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衣听着,心中都是霍雯霜的影子,不愿相信,却又觉得这是真的,默然无声。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心间,"莫非,霍雯霜是楚怀忧下令杀害的?"
苏云衣听到我这个声音,身子一颤,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我娘,我娘她是谁害死的?"
"怎么?你以为是本宫派人做的?本宫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让义父疯了半生的女人。只不过,叫她死,不是本宫的意愿,尽管本宫恨她,但是本宫更愿意让她活着痛苦,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后人替她偿还自己的情债。"楚怀忧一字一句说得真切,说得平淡。
但他的心思令我难过,为他难过。
"那是谁?是谁?"苏云衣突然大声喝问,死死地盯着楚怀忧。
"哼哼,"楚怀忧冷笑一声,回答道,"就是那个爱她爱的要死的楚望天。"
"楚望天?"苏云衣已经知道,楚望天便是那个疯子,已死的疯子。
"那日他从余水归来,想是又忆起当年的情事,疯疯癫癫,又哭又笑,后来便说道,索性叫霍雯霜和他一齐死了,今生既然无缘,只好寄托来世。结果,野木和幽影真的受了命,把你娘杀了,他们回来复命时,已然重伤难医,却又被义父关押了起来,日日折磨,八年来已是生不如死。"
"楚望天?野木?幽影?"苏云衣恍恍惚惚地重复着,不知道该怎样接受这个事实。他恨那个害死自己娘亲的人,可是那些人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楚望天,野木,幽影……
"罢了,云衣,既是如此,你娘的仇便也罢了。"婉转轻叹,虽然楚怀忧讲得很是简略,但我能够想象这其中的爱有多深,恨有多浓,情有几许,仇有几分,我对苏云衣说道。
"罢了,罢了……"苏云衣重复着心中的这个声音,看着手旁的一坛酒,便想大醉一场,抬手仰目,酒入愁肠,滚滚不绝,郁郁流香,直到涨得再也喝不下半口,这才缓缓放下了酒坛。但是苏云衣的酒量并不大,此刻已是半醉半醒了。
楚怀忧帮苏云衣穿好了衣服,把他抱到自己的怀中,苏云衣在他的怀抱里彻底昏睡了。楚怀忧落寞的神色有些迷乱,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的心思一定是和怀中人有关的。想着想着,却听湖畔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一串轻咳,"咳咳咳……"。
楚怀忧将苏云衣缓缓放倒在石桌之上,然后站起了身,看着那人路过池畔,踏上桥头,走向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