陈启明的声音里,虽然裹着一层礼貌的糖衣,却掩不住那股得意的锋芒。
“随你高兴,但别忘了,游戏尚未结束,陈警官。”我回应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胜利的天平尚未倾斜,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他只是冷哼一声,随后,他那沾满泥沙的警服衣领被他猛地一拽,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跋扈的背影。
何馨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满:“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就是发现了点线索吗?”
“死者的父母那里,或许能有所突破。”我平静地回答。
“真的吗?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何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
“别担心,证据才是关键。只要刘海涛和我们这边能拿到决定性的证据,他们就追不上我们的脚步了。”我安慰她,同时心中暗自庆幸,刘海涛那边的进展。
“难怪你不紧张,原来是有备无患啊!”何馨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回答,而是快步前往刘海涛那里,留下何馨和几名同事在原地等待。
当我抵达化工厂,刘海涛似乎已经完成了监控的审查。她见我到来,便开口道:“最近有一个可疑人物接近过仓库,很可能就是那个偷走亚萨普毒素的人。我已经通知何馨回去查看天眼系统,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否则我怕那人会逃之夭夭。”
“不,我认为他还会再次作案,他不会轻易离开。”我指着监控画面,语气坚定,“看这监控,凶手应该就是晏安珍之前提到的那个黑衣女孩。真是难以置信,这些案件竟然都是出自一个女孩之手。”
“这个女孩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我总觉得她背后还有人。”刘海涛沉思着说。
“何以见得?”我好奇地问。
“她与晏安珍的对话让我有这样的感觉。”刘海涛回答,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我虽然心中犹豫,但看到刘海涛如此专注,我选择相信她的判断。她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坚定:“我们不能输给陈启明,这次不只是你个人的荣耀,更是我们整个惩罪小组的荣誉。”
“我明白,大家都在全力以赴。实际上,我已经让赵富贵去拜访死者的父母了。”我补充道。
“听说他们并没有失踪,只是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是报案人误会了。”刘海涛说。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了派出所,在黄所长的协助下,我们得以见到了施灵燕的父母。他们显得有些不耐烦,或许是因为之前与陈启明的对话让他们感到烦恼。
我一坐下,施灵燕的父亲就不满地说:“我女儿已经遇害了,你们不赶紧去找凶手,却总是来打扰我们这两个受害者家属,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
我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仔细观察了他们的表情,然后缓缓开口:“施先生,您是从比利时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难道有其他警员告诉过你?”施灵燕的父亲虽然语气中带着悲伤,但我却感觉到他的反应中似乎有些不自然。
“不,是您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比华夏慢了6个小时,这正是我们国家和比利时的时差。”我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看来外界传说的何神探观察力非凡,确实名不虚传。”施灵燕的父亲似乎有些尴尬。
“您过奖了。今天我想问的是关于您女儿的事情。您刚才提到要移民,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呢?”我继续追问。
“我们本来是打算带她一起走的。最近我们去那边考察了一下,没想到灵燕会在这个时候出事,真是不幸。”施灵燕的父亲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您确定是吗?”我追问,目光如炬。
“何警官,我当然确定。那可是我的女儿,我们怎么可能害她?”施灵燕的父亲回答,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颤抖。
我突然转头看向施灵燕的母亲,她一直沉默不语,但我注意到她害怕地低下了头,仿佛心中藏着什么秘密。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似乎有人在踢她的鞋子。
是施灵燕的父亲,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我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们两个不要再撒谎了。正如您所说,灵燕是你们的女儿,但你们为什么要故意离开?你们一定知道那个人要对灵燕下手,是不是这样?你们是故意逃走的,这件事不是偶然发生的,对吧?”
