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洛南弦和萧远舟在辞海无言以对的注视中离开了。

“哝。”洛南弦从车内侧的杂物箱里拿出了一个白桃棒棒糖。

萧远舟顺手接过，打开含在了嘴里。

洛南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不错。”

萧远舟疑惑：“不错什么，我这叫很好好吧？”

洛南弦笑着：“是是是。”

萧远舟感叹着：“我还真没想到，白悠悠竟然被他男朋友给杀了，通知家属了吗？”

洛南弦目视着前方：“通知了。”

萧远舟望着车外景物飞逝，缓缓闭上眼睛嘴里还含着糖睡着了。

洛南弦从出来到现在一直都在皱眉。

总感觉……不太对啊。

算了，不想了，又不是我接的案子，我瞎操心什么。

“喂！醒醒。”洛南弦打开副驾驶车门对着座子上睡得香甜的人喊着。

萧远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棒棒糖始终在他嘴里，他拿下棒棒糖迷糊道：“干嘛？”

洛南弦淡淡道：“到家了。”

萧远舟向洛南弦身后瞥了一眼，确认是他家之后伸着懒腰走向房内。

萧远舟进门就大大咧咧把书包扔一边地坐在了沙发上。

叮――

手机提示音来消息，洛南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界面，犹豫后点了进去。

辞海：洛队，帮帮孩子吧！那车牌号是个假的！

洛南弦坐道沙发上打开电视，打字。

洛南弦：滚。

辞海：臣妾做不到啊。［图片］［图片］

洛南弦有些疑惑，点开了那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那块砖的化验报告，第二长全然一个陌生的男子，十八九岁的样子。

辞海：［可怜］［可怜］

辞海：化验报告与尸体血迹相同，何方，本地人，有名家的富二代，侨苑高中上一届毕业生，现在一所高职内，据同学说，他已经一个月没来上课了。

洛南弦打字。

洛南弦：白悠悠男朋友？

辞海：是。

萧远舟仰在沙发上瞥了一眼洛南弦的手机。

萧远舟眯起眼：“何方？”

洛南弦：“你认识他？”

萧远舟吃着棒棒糖含糊到：“认识啊，之前我们几个跟他混过一段日子，就是最近这一个月好像没见着他。”

“他跟白悠悠有关系？”

洛南弦沉吟了一下：“他是白悠悠男朋友。”

萧远舟顿时眼睛睁大，不可以思议地说：“不是吧？你别吓我啊。”

洛南弦疑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萧远舟缓缓道：“白悠悠家境不好，小时候父母双亡，唯独剩个大姨照顾她，她大姨也就每个月给个一两百块钱，其他的事不管不问，所以她才这么努力学习的，她周末里都去打工，按理来说富家公子跟贫民窟女孩是不可能搭上关系的啊。”

洛南弦稍稍蹙眉，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扔给萧远舟。

萧远舟正好糖也吃没了，接住苹果顺口咬了一口。

洛南弦淡淡道：“我在想，该不会是白悠悠意图杀了何方，但反被何方反杀？”

萧远舟“咦”了一声：“看电视剧看多了吧？白悠悠那么柔弱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洛南弦看着萧远舟：“刑事侦查不能排除任何一个想法。”

萧远舟连忙点头应和：“是是是，不过……你跟那个警察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要掺和进来这件事。”

洛南弦顺口说：“大学同学。”

萧远舟一脸不敢相信：“你诓我的吧？”

洛南弦又拿起一个苹果向萧远舟砸去，并且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萧远舟撅着嘴，一脸委屈，然后满怀愤恨地咬了一口苹果瞥了一眼洛南弦。

洛南弦倚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打开手机打字。

洛南弦：不排除是白悠悠意图杀了何方，但被何方反杀的可能。

洛南弦：白悠悠家境贫寒，何方富家公子，两人根本没有可能会有交集。

辞海：可能人家小姑娘芳心暗许，一直缠着何方，但何方也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白悠悠忍不了了就想把它杀了？但却被何方反杀？

洛南弦：可能。

辞海：［漂亮］

洛南弦：尽快去查何方现在在哪里，他指不定在哪个荒郊野岭躲着的。

辞海：不愧是洛队。

洛南弦：滚。

辞海：臣妾遵命。

洛南弦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萧远舟有些好奇：“你那个同学挺忙啊。”

洛南弦嘴角微微勾起：“他不想忙也得忙。”

萧远舟“啧啧”了两声，继续啃他的苹果。

叮咚――

声音从萧远舟书包里传出。

他有些疑惑，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就看到了夏延的消息。

夏延：出来hight不，还有何方，老地方。

何方！！！

萧远舟瞳孔猛地缩紧。

萧远舟带着些许震惊缓缓打字。

萧远舟：何方为什么要出来？谁提议的？

夏延看似有些不解：何方提议的，他说无聊。

萧远舟看了一眼旁边的洛南弦，又看看手机屏幕。

他啃了口苹果，畏畏缩缩地对着洛南弦说：“何……何方约我们出去。”

正看电视看的尽兴的洛南弦猛地一惊，转过头眯着眼看着萧远舟：“何方？你答应了吗？地点在哪？他为什么要出来？”

萧远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我还没答应要不要去，夏延说何方就是无聊，地点就在你的那家KTV。”

何方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是为了更容易被抓吗？还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洛南弦眯着眼看着萧远舟意味不明。

