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萧远舟缓过神来,他穿上鞋走出了病房,走廊上是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以及家属。
萧远舟找到了202,但没有勇气去开门,他怕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洛南弦,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了,小心打开门,入目的是洁白整洁的房间,还有轻轻拂动的窗帘。
病床上赫然躺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他压抑着自己,但几乎是在看到洛南弦的同一时刻,萧远舟的眼泪就已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鼻头发酸,眼眶发红,慢慢走向洛南弦。
两年了,也不知道是植物人的作用还是什么的,洛南弦依然保持着两年前的样子。
他紧紧握住洛南弦的手,得来的触感如同常人。
萧远舟看着一动不动的洛南弦,无声的哽咽起来。
眼泪如同离弦的珍珠。
“洛南弦……”
“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你看看我……”
萧远舟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握着洛南弦的手,眼泪啪嗒几声落在他的手面上。
他的额头抵在洛南弦的手上,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哭声回荡着。
空洞,虚无,迷茫。
他在哪?他是谁?
洛南弦看着周身空白一片,他无助地到处走,每走一步,他脚下就会生阵阵涟漪,出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
渐渐的出现一个画面。
是萧远舟跟他第一次在酒吧相遇的时候。
他是……谁?
洛南弦伸出手想去抓,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幅幅画面如同走马灯般播放在他眼前。
有他那六年在国外被父母软禁的,有姜卓文在四一二牺牲的,更有他与萧远舟甜蜜的。
突然!
他的脚底裂开,人瞬间掉落万丈深渊,可有一双手却抓住了他。
洛南弦定情一看,是萧远舟,可他却不认得。
萧远舟好看的脸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可却怎么想不起来他是谁。
“洛南弦……”
萧远舟的哭声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回荡。
他引导着洛南弦在沉睡之中醒过来。
“千鸟死了,洛南弦……醒醒吧……”萧远舟哽咽着。
床上的人嘴唇动了动,紧接着是睫毛微颤,然后他缓缓睁开眼,听到了耳边的哭声,他慢慢地侧头看过去。
萧远舟……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湿润的触感。
“我们结婚,我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你说过的,我都答应,别睡了……洛南弦……”
洛南弦的嘴唇动了动,嗓子干哑,直勾勾地盯着萧远舟的头,“这可是你说的……傻媳妇……”
萧远舟愣了,他停止了哭声,一度认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当自己半信半疑抬头去看的时候,正好与洛南弦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洛……南弦……”
床上的人勾唇一笑,虽然嘴唇有点干裂,但好在这个笑让萧远舟觉得这都不是梦。
萧远舟激动地站起来,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差点撞在门上,“我……我去找医生!”
等到医生过来的时候,洛南弦已经倚在了床头正在看向窗外的阳光。
他的侧颜英俊,阳光正直射在他的脸上,这让医生都愣了愣,毕竟他两年只见到闭着眼的洛南弦,从未见过洛南弦之前是什么样子。
见到跟在医生后眼眶还通红的萧远舟,他眉毛皱了起来。
良久后,医生检查完,说:“醒的比预想之中的快,好好吃点东西补补。”
“谢谢医生。”萧远舟道谢。
医生走后,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直到萧远舟开口:“你……已经睡了两年了……”
“嗯。”
“千鸟死了。”
“嗯。”
“辞海让我告诉你,四一二翻案了,内网上姜卓文的资料改了,一切都结束了。”
“嗯。”
这让萧远舟来气了,“你怎么这么敷衍,都不一下吗?”
洛南弦看向萧远舟,说:“过来。”
“嗯?”萧远舟老实巴交地走了过去。
洛南弦虽然躺了两年,可他可是警校毕业的,体能什么的自然不会差到哪,他勾住对方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一带,吻了上去。
这个吻深沉,火辣,永恒,隐藏在心尖两年的感情在此刻终于爆发了。
衣服都脱到一半了,萧远舟却挣扎着停了下来。
洛南弦脸色瞬间黑了。
“你才刚醒,不行……”
“让你这样抱一会我吧。”
令萧远舟惊讶的是洛南弦居然答应了。
半晌后,萧远舟推搡着起来。
他慢慢吞吞地说:“你要喝水还是吃东西,我去给你拿。”
“我想吃你。”洛南弦上下打量着萧远舟。
这个小屁孩两年见居然长高了挺多,而且刚才摸对方腰的手感都变了,越来越成熟了。
萧远舟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说:“等你出院再打算这些事。”
“这可是你说的。”洛南弦勾唇一笑。
“是,绝不抵赖。”
“你给我拿个轮椅推着我去外面看看吧。”
“好,你等着。”
良久后,萧远舟推着轮椅进来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萧远舟才把洛南弦弄到轮椅上。
医院后面有个很大的院子,现在挺多病人都在那里遛弯。
“我把你醒了的消息告诉了辞海,他说一会带着疏桐过来。”萧远舟推着轮椅,声音轻柔。
“嗯。”
洛南弦觉得自己对疏桐的关心似乎有些太少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是表哥的孩子。
院子里的老人老伴在相互搀扶,老人面目慈善,孩子天真无邪。
仲夏的凉风袭过人们的心弦,萧远舟停下了脚步,走到洛南弦面前,他的眸子生辉,从未如此认真地说:“每年都是仲夏,每年祝你平安喜乐。”
洛南弦愣了一瞬,随即牵过对方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说:“只要你在,我的内心永远是最盛大的。”
萧远舟笑笑,而辞海已经领着疏桐来了,仔细看的话,一只傻狗正在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汪!”
