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邵府下人接过司空影随从手中的糕点，欠了欠身说道，“那，司空老爷您走好。”
“嗯。”司空影转身上轿，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吩咐道，“哦，对了，也别跟老爷夫人们说我去找你们家少爷了。就说我今日有些私事，因为是顺道经过邵府，便将糕点捎来。跟他们说，我他日再来府上拜访。知道了么？”
“是，小的记下了。”依旧是回答得毕恭毕敬。
……
“这位爷，驭南楼白天是不接客的。”到了驭南楼，司空影下轿正准备进楼时，恰巧遇到一位送客人出楼的小倌。那小倌见他要进楼便这样说道。
“呵呵，我是来找人的。”司空影看着眼前这个惹人怜惜的少年，微笑了下，说道。这与他之前进驭南楼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
“哦？不知爷是来找楼里的哥儿，还是找昨夜留宿的客官？”虽然驭南楼白天不接客，但是为了维持驭南楼良好的职业素养，小倌忍下了回房继续睡觉的欲-望，领着司空影往楼里走。
“是来找东门第五街上的邵府的二公子的。”司空影没有直接报姓名，想着估计说姓名，这个楼倌可能没印象。
“哦，你说的是洛逸公子吧。”小倌想了一下说道。
“哦？你有印象？”对于小倌的问答，司空影确实有点惊讶。
“呵呵，他是昨日的幸运儿呢。自然是有印象。”小倌轻轻柔柔地笑了一下。
“幸运儿？”司空影不解。
“来，客官，您先坐。”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中堂，“大厅内这个时候有其他楼倌在用饭，爷就先在中堂这儿等吧。”
“哦，无妨。”司空影点点头，便就着旁边的位置坐下了，“那个，你说的幸运儿是什么意思？”
“呵呵，想必客官以前没来过驭南楼吧？”小倌坐到了司空影旁边的位置，笑着问道。
“来过那么一次。”
“呵呵，这就难怪了。昨晚是我们头牌接客的日子。洛逸公子第一次次点头牌，便让他点中了。”
“这跟幸运不幸运有什么关系么？”司空影虽然只来过一次驭南楼，但他也听说过，驭南楼的楼倌们因为通常一夜只接待一位客人，所以均是价高者得，所以眼前这个小倌老是提及幸运二字，让他觉得很奇怪。
“呵呵，客官你不知详情自然觉得奇怪。是这样的，我们头牌一个月只在初五这天接客，想要点他的客人，必须要在当天交一百两黄金，才算报了名。报上去的名单，小厮们会分别写在牌子上，到时候一起呈给头牌，头牌只翻取其中一个牌子，翻到的那个人，便是头牌当晚要接待的客人了。当然，我们只收被翻到的那位客官的钱，没有被翻到的客人的那些钱，我们也是会退还的，毕竟一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PS：本朝银两换算率为：一两银＝300人民币；一两黄金=十两白银；则，一百两黄金=一千两白银。所以按比换算，头牌一夜明码标价为：30万人民币。好了，汇报完毕。）
司空影听到这样的接客方式硬是愣了一下，先不说这个头牌明确的一夜一百两黄金的高价位。他这个选客的方式，怎么听着那么像皇帝翻妃子的牌子？这着实让他觉得别扭了一下：【一个男倌，怎么来的这么大的架子？】
“呵呵，客官，你一定是在想，我们头牌身为男倌，怎么这么大的架子吧？”小倌微笑地看着司空影。
“嗯。”司空影坦然点了点头，没有一点被看穿心思的尴尬。
“呵呵，其实，用我们头牌的话来说，就是：‘身为头牌，如果不高调，那下面的楼倌还怎么混下去？’所以说，这件事是情有可原的。”小倌微笑地解释着，“而且，这种有钱也不一定能得到，得不到也不吃亏的游戏，自然是吸引了许多客官。再加上我们头牌样貌卓群，床上功夫听说也很了得。这一切种种的种种，导致点头牌的人从来只有多没有少，所以，能被头牌接待实属是幸运之事。”
“原来，这个幸运是指这个。”司空影听明白以后点了点头，“听这么一说，这确实是得赌运气。”
小倌微笑的点了点头。这时，一个小厮从大厅那边进了来，到小倌耳边耳语了几句，便退下。
“头牌那边起了，客官随我来吧。”还未等司空影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小倌率先起身说道。
司空影一听，也不犹豫，立即起身跟着小倌向大厅走去。
到了大厅内，果然如小倌先前说所，有不少男倌两两散散地坐在大厅内用餐。
“怜倌，找我何事？”就在司空影扫视着洛逸的身影在哪里时，一个温暖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楼梯上，一个神情温柔面带笑容的人，扶着脸上似乎微带羞红的洛逸，缓缓下楼来。
【呃，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洛逸看上去像是在害羞？】司空影心里如是疑惑着。
“头牌，这位爷是来找洛逸公子的。”只见之前招待司空影的小倌轻柔地回道。
【原来他是驭南楼的怜倌。】司空影继续内心独白。
“呃，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被头牌扶着走到司空影这边的洛逸，开口问道。
“本打算去你家找你游湖的，听说你在这留宿了，所以就来了。”司空影见头牌扶着洛逸坐下，便也跟着坐到了旁边的位置，“洛逸，是要用了饭再走么？”
“怎么样？要不要叫人加个软垫？”还没等到洛逸回答，只听头牌在洛逸耳边温柔地问道。
“嗯。没事，我很好。”洛逸冲头牌笑笑，转头回答，“嗯，在这先吃点吧。影，你吃过了么？要不要一起？”
“不用，我吃过了。”司空影虽然好奇头牌跟洛逸之间的事，但看着他们的情景，心里大概猜出了七七八八，于是决定等私底下只有两人的时候再问，决定好之后，便笑道，“你吃吧。我在这等你。”
“那么不打搅各位了，我回房补眠去了。”怜倌并没有坐下，说道。
“嗯，去吧。”头牌说。
“嗯，谢谢你了。”司空影说。
“呵呵，这位爷，您客气了。”怜倌朝几人点了点头，便上楼回房了。
就在目送怜倌上楼同时，只见一个长相英俊的人抱着一个懒懒软软的红色身影下楼来。看见这一身艳红色，不用见到脸，司空影也能想到他是谁。这衣服场景在驭南楼里本是自然不过的事情，客官跟楼倌之间的小情-趣，别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司空影看了这景象，原本良好的心情顿时不爽起来，察觉到自己心情变化的他更是不解地皱了皱眉。
“空哥哥，去那。”轻浮看到朝司空影他们的方向一指，对涯空说道。
“嗯。”涯空对轻浮笑笑，便抱着他来到头牌那桌，找了个位置坐下。
“洛逸公子，昨晚过的如何？”轻浮坐在涯空的腿上，朝洛逸暧-昧地笑笑。
“咳咳…嗯，过的很好。”突然被问及昨晚之事，洛逸不禁害羞了一下，装样子地咳了两声回道。
轻浮看他这个样子便风情万种外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便也不再逗他。媚眼轻轻瞟了一眼司空影，柔柔媚媚地说道：“这位爷，昨晚什么时候来的驭南楼？媚倌怎么没见着？”
“我今早来的，来接他。”司空影冷了冷声音说道。
“呵呵，这位爷跟洛逸公子的关系真好。”媚倌笑道，媚眼在头牌跟司空影还有洛逸之间瞟啊瞟。
司空影冷着眼扫了一下轻浮和抱着他的涯空，什么也不说，冷下情绪等着洛逸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