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救人

男子看到他，却是勾了勾唇角，止住喉间的痒，开口道，“兄台，好生面熟。”
萧顾走上前去，石门在他后面自动合上。
男子被束缚在木桩上，整个石室只有他一个被束缚在这的活人，在他们的另一边有的只是几具白骨，白骨身上的衣服破旧然而质料一看就非凡。想必生前都是些有名的人物，然而如今不过一具躯壳。
萧顾回头，与男子投过来的视线对视，男子眉目温润，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萧顾在他面前站定，思索一番，开口道，“你可知道剑阁？”他实在不知这剑阁中，还能有谁和洛非涯长得这般相像，一眼过去，这眉这目，除去身上的气质，实在像的很。
男子苦笑，“可先为我松、咳咳，咳咳绑？咳咳咳……咳见笑了。”
萧顾冷着脸，“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不知道是友是敌，他怎能如此草率？
男子沉默，忽而道，“剑阁洛非离。”
“证据？”知晓男子主动告知身份，已是示弱，然而萧顾不肯掉以轻心。
男子咳嗽好一阵子，这才看向他示意腰间，“玉佩为证。”
萧顾查看过玉佩后，手掌微动，剑光一晃，粗糙的绳索掉落在地。男子站不稳，眼看就要掉在地上，虽然被萧顾半途拉住，然而似乎呼吸间又吸进了一些尘土，推开他咳得撕心裂肺的。
萧顾：“……”好弱，果然名副其实的，身体不好。
萧顾木然站在一旁等他咳完。这偌大的石室里，空荡荡的，一阵阵咳嗽声扫过，回音大得很。
萧顾本想问他怎会在此，可是一转弯，又觉得还是正事比较重要，于是道，“刚在这与你交谈的人是谁？”
男子止住咳嗽，扶着墙站起来，淡青的衣裳上沾了好些泥土，萧顾撇过脸，不欲多看。
洛非离在说话前，总要先把喉间瘙痒强压下去，这才开口淡淡道，“那是个，疯子，”
疯子？萧顾心中起疑，“你可知他在搜集灵珠？”
而事实上，洛非离并没有说错，那的确是个疯子，还是个上了年纪的疯子，不仅上了年纪，武功还是上乘，一个疯子，还能引得别人为他出生入死。棘手的很。
至于一个上了年纪的疯子，追求的也不过是，“他想要长生。”
“荒谬！”萧顾出口道，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坚决的否定，但现在这里也暂时无人进入，还不如多了解些事情。“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长生？”
“长生没有。”洛非离垂眼，看着地上的灰尘，“但能增寿，他已经尝过甜头。”
萧顾大惊。
洛非离却道，“他已经一百多岁了。”
萧顾迟疑，“要付出什么代价？”
洛非离淡淡看他一眼，带着些冰冷，他估摸着这人也是被诱惑迷了心智，对他的好感淡了几分，“人命，灵珠，功法。”
萧顾沉默着，忽而抬头看他，抱拳道，“在下萧顾。”没说派别，没说出身，可洛非离仅仅看了他一眼，示意已经知晓，看着也不想多问的样子。“我要去找那人，你是跟着我还是自己先行出去？”
被关在这里这么久，那疯子又这么棘手，萧顾本来心底想着这人定会选择出去，可是他摇摇头，摆明要跟着萧顾。萧顾咬牙，只觉得多了个包袱，可洛非离气定神闲，除去时不时掩唇闷咳，倒也没给他找麻烦，虽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
萧顾加快脚步顺着那疯子离去的方向，接近出口时矮身闪过当头劈下的剑，一脚把人踹飞出去，抵住旁边等候的人的剑身，利落的一剑封喉，接连对上守在这里的人，多是些武功不错的，萧顾花了些时间。
溅得一身飞血，他回头，洛非离正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掸掸衣裳，“你看我作甚？”
萧顾收回视线，瞧着这间石室里的几具枯尸，面无血色，身体萎缩，简直不成人样！萧顾只看了一眼，匆匆转头。“什么功法这么邪门？”
洛非离跟着看了眼，收回视线，“功力，咳被吸，而死。”说罢禁不住闷咳几声，肺部刺痛，只差没咳出血来，哑声道，“他巴不得，你去找他。”萧顾的功力想必不浅，那疯子能任由萧顾他们找到这里，定然是想引来更多武功好的，成就他的‘美梦’。
萧顾一甩剑，几滴鲜血溅在地上，他怀疑自己简直已经麻木了，对着那血淋淋的池子，现在再看这几滴，都已经没甚感觉。他从怀中掏出，把几块破布摊开，露出里面红的诡异的珠子，“这是做什么的？”
洛非离接过去，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皱眉，“能把人精气神吸去的，邪物。”说罢手上一动，珠子已经碎成粉了。萧顾不禁防，他着实没料到洛非离还有内力，两人相顾无言。洛非离翘翘唇角，“离去前，要把这里毁了才行。”
“这里，肯定不止，一颗。”
萧顾正要开口，忽然石室一阵晃动，尘土哗哗地从上而落，这块地方挖在地底下，连萧顾都是被他们‘打晕’后带进来的，这么一动，恐怕扛不过几下。
洛非离神色微变，忽然一把从他身边穿过，直奔震动的来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