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城中。
为了方便办事,青岩在宫内宫外都安排有眼线。城中的地下势利太过隐蔽,若是没有人刻意去留意过,要想搜查,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难以下手。
茶馆中,青岩看上去就像是个过路的旅人,在这里歇脚喝茶,但实则是为了从小二那里拿到线索,这个茶馆就像是中转站一般,各方探子把收集到的信息放到这里,然后一旦青岩来到,便把这些信息给他。
小二看见青岩进来后,不动声色地像招呼普通客人一般去招呼他,然后按规矩上来了一壶茶水和一个茶杯,那线索就放在茶杯下面,青岩不露痕迹地快速取出,没人发现他这个异常的动作。
打开纸条,青岩看见上面写着——"白石钱庄,青龙会"。
白石钱庄是这十方城里有名的大钱庄,大部分城中百姓都会在此换钱存钱,因为信誉很好,常常也会有外地人慕名而来。可这青龙会又是何物?青岩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四名刺客身上的龙纹刺身。龙纹?青龙会?一股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青岩知道到这两者绝对有不可分的关联,于是连忙去了白石钱庄。
来到了白石,青岩看见这钱庄里人来人往,门口站着四个壮汉,看样子像是看门的人。青岩伪装成想要换钱的客人,拿着虞萧曾赏赐给他的翡翠,想用此作为换钱的物品进去打探一番。
但刚到大门口,便被两名壮汉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
"来钱庄换钱。"
青岩把手中的翡翠亮给那两人看。
"你的囊袋呢?"
"我出门匆忙,忘带了。"
其实青岩根本不知道什么囊袋,但也不能问,一问便会露馅,于是胡乱找了个借口。
"抱歉,没有囊袋,我们不让进。"
"可我这钱要得急,不能通融一下吗?"
"主人有命,必须见囊袋才能进人。"
"可……"
青岩刚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看见了钱庄内有一人走过,那人有些面熟,可青岩一时间想不起是谁,此地与青龙会有关,却见到了一个熟人?不可能会是青岩派下的探子,按照这两人的说法,进这钱庄必须要佩戴囊袋,探子们没有囊袋…自然也不会出现在钱庄里面,可又是谁如此眼熟呢?那人实在是有些可疑。于是青岩没有再多说,再多说只会暴露自己对此地一无所知的事,看来今天还是先走为妙。
复命回来的青岩,先把情况汇报给了虞萧,但对于那个眼熟之人的事,青岩想着还是下次进内部打探一番再来说明的好,于是只是告诉了虞萧青龙会的存在,便回了来风苑。
还未进苑,就有一股酒香飘出,他看见奎琅正坐在苑内的石凳上,独自喝着酒。可分明桌上摆好了两盏酒杯,却唯有一人正饮。
那是因为一个时辰前,奎琅备好了酒等着林子矜赴约,但却迟迟不见他来,猜想子矜定是忘了这事,便去映月阁找他,但进梅园后却看见虞萧正抱着林子矜坐在池边有说有笑。那场景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刺进了奎琅的心中,虽说要放下这段感情,但毕竟还是需要一个过程,奎琅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着最痛苦的时期。
而青岩再怎么死板也看得出奎琅现在心情正低落着,不知为何,他想要做些什么事让他开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思来想去也就去御膳房拿了点下酒菜过来。
青岩把一碟小菜放在桌上,奎琅不禁苦笑,这酒菜都有了,只是缺少了这与自己共饮的人。
"回来了?今天这天气不错,风柳正好,你陪我喝酒呗?"
"不,我不会喝酒。"
青岩从小就被教导喝酒误事,所以几乎没怎么沾过酒气。
"哪有男人不会喝酒的?告诉你,这可是我们那儿的百年佳酿,有缘喝上一口就是福分呐~"
奎琅扯着青岩坐下,给他面前的酒杯中斟满这佳酿,硬是把酒杯送到了青岩的嘴边,灌着他喝下。
酒入口有些浓烈,让青岩呛到了,但是随即那股香气便从喉中散发出来,让人回味无穷。
"好香的酒。"
"是吧~我没骗你吧~"
奎琅又给他斟满一杯,示意他继续喝。
人若是带着心事喝酒,酒也会浓烈几分,把过往当做下酒菜,把未流的泪咽进肚里,催化了酒的狂,奎琅自然是招架不住。
天色渐黄昏,青岩在一旁因为不胜酒力,脸上泛起酒后的潮红,他眼色迷离地看着奎琅,而这一姿态在意识快要模糊的奎琅看来全然是一场引诱。
不知不觉中,奎琅的视线落到了对方的唇上,那粉红的颜色能让人想象出其柔嫩的触感,奎琅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好渴。"
"……我去拿水。"
青岩反应了好一会才摇晃着起身,却被奎琅一把拉住扯进怀中,青岩感觉到天旋地转,混乱中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感觉自己的唇触碰到了柔软的东西,他睁开眼,看见奎琅的脸在自己面前,思想已经空白的他不知道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奎琅终于碰到了这个从刚才就想要触碰的唇,但喉中的干燥告诉着他,不能满足于此,于是奎琅灵活地探索进对方毫无防备的口腔内,像是在搜寻一般地开始了他的攻城略地。
"什…么……"
青岩从未做过这种事,也不了解,他只知道在被奎琅侵入的瞬间,自己感觉到一阵酥麻,舌苔,上颚,贝齿,那些被奎琅一一碰过的地方,极速升温,就像是把酒灌进了身体里,感觉极烈。
"不…唔…"
醉酒加上深吻,青岩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要不是奎琅扶着青岩,怕是他会因为腰间无力而向后倒去。
"抱紧我。"
不知为何,这句低沉的话像是直接在青岩脑海中说出一样,他无法抵抗,乖乖地照做。
余晖拉长了两人在苑中相拥的影子,那么静,那么近,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安逸,奎琅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填充着,就像残月渐渐盈满一般。
后来,状态晕眩的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屋内,又是如何躺上床的。
奎琅清醒已是次日早晨了,因为昨天实在是喝得太多,他醒后感到头疼欲裂,想用手揉揉自己的头来减缓疼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睡在身边的青岩枕着。
奎琅有些惊讶,他惊讶的不是两人同床共枕,而是惊讶于两人的一丝不挂。都说酒后乱性,虽说在他奎琅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但这一次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