萧远舟被洛南弦看的有些发怵。

他结结巴巴的：“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怪……怪吓人的……”

洛南弦这才转移目光，把萧远舟的手机一把拿过来。

萧远舟这才反应过来洛南弦把他手机拿走了：“喂！你干嘛？！”

洛南弦把手机正对着萧远舟淡淡道：“跟他说，今天下午5点，KTV一楼303号包厢见。”

萧远舟啃了口苹果含糊道：“不说！”

洛南弦点头：“行，我说。”

他打了几个字，夏延发来一条消息。

夏延：OK，我们哥几个好好玩一把。

洛南弦把手机不动声色地在萧远舟的手机里存了他的微信和电话扔个了萧远舟：“到时候好好看着何方。”

萧远舟结果手机叫板道：“凭什么？！”

洛南弦淡淡道：“凭你认识他。”

萧远舟鼓着嘴嘟囔着：“不要脸。”

洛南弦也没有理他，打开自己的手机在跟辞海的聊天记录上打字。

洛南弦：今天下午5天，敦煌KTV，何方在那里，你准备好。

过了几分钟。

辞海：洛队，行啊，这速度！

洛南弦轻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萧远舟。

洛南弦：萧远舟的功劳。

辞海：［赞］［赞］［赞］

辞海：你这学生我真的太佩服了，以后我一定要把他拐到队里来。

洛南弦无情地回了句：滚。

辞海：臣妾告退。

洛南弦撸了把头发：“下午好好看着何方，有功劳。”

萧远舟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抱着硬生生地“嗯”了一声。

他闷声啃着苹果，一声不吭。

洛南弦惬意的倚在沙发上，两腿相互搭着。

“以后有兴趣做刑警吗？”

“啊？”萧远舟有些惊讶。

“嗯……看看吧。”

洛南弦淡淡道：“以后考不上大学，可以来找我。”

萧远舟“哼”了一声：“大可不必。”

洛南弦也只是轻笑了一声。

下午5点。

银色幻影停在KTV门口，洛南弦和萧远舟下车走进KTV。

KTV内正热闹着，殊不知，这些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洛南弦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锁定了二楼扶手旁那个熟悉的人影。

洛南弦给萧远舟说了些什么就去二楼了。

萧远舟来的晚了一些，他穿过人群走到走廊的303号包间前。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了。

洛南弦：不要紧张，跟平常一样。

萧远舟下意识看向二楼扶手边，洛南弦正举着红酒笑看着萧远舟，旁边是辞海。

他下意识抿了一下唇，呼了一口气，打开门。

门内，夏延、楚语、还有两个男生正勾着肩k歌，萧远舟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何方正坐在沙发上独自喝着闷酒。

萧远舟一来，夏延就过去把手搭在他肩上，勾肩搭背地走了进去。

他顺手地坐在了何方旁边，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喝了起来。

“老大，你怎么来这么晚啊。”夏延醉醺醺地说。

萧远舟沉吟了一下：“嗯……你这知道我爸那脾气，能出来已经算好的了。”

夏延拿着啤酒去点了首歌，激情地唱了起来。

萧远舟一脸嫌弃，喝了一口酒瞥了一眼身旁的何方。

何方穿着个白t恤，运动裤，脸上有些戾气，但萧远舟却瞥到了他那脖子上不明显的伤痕。

萧远舟不在意道：“这几天怎么了？哥几个喊你出来也没消息。”

何方喝酒的动作猛地一顿，缓缓到：“家里有些事情。”

萧远舟勾上何方的肩膀：“没事没事，大不了就跟父母吵一架呗。”

何方低眸不语，哭笑了一下。

萧远舟恰到好处地说了句：“我跟你说啊，最近我们都停课了，我们啊，玩的可疯了。”

果不其然，何方问了句：“为什么停课？”

萧远舟故意沉吟了一下：“你是不知道，我们那教学楼啊，有人在楼上摔下来了，我还亲眼目睹了，那场面，呕……”

何方呼吸一窒，他喝了口酒试图掩饰住自己，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这一切，都被萧远舟看在眼里。

何方呼了一口气缓缓到：“那人是谁？”

“当然是――白悠悠。”

萧远舟故意拉了个长腔。

“唉，你说白悠悠长的那么好看，也不惹事，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说完，他还不忘看何方的神色，果然，何方额头上已经有些冷汗，胸口起伏波动大，手里的啤酒有些颤。

他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是啊，白悠悠……她……她那么……那么文静， 又……又爱好学习，怎……怎么就从顶楼上摔下来呢……”何方似乎还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

萧远舟来兴趣了：“你怎么知道她学习好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她是从顶楼上摔下来，而不是三楼四楼呢？你一定是――”

萧远舟拉了个长腔，故意吊着何方，他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心脏无规律地急促跳着，他巍巍颤颤地把酒放到桌子上，喉咙滚动了一下。

“你一定是在偷窥她！”萧远舟“嘿嘿”地笑着。

砰――

何方的心掉了下来，他有些喘息，眼睛无法聚焦，手紧握着。

“你怎么知道她学习好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天台上摔下来，而不是三楼四楼呢？你一定是――”

“你一定是在偷窥她！”

二楼包厢里，桌子上的手机播放着刚才萧远舟与何方的对话。

辞海“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孩子，真的绝了，我以后一定要把这孩子弄到我队里来。”

洛南弦静静听着电流沙沙作响的声音淡淡道：“他不会跟着你的。”

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