“何警官,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施灵燕的父亲试图辩解,但他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自信。
“我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你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们内心深处一定有着某种自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灵燕已经不在了,你们就算得到了再多的好处,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两位,我说的对吗?”我紧紧地盯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施灵燕的母亲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攥着衣角,尽管施灵燕的父亲试图安慰她,但他也明白,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
“说吧,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离开?”我再次追问。
施灵燕的父亲犹豫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其实,那个女孩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施灵燕。这件事说起来很奇怪,但都是真的。我们家的灵燕几年前失踪了,直到最近我们才找到她。她小时候贪玩,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了家,好几年都没有回来。我们以为她永远不会回来,但今年6月份,她突然回来了。那时,我们已经收养了一个女孩,为了纪念我们失去的女儿,我们给她取了施灵燕这个名字。”
施灵燕的母亲接着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的,当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真正的施灵燕。但她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微信上发来的,我们两夫妻都收到了。发信人自称是黑色幽默,他告诉我们带着真正的施灵燕暂时离开家,他要来处理一些事情。他说他是死去的那个施灵燕的亲生母亲,这件事由她来处理。他似乎知道我们的难处,但我们和收养的施灵燕已经有了感情,一时之间真的不想离开。然而,那个人却威胁我们,如果我们不走,死的就会是我们全家。”
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夜晚,我本想拨通报警电话,寻求外界的援助。然而,就在我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键的瞬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同命运的警钟,猛烈地敲打着我们的门窗。那声音似乎在预示着,一旦我们求助,灾难就会在警察到来之前降临。
我丈夫和我,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选择沉默。第二天,借着弟弟要帮我们办理出国手续的机会,我们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了那个充满悲伤的地方。我们留下了施灵燕,那个我们曾经深爱的人。她死在了那里,而我们,却只能带着谎言和悲伤,踏上了逃离的旅程。
我记得,那天清晨,我们离开时,施灵燕紧紧抓住我们的衣角,泪水湿透了她的脸颊。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为了家人的安全,我们还是硬着心肠,转身离去。我的女儿,施灵燕,也用力地拥抱了她,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表达她对这个家的眷恋。
我询问了施灵燕的父母,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线索。他们拿出了亲生女儿的照片,我仔细对比,发现死者和照片中的施灵燕竟然有些相似。这让我心中一惊,难道真正的施灵燕,就是那个假装自己遇害的人?她是如何得知假施灵燕的死讯的?她不是应该远在比利时吗?
我严肃地请求施灵燕的父母,让他们的女儿亲自来见我。我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死者的死与他们有关,他们也曾接触过凶手。如果他们不配合,后果将不堪设想。施灵燕的母亲似乎释然了,她答应了我的请求,而施灵燕的父亲则称赞我的侦查技巧。
我离开询问室,找到了何馨。她正专注地使用自己的电脑排查监控,我将手机交给了她,希望她能从中找到线索。何馨告诉我,那个与施灵燕父母联系的微信号已经被注销,无法追踪到对方的IP地址。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转而寻找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
我们带着警犬队出发了,警犬们在前面带路,我们紧随其后。警犬们的吠叫声在森林中回荡,引导我们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前。我们全副武装,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山洞。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个黑衣女子并没有被吓倒,反而显得异常激动。她被捆绑在木桩上,手里紧握着一个钢球,威胁我们不要靠近。
我试图与她沟通,告诉她,她的幕后肯定有人指使。我问她,为了那个人,值得吗?她大声否认,坚称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就在这时,她突然从一块礁石后面拉出了一个女孩。我虽然没见过她,但根据之前的调查,我立刻认出,她就是真正的施灵燕。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女人哈哈大笑,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讽刺和不屑:“其实报警的正是施灵燕本人,她当时所言非虚,她与那位已故的施灵燕同名,却因身份被替代而陷入困境。她出于同情,本想伸出援手,却被我中途截获。自那以后,她便被我囚禁于此,连她的父母也未曾得知她的下落。”
我眼前的施灵燕显得愈发憔悴,脸色苍白,似乎在父母归来后,她便一直被囚禁于此。我们追踪那女人的脚步稍显迟缓,这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无论你是谁,你的行为已触犯了法律。现在,你最好的选择是释放人质,并协助警方揭露幕后黑手。若涉及团伙,就将所有人一并供出。”刘海涛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正义。
然而,女人对刘海涛的话置若罔闻,她愤怒地反驳:“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这些警察吗?我们协会曾有人出卖了同伙,结果呢?你们还是将他判处了死刑!你们都是骗子!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是我的哥哥!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报仇,要让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警察陷入困境,永世不得超生!”
