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经过轻浮的怒斥跟司空影他们的帮忙，很快食物就分发完毕了。灾民们各个都捧着食物在一旁搭建的临时茶棚里小心翼翼的吃着，虽然每个人也只有一个大馒头跟一碗粥而已，但这对于饿了几天的他们来说，简直比什么山珍海味都来的珍贵。而且，听那些分发食物的人说，他们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期间每天会供应两顿馒头，保证每个灾民不再受饥。于是，久违的一丝安心感浮上了每个人的心头。更有不少妇人，抱着瘦小的孩子，感动的抹着眼角。
“你们何时来到这的？”司空影看着小群分散着吃的食物的灾民，对着轻浮问道。
“前日。”轻浮喝了口茶水，擦了擦额头的汗。
“发了三天的食物了？”司空影有点惊讶，自己也算是比较赶路的了，没想到轻浮他们比他早到了两天。
“没，前两天做准备工作了。刚刚才开始发。”轻浮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夜估计又会下雨。”
司空影听轻浮这么一说，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才惊觉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
“三儿，你跟其他几人带着这些灾民去做个租下来的祠堂，安顿好他们。”轻浮吩咐自己的小厮说道。
“是，媚倌。”被叫做三儿的小厮，领了命带着其他几人，分配了一下工作，领着灾民们向祠堂走去。
这本是私人建的祠堂，用于这个镇逢年过节时搭建戏台给大家庆节日用时顺便盈点利用的，地方宽大也亮堂。本应是给灾民当容身所得最好选择。可毕竟这次受灾严重，建造者怕一群灾民落脚到了这，便要他们供给食物，为求自保，于是他们便没提供出这个祠堂。直到昨日，轻浮带着几人向他们租下这祠堂。
“剩下的人把这里收拾下，弄好了等等去祠堂那帮忙。全部安顿完了，就回自己的住处早点。”看着三儿带着灾民们慢慢离开，轻浮对余下的几人吩咐道。
“你们住哪？”司空影看着在指挥的轻浮，问道。
“民舍，昨天跟官府租了一间空的较大的院子。”轻浮答道，“怎么？爷您没落脚处么？”
“不，我只是问问。”
“呵，想想也是，爷不像是没地方落脚的人。”轻浮挑了挑眉，随意地说道。
“我在这有点产业。”司空影直到他没有恶意，淡淡的解释道。
“哦？”轻浮转身打量了一下司空影，想了一下问道，“那，受灾如何？”
“呵，比我来之前想象的要严重些。”司空影笑了下，语气平淡。
“天灾，没办法。等过了这时候，费些心思还是能重振旗鼓的。”轻浮随意地说，又像是在安慰司空影。
司空影笑笑，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知道的。
见他没有沮丧，轻浮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其他人一起收拾起来了。司空影也不再多话，默默的帮忙。
等大家都收拾好了，已是过了掌灯的时候。司空影跟着轻浮来到祠堂看了下灾民的情况。只见大家都分到了薄被，安心的休息了，便也放心下来了。
“那，你现在是要回民舍么？”司空影问道。
“呵，怎么？爷是想领轻浮回家么？”轻浮笑眯-眯的看着司空影，语气妖-娆、暧-昧。
“你的名字叫轻浮？”司空影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噗哈哈哈哈哈。”轻浮突然大笑了起来，“爷，你，哈哈，你也真是的。你之前，居然，哈哈哈，你居然跟我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同，同床共枕了一宿。哈哈哈，爷，你，你也，呵呵，你也太单纯了，哈哈哈哈。”
“之前是情势所迫。”司空影也像是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他微微皱了下眉头，闷闷地说。
“昂昂。是啊是啊。说起来，我还得谢谢爷你的收留呢。”轻浮虽然不再大笑，可他依旧从头到尾散发着想笑的讯息。
“……”司空影抿着嘴唇，看着轻浮。
“好吧。嗯，我介绍下自己好了。”轻浮看着司空影的样子，镇定的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叫轻浮，驭南楼的挂名男倌。媚倌是鸨爷跟头牌赐给我的名号。目前，正如您所见，我被派到了这个地方实施赈灾工作。好了，介绍完毕。”
轻浮说完之后，抬着眼睛跟司空影玩起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大眼看小眼的游戏，等待着司空影接下来的话。
“爷，我说完了。”轻浮提示了一下司空影。
“嗯。”司空影嗯了一声。
“就这样？”
“嗯？”
“爷，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嗯…”司空影微微垂首想了一下，抬头看着轻浮问道，“你，现在是要回民舍么？”
由于觉得太过有趣，于是咱们媚倌的眼里再次放射出了想要发笑的光芒。
“咳咳，爷你这话的意思是想领轻浮回去么？”轻浮强忍着笑意咳了两声说道。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欢迎你到司空府做客。”司空影说。
于是，这回换轻浮愣了。半响之后，轻浮找回声音：“你，是认真的？”
“怎么？有问题么？”司空影对于他半天才抛出一句觉得奇怪。
“……”轻浮突然发现司空影是个很神奇的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于是他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很乐意去府上打扰。”
“我不介意。”司空影听到轻浮的答复，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那，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轻浮对着身边的人说，然后转身看了一下司空影，“好了，爷，带路吧。”轻浮笑得动人。
于是司空影带着轻浮回到了蚕园附近的宅邸。
“对了。”路上，司空影突然想起什么，“我刚刚就一直很想问了。”
“嗯？什么？”轻浮看向司空影。
“就是那个。”
“哪个？”
“那个，你今天骂人的时候。”
“你不是骂了‘他-妈-的’三个字么？”
“那个，这是什么意思？”
轻浮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突然像是害羞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
“？”
“嗯…就是，有天，听到有人这么骂人。感觉骂得很痛快，所以……”轻浮居然真的害羞起来了。
“所以你也就学了？”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呃，嗯。”
“嗯，好吧。其实，我是觉得你刚才骂得很豪气，所以才问的。”
“是么？呵呵。”于是轻浮面带娇-红的笑了。
“嗯。”司空影看着他，也笑了。
就这样，一路人说说走走的到达了司空府……
“那我等等叫人给你送去热水，你洗漱下，好早点休息。”司空影带着轻浮来到客房前说道。
“其实，你为什么要邀请我来你家呢？”终于轻浮忍不住问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蛮辛苦的。想让你好好休息。”司空影微笑。
“……谢谢。”一小段的空白后，轻浮如是说道。
“不客气。”司空影还是微笑。
“那，夜安。”
“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