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午夜偷吃

掐算着时辰，已是半夜，该入睡了。
沈枝枝睁开双眼，手腕有些酸痛。晚上只用了些点心，画了许久的符文，她有些口干。
随手捏了一个引火咒，将烛火点燃。
自从上次系统跟她说铜镜是引鬼之用，在没人之时，她便用外褂将铜镜遮住，为避免怀疑，等有人之时再扯开。
穿上鞋下床，想要倒杯水，茶壶里却空空如也。
沈枝枝唤人，无一人应答，府内安静的过分，她当下便谨慎了几分。
端上蜡烛，将衣服披在肩上，走出房门。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无一处光亮，被月色所笼罩，显得几分朦胧，虫叫声此起彼伏。
还未走近厨房，沈枝枝听到一些细微的咀嚼声。
夜间风凉，烛火熄灭。
咀嚼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厨房没有点灯，莫不是家里的婢子在偷吃，还是说进了贼人？
可若是进了贼人，也不至于只是来偷吃东西的，沈枝枝屏住气息，手里握紧了灵符。
再走近些，空气中飘来了一股稀薄的血腥味，沈枝枝皱了皱眉头。
【宿主小心，有妖气。】系统急忙提醒道。
“不必担心，正好拿它试试手。”沈枝枝没有理会，缓慢靠近，妖气不浓，想必她可以应付。
一脚将门踹开，捏了个引火咒，再将烛火点燃，喝道：“大胆——”
咀嚼声乍停，紧接着悄无声息。
沈枝枝顿了顿，将手上的符纸不动声色的放回袖袋。
寻着烛火望去，沈枝枝瞧见两道丰腴而又熟悉的身影。
沈夫人和沈老爷嘴里满满的糕点，像是被吓到一般，两人面面相觑。沈老爷还噎了一下。
“乖女儿，娘和你爹就是饿了，偷溜出来吃点夜宵。”沈夫人吞下糕点，勾起一个标准的笑容。
“对啊对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儿干什么？”沈老爷有些埋怨似的又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大口。
沈枝枝翻找原主记忆，发现由于身材肥胖，原主时常管着她们，沈老爷沈夫人确有偷吃习惯。
“爹，娘，你们又偷吃，我说了多少次了，肥胖不利于健康。”沈枝枝轻皱起眉头，似有些恼怒。
她坐在厨房的圆木桌上，不动声色的封好袖袋里的符纸，防止灵气泄露出来。
“爹，给我递杯水，渴死我了，小陶不知死哪去了，怎么喊都不应。”
沈老爷依言给她倒了杯水，“房内这是又没水了？这小陶，指不定又躲哪儿偷懒去了。”
“谁知道呢。”沈枝枝一口气喝完，又续了一杯，做出一副找不到人的生气模样。
沈枝枝喝了水，才站起身来，沈夫人便为她拉拢衣襟。
一脸的慈爱模样。
“爹，娘，夜间风凉，你们也早点回去歇息吧。这次我便不说你们了，下次可不沈偷吃了。”
沈枝枝端起烛台，做娇嗲模样。
“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吧，可不要着凉了。”沈老爷催促着，笑容不减，还不忘往嘴里塞了块糕点。
沈枝枝正欲踏出厨房，一脚斜在门口。
沈夫人将她叫住，她端着烛台的手收紧。
“对了，乖女儿，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
沈老爷听到这话也将头抬起，将她望着。
烛火虽微，两人的眸子却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有神。
沈枝枝脚尖僵硬，微微转过一半身子，指尖紧了又松。
“还能看到什么？我就进来喝口水，你们又不点灯，害得我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沈枝枝完全转过头来，嗔怪道。
空气中再无半点血腥味，只有一种糕点的甜腻怪味。
沈夫人与沈老爷相视一笑，带了些讨好的模样，将她打发走。
沈枝枝端着烛台走过庭檐，风吹在廊檐挂的铃铛上，发出极清脆的响声。
沈枝枝背后早已湿透。
若不是她眼尖，发现沈夫人嘴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沈老爷的指甲里藏了些血迹。
说不定还真的会蠢到相信她们俩半夜出来只是为了偷吃。
自己没有猜错，沈夫人和沈老爷果然不一般。
连带着这一整个沈府，都不太正常。
穿过廊檐一个拐角，府内早已与她刚出房门时大不相同，处处亮堂。
房檐上挂的灯笼全部点燃，身旁偶尔有巡夜的小厮路过，朝她行礼。
小陶就蹲在她房门口守着，仿佛整晚从未离去。
“小姐，我刚刚去小解了，小姐半夜去哪儿了？”看到沈枝枝回来，小陶站起身来询问道。
沈枝枝神色冷淡：“本小姐口渴了，喊你又不应，便自己去寻了杯水。”
“小姐，是奴婢的失误。”
“行了，不用守着，我要休息了。”沈枝枝不想多说什么，交代完就关上了房门，将烛台放下，飒飒依旧在床榻内侧睡得很香。
突然，沈枝枝转过身来。
——不对劲。
佛像上贴的镇妖符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燃了一半的三根香烛。
铜镜上盖的衣褂也不见了，沈枝枝打开衣柜一看，果然，被整整齐齐叠在了柜子里。
沈老爷和沈夫人刚刚在厨房，那又是谁，进了她的房间？
冷汗又冒了出来，沈枝枝咽口水，有些胆战心惊：“系统，我确定沈老爷沈夫人不是人，至少现在不是。”
系统略略思考，最终有些惭愧道：【宿主，这里妖气稀薄，本系统察觉不出来，沈夫人和沈老爷或许是被只大妖附了体。】
“你不是说自己是最厉害的捉妖系统吗，怎么这么不靠谱？”沈枝枝欲哭无泪，自己堂堂主世界神女，现下却要来遭这种罪。还偏生摊上个不靠谱的系统。
这座宅子太诡异了，她感觉自己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
系统听到沈枝枝的吐槽，有些憋屈开口【宿主，本系统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觉醒，在子世界多为限制。】
沈枝枝又画了些符纸，放在自己枕下。
咬破指尖，画了一张镇压符文贴于房门内测，这才躺到床上。
带着种种思虑，沈枝枝睡得并不安生。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有一个身影站在床头，凉嗖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夜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