“你哥哥?是谁?”赵富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赵天明,我是赵小草!”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赵天明?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迅速闪过,我想起了大学时期破获的冥钞锁魂案,嫌疑人正是赵天明。
“原来是你哥哥,但他所犯下的罪行,你了解吗?五条人命,差点就让他伤害到第六个人,那个人还是他的导师。如果不是我及时布下天罗地网,那位导师恐怕也难逃一死。”
“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我哥哥说,他们表面上是君子,背地里却比野兽还要凶残,只是你们没有查出来罢了!”
“我不管这些,赵天明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如今,你也走上了这条路,不觉得愚蠢吗?为了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情,牺牲了自己的一生!”
“我不后悔!好了,我不跟你们废话了,我今天本可以逃走,但我知道继续逃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我选择留在山洞等待你们的到来。我手中的这个铁球,只要一爆炸,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在我的眼前,成为我哥哥在天之灵的祭品!”
“赵小草,你疯了吗?他根本不想看到这些。他临死前曾与我见面,他告诉我,他希望你能好好地、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但赵小草并不买账,她冷笑着:“你胡说,我哥哥怎么会见你?他非常痛恨你,如果不是你发现了重要证据,我哥哥根本不会判死刑!”
“你错了,到了后来,你哥哥已经认错了。他告诉我,他是被利用的,是被一个叫做黑色幽默的人利用的。”
提起黑色幽默,赵小草的眉头紧锁,下颚肌肉不规律地抽搐着。
“你已经查到他了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当然,你们的背后不是深渊糖果吗?”
“哈哈,深渊糖果?那是那个混混告诉你的吧?我们的团伙应该叫做黑色深渊,那家伙肯定是口误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最近查的案子似乎都与这个犯罪团伙有关。
“那你们是北极星组织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北极星。何警官,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赵小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我与赵小草对话的同时,暗中通知了警队的夏侯过来。夏侯是我们警队的拆弹专家。
不久,夏侯腾飞来到了现场,他身材魁梧,英俊潇洒,身高一米九,头发零碎,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鹰钩鼻,双眼如同流星般璀璨。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操控着一辆拆弹机器人,缓缓向赵小草靠近。
看到拆弹专家,赵小草露出了轻蔑的冷笑:“哈哈,你以为这个炸弹能拆吗?”
“赵小姐,这个拆弹机器人随时可以干扰你手中的炸弹。你还是投降吧,如果你能告诉我们团伙幕后的成员,你绝对可以量刑。你哥哥的情况不一样,他杀了那么多人,已经无法减刑了!”夏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耐心和礼貌。
这一刻,夏侯的谦逊和礼貌似乎打动了赵小草,她的脸部肌肉松弛了一些,手臂也缓缓放下。夏侯小心翼翼地靠近,同时举起手道:“赵小姐,你冷静一点,事情还有转机。你和你哥哥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明白吗?我们警察不是骗子,每个犯罪人员都会按照他的实际情况判决。虽然有些警察会因为破案而出现诱供的情况,但他们只是没办法了,才会逼迫着使用一些别的方式来取得罪犯的口供。你要知道,他们的出发点其实是好的,只是方法有点偏激。我们不是听说过一句话吗?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夏侯警官,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虽然我觉得有点无聊,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因为这样放下手中的炸弹的!”赵小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你确定吗?自己投降跟被我们制服是两种待遇哦?”夏侯微笑着,他的手里按动了一个按钮,嘶嘶几声传来,我知道那炸弹已经被干扰了,里面的遥控设备已经失去了作用。
下一秒,大黑狂叫一声,突然跳了起来,朝着赵小草的手臂咬了过去。一阵惨叫过后,我和夏侯已经把赵小草和炸弹分开了,并且制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