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打发了。”北寒衣不服气道:“天天让杨有福跟在我身后,你真当我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不成?”他一开口,满是怨气:“拿下我丞相一职,你还以为真能将我困在后宫一辈子?就算成了亲,我若想走,你可拦不住我。”
北寒衣发脾气时,人安安静静的站着不动,冷幽幽的一字一句说的极认真,司马君荣却觉得他生气的模样,很赏心悦目,便支了下巴,认真听着,他说完了,才问:“你喝茶吗?刚沏的雾柳拂。”
“喝。”北寒衣走到御案前,伸手去摸茶杯,却让司马君荣拿住了手腕,司马君荣眼尾携笑:“你在生气?气我不让你当丞相?还是,气我没有好好陪你?”
北寒衣想抽回手,没挣开,脸上微微泛着红光,端得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扯谎:“笑话,我堂堂一国丞相,心胸还不至于那般狭隘。”
司马君荣不厚道的直接拆他的台:“可你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
“你……”北寒衣微恼得抽手,抽里几次,还是没抽回来,反让司马君荣越抓越紧,顿时气愤道:“你松手!我要回去!”
“回哪里去?”北寒衣越是生气,司马君荣越是不肯放过他,又问:“你偶尔狭隘一点,我还是挺高兴的,像上次一样,吃吃醋什么的,不是挺好的。”
“我没吃醋。”北寒衣坚决否认。
“狡辩。”司马君荣反驳他,也不深究,伸手扶住北寒衣的腰,用力一提,将人从案前抱进怀里,北寒衣始料未及,惊吓之下,将案上的折子扫了一地。
司马君荣将人面对面箍在怀里,仔细的瞧北寒衣的眉眼,不怀好意的一手在他腰上抚来抚去。
“你,放开我。”北寒衣挣了几下,没挣开,反被司马君荣箍的更紧,脸面挨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在了一起,北寒衣蓦然觉得心跳咚得漏跳了一拍。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我许久没有这么近的看你的样子了。”司马君荣说着,又靠近了几分,胸膛相互紧贴在一起,心跳声清晰可感。
北寒衣双手搭着司马君荣的肩头,并不去看他,但相距太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入耳,心跳不觉间加快,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司马君荣的确有所求。他认清这一点,人也胆大起来,低头在司马君荣的唇上一碰,低声道:“你心里现在想的什么?我比你清楚。”
司马君荣亲昵的舔了一下北寒衣的耳廓,轻/浮道:“我心中所想不正是你一心所愿?”
“彼此彼此。”北寒衣居然未否认。
司马君荣心头热火噌得窜了上来,迫不及待的要将北寒衣吃干抹净。北寒衣一手挡住他:“你这淫/棍,来真的,这里可是御书房!”
“管不了那么多了。”司马君荣抱着北寒衣滚在案下。只听北寒衣气急败坏道:“你这淫/棍……!!”
宫中近日笑传了一件事,自那日刘太保御书房力劝主上放弃丞相一事后,不知怎么的,三日后,便让自己孙子刘玹卿草草的娶了亲,吹吹打打围着扶荌城绕了三圈,似乎唯恐天下人不知般。
司马君荣听说此事时,正与北寒衣吃茶闲聊,杨有福正好一旁伺候着,便将此事提了一提,司马君荣一口茶喷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够了才不屑道:“就他那孙子,草包一个,哪及得上寒衣的万分之一,就是他倒贴,朕还觉得自个亏了呢。”
北寒衣不知此事,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司马君荣,司马君荣索性就讲御书房那一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北寒衣听完,冷哼一声,微斥道:“刘太保年纪大了,你又是个好色之徒,且好男色,你那样说辞,他不担心才怪,你何苦吓他。”
“谁让他管我的闲事的,父王都默许了咱俩的姻缘,偏他一个老头儿出来瞎掺和,这一点,真不如苏太师和车太傅识趣。”司马君荣毫不上心,突然想起一事,兴致勃勃道:“寒衣,你知道为什么父王会默许我和你的事吗?”
“为什么?”北寒衣猜测:“总不会是因为我是丞相的儿子吧?”
“这只是一个原因。”司马君荣回忆了一阵,道:“父王也有喜欢的人,而且也是个男人,可是父王没有抵住朝堂压力,放弃了自己所爱之人,选了这江山,可是,江山虽得,却没有一个能与他分享傲视天下的优胜感,只觉得高处不胜寒,等父王回头再去找那人时,那人早已经不再了。所以,他是不希望我像他一样,错过自己不该错过的人。”
北寒衣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可真是一大遗憾。”
“所以,我才紧抓着你不放,一旦放手,寒衣,你就是我此生的遗憾。”司马君荣握住北寒衣的手感慨大发。
北寒衣回握他的手,手心温热散开,暖暖的,北寒衣紧了紧手,一时也多有感叹:“谁说不是呢。”
北寒衣如果一直不开窍,死活不肯接纳司马君荣,司马君荣会做什么?表面良善,背里心狠手辣,若逼极了他,会是什么结果?北寒衣想着,顺着心思问了出来:“君荣,我若是始终不肯接纳你,你该怎么办,继续等,还是杀了我?”
“这个……”司马君荣歪头沉吟片刻,认真道:“杀了你,倒不至于,我知道自己是的的确确喜欢你,囚禁你,有点可能。你离我近了,我的好,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这么自信?”北寒衣笑了笑:“万一我始终不开窍呢?”
“你这纯粹跟我较真,现在你还不是已经成为我的人了。”司马君荣色眯眯着瞧着他,话说得轻佻:“咱们都入了多少次洞房了,还在提那些没影的事。”
禁不住调戏的北寒衣微微转过脸去,拿茶杯挡在脸上,掩饰的咳了一声,小声道:“这种事,你提它干什么。”
司马君荣见他面露羞色,顿时心情大好,哈哈笑了一声:“怕什么,旁人听见了,也不敢笑,敢笑我就让他笑到死。”
北寒衣调过身,手脚利落的将一盏茶泼在司马君荣怀里,司马君荣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叫道:“你干什么,我说笑的。”
“不用拍,茶不热。”北寒衣淡定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又解释了一句:“刚才不小心手滑了,您多担待些。”话里隐约含着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