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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鸾凤多情相思垢(中)

为君倾心 妖濯 2024-05-01 21:08
慕容初半撑起身子,勉强冲赫连叡一笑道:“皇上不要见怪。凤凰真是喝多了。”
赫连叡小心将慕容初扶起,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皱眉道:“朕当然要见怪!凤凰,你怎么可以让朕这样为你担心,为你焦急!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虽是责备的话,赫连叡却是满脸内疚。
慕容初环住赫连叡的腰,喘气道:“对……对不起。凤凰也不想的。”
赫连叡紧紧搂住慕容初,似乎生怕一松手,身前这个恍若精灵一般,美得无与伦比的人儿,便会消失不见。他眉头深皱,自责道:“凤凰,对不起。朕知道你心里一定是不舒服朕在新婚之夜撇下你,所以刚刚你才会借酒浇愁,以致病情加剧。”
慕容初伏在赫连叡胸前,咳嗽了半阵,巍颤颤道:“皇上误会了。凤凰没有。凤凰不是那样的小气之人。宋妃生子,凤凰是真心为皇上高兴。”
赫连叡低头轻吻慕容初的额,动情道:“没关系。朕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大方。在朕面前,你可以小气,可以吃醋,可以发发小脾气。朕不会怪你,朕只会更爱你。”他的眼神真挚,仿佛有流光在里面流窜,深情楚楚。
赫连叡拥得那样紧,慕容初伏在他胸前,几乎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慕容初环住他的腰,轻轻点了点头。今夜的夜很黑,深邃得几乎要将人吸将进去。
“传年华进来。”赫连叡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月影高声答应。
年华奉旨进来重新为慕容初诊了脉,向赫连叡道:“启禀皇上。梓童身体底子弱,今次这病来势凶险。日后调理起来会有些麻烦,不能十分劳累,不能用心过甚。只能安心静养,方有机会好转。”
赫连叡会意,道:“朕知道。年华,朕还是那句话,朕要你使出浑身解数治好梓童。”
年华跪地,恭谨道:“臣遵旨。臣一定会悉心照料梓童的病。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治好梓童。那陛下,容臣先下去为梓童开方调理。”
赫连叡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年华退下。
慕容初低头,幽幽感慨道:“皇上,凤凰真是没用。皇上对凤凰这样好,而凤凰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赫连叡含笑,轻轻刮了一下慕容初的鼻子,宠溺道:“你什么都不用为朕做。只要平平安安呆在朕的身边就好。没有用的你是最让朕心疼爱惜的。朕愿意你一直都没有用下去。一直陪在朕的身边。”
慕容初低下头,伏在赫连叡的胸前。赫连叡眼帘低垂,凝视着胸前这个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男子。乾元殿那样静,罗浮的夜色,细风悠悠而过。窗外泠泠的雨声,宛如亲密无间的情侣的耳语,仿佛时间便定格在这一刻。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不大,却缠绵悱恻。潮湿的气息弥漫在深宫的每一个角落,粘稠而又细密。
年华从乾元殿退出来,抬头看看天空,雨丝连绵,几乎将天地连在一起。乾元殿彩灯高悬,照得天地恍如白昼。今夜宋妃得女,慕容梓童大婚,本该是一个充满喜气的日子。但不知怎的,年华只觉得心里突突的,甚是不安。
前面小内监提着羊角灯引路,年华一手撑着青油布伞,低垂着头一步一步跟在后面。忽听见身后有人叫唤,忙转过身,展眼一看,竟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姑姑秋水!
“年院首。”秋水躬身行礼道。
秋水是皇后苏禾的乳母,自小伴着苏禾长大,为人处世极有原则,很受宫中众人爱戴。年华因此虚扶一把,道:“秋水姑姑快请起。”
秋水起身,遣退宫人,见四下无人,小声在年华耳边道:“年院首,皇后娘娘有请。”
年华身子一滞,点头了然道:“还请姑姑带路。”
皇后居住的凤仪宫和乾元殿毗邻,绕过蓬莱仙境便是。年华一路忐忑而来。凤仪宫就在眼前,它巍峨高耸,气势彷徨,压迫的年华几乎透不过起来。
秋水回头,催促道:“年院首,请快些跟上。”
年华回过神,加快脚步跟上。
凤仪宫内幽幽点着几盏八角琉璃灯,光线昏暗。殿内空旷无人声,“咿呀”一声的推门声显得异常突兀。透过层层鲛绡帐,年华隐约看见皇后苏禾,穿着盛装,正襟危坐。
年华心里微微叹息,伏地参拜道:“臣太医院院首年华,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秋水赐坐,上茶。”苏禾的声音隔着重重帏帐传来,显得循序而庄重。
殿下西面一溜八张椅上,都搭着银红色散花椅搭,地下八副脚踏。年华择了皇后下首的第二个位子坐了。
秋水用脱胎填白盖碗沏了一杯老眉君上来。老眉君的香气高爽,色鲜味甘。年华一面拿过茶碗,轻轻挽过茶气,开口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召臣前来有何要事?”只见茶碗里的茶叶在茶水中云卷云舒,悠扬自在。
“也没什么事。本宫只想知道慕容梓童的病况如何,还请年院首如实相告。”
年华轻叹一口气,道:“唉……佛说,放下自在。禾禾,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到放下自在呢?”
苏禾闻言,挥手示意左右近身退下,轻怒道:“请年院首自重!本宫已不是当初那个尚未出嫁,成日只知跟在你身后的苏禾。本宫如今身为当今天子的皇后,六宫之首,执掌凤印,母仪天下。你知不知道,直呼本宫闺名乃是死罪!”
年华冷笑一声,立起身来,说道:“母仪天下?六宫之首?当今皇后?禾禾,你真得开心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为什么不是我想要的!当年元宵节,父亲奉旨带我入宫为皇上献艺。当时他手执一把青锋剑,顺着绸带,飘然而至我的身边。他那样气质出众,神姿郎彻,高贵得有如神邸一般。那一日,我抚琴,他舞剑。所有的人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我可以成为他的皇后,成为唯一一个可以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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