萧远舟惊喜:“麦烧!”
麦烧见到好久没见的主人,激动的在萧远舟脚边乱蹭个不停。
这两年麦烧都是由萧母喂养的,现在喂的也胖了好多。
“爸爸!”
疏桐扑在了洛南弦身上,她长大了,上一年级了。
洛南弦含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疏桐乖。”
“洛大队长,你应该感谢我不远万里奔赴东南亚,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萧远舟了。”辞海骄傲地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其实他们去了绥和后,在各个街道各个领域间排查了一个星期,最后有些累了逛个商场,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千鸟和萧远舟,得来不费功夫。
“我还得谢谢你。”洛南弦没好气地说。
“唉,你们这一家子,我还有事忙就不跟你们说了。”
“嗯。”
萧远舟不停揉着麦烧的头,时不时地还亲上那么一下,要不是洛南弦看不过,他估计都能亲上几十下。
“爸爸,辞海叔叔说你有一天会醒的,没想到他真的没有骗我,而且,小爸也回来了。”疏桐的声音纯真无害。
洛南弦低着眸子,自己亏欠疏桐的似乎有些太多了。
他望向正在和麦烧打闹的萧远舟,轻笑一声,“小爸现在永远都不会离开了,疏桐可以放心了。”
“嗯!”
疏桐一直都是阮攸带着的,没想到她能把疏桐教的这么好。
“小爸!”
萧远舟闻声转过头去,发现洛南弦和疏桐正在迎着阳光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暖暖的,他牵着麦烧走过去揉揉疏桐的头发。
“疏桐长大了,长越发好看了。”
“小爸也很好看!”疏桐笑着回应。
后者刮了一下疏桐的鼻子,“你这小孩嘴怎么这么甜。”
疏桐蹲着身子自顾自地跟麦烧玩,萧远舟跟洛南弦相视一笑。
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在了一起。
只要有对方在,何乐而不为。
天很晴朗,他们很美好。
无论过去多少年,他们总能第一眼找到对方,认出对方,心是相连的,那么一切都很好。
洛南弦住了几天就出院了,而阮攸见他们都回来了,自己也去国外了,但是疏桐还留下。
夜晚来临。
浴室哗哗的洗漱声扰地洛南弦心神不宁,他觉得全身燥热无比,都忌荤两年还多了,只有这一次,应该没什么的吧?
他直接把上衣脱了,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萧远舟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被洛南弦把胳膊反过来别在身后抵在了墙上。
“你……干什么……”
“你说要好好补偿我的。”
“我……”
他能觉得对方正在热烈地亲吻他的后背。
“你这小屁孩怎么长壮了?”洛南弦将手从左肩伸到萧远舟身前,抓着右肩把意乱情迷的萧远舟按在自己怀里,同时他的胳膊还别在后面束缚着。
这才两年为什么就这么……
“别……”萧远舟的声音都颤了。
洛南弦亲吻着萧远舟的头发,耳垂,一直到脖颈。
“呼……”洛南弦粗喘一声。
虽然萧远舟长壮了,但以洛南弦的身形还是可以老老地把萧远舟困在角落。
洛南弦的手并不安分,胡乱动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好弄,看到了货架上的沐浴露,想也没想直接挤了一坨。
“洛南弦……”萧远舟的声音都变了调。
“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洛南弦粗喘着调侃。
萧远舟五指骤然紧抓着瓷砖,他的眉头紧皱着,死死咬住下唇,似乎在克制那下一秒就要溢出来的呻吟。
两年时间没做过这个,他现在就像是初尝禁果的男孩,无所依凭,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洛南弦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萧远舟长壮了,更是激起了他某种神经,越发激烈沉迷。
强烈的快感如同暴风雨般直击萧远舟的中枢神经,他现在眼神迷离,丝毫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觉得洛南弦在不停加快动作。
“洛……”他想挣脱被洛南弦束缚的双手,奈何洛南弦的力气太大了,他以这样的姿态维持了好久好久,到最后实在是整个身子软了下来,洛南弦开堪堪停手。
他本想给萧远舟洗一下就完事的,但看到萧远舟那样的姿态时,他决定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