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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重生之好好爱你 阿玟 2024-05-02 14:11
当魏恒收到那份表明魏钧役的奏折时,他在宣仁殿里逗着明渚,那小孩乖巧的不像话,楚淮很是无礼的进来,无视眼前的温馨的画面。
他伸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魏恒,“看看吧”
魏恒看他一眼,不耐的接过来,楚淮看他接过去却不准备走,上前把魏明渚拎出去。
看到内容时,魏恒心猛的一缩,眼睛瞪大。
楚淮有些嘲讽的看着他,他就想看看,这位皇帝到底有没有心,只是,他还是低估这位皇帝。
魏恒平复心里的波澜,一身皇袍加身的他,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威严,那股子君临天下的气势,也越来越慎人。
偶尔一个眼神,总能让人心惊胆战。
而此时,那张略薄的唇定定看着楚淮,嘴里却吐出让人心惊的话语,“死了就死了,还用得着报备吗?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楚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话当真无情到极致,那脸上刻意保持的平静也被打破。
“我说魏恒,人可以无情,但是你这种人,老子也真是第一次见,他妈的,当年是谁哭着喊着魏大哥接受你,那时你这么不离魏大哥远点,也是,得到了,玩腻了,就可以扔掉了”
说到后面,那声音震得外面的苏来也听到了。
魏明渚张着无辜的眼神看着苏来,小手向他抓着。
苏来招呼着小孩身边的人,“抱他回去吧”
随后看着殿内,两人一点也不避讳,他上前把那殿门给关上,扫了眼四周好奇的眼光。
大门关上的动静也没影响到两人,魏恒低头,并没有说话。
楚淮却是不依不饶的“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我这个东西也不是你能随便批判的,说够了没,说够了给我滚出去”不同于楚淮的怒气,他好像只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楚淮盯着他,觉得自己真他妈傻透了,他给这个东西说什么呢?
他来,不过是知会他一声,现在的魏钧终于可以不用受任何约束了,他该高兴的不是吗?
只是,那心里涌上来的酸涩让他眼睛充血,他最后看了眼魏恒,一言不发的转身外出。
而当楚淮走出大殿,魏恒眼里的眼泪像是要落下来,他盯着上前来的苏来,有些无措,“他死了,楚淮说他死了”
苏来没有接话,他的心似磐石。
魏恒像是脱力般,也没理注意苏来,他一晃神,才发现他有多久没见过那人了。
好像有几年了,是了,已经几年了。
他已经快记不起对方的样子,那张脸已经有些模糊了,在他的记忆里,被他移到了最边上,选择遗忘,代替那人的是各样的面孔,最重的便是这个位置。
那时,他心心念念想要两人关系更进一步,可是,当两人真的进一步,并且有了一个孩子,而他却把人给弄丟了。
魏钧死了,有人还活着,同样要过日子,当年王穆知道消息后,一病不起,对这个皇帝从来没有好脸色。
而魏恒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在他的治理下,大元越来越强盛,再加上船的大规模生产,经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大元渐渐不再惧怕大金国时,他才恍然发现,他的大儿子,既然已是少年模样。
每次看见他的儿子,他总会想起那人。
他又想起那人,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从梦中惊醒,面对他的,是透着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次,他再也避不了,当他闲下来时,那张脸总会不期然的闯进他的脑子里。
后来严重到,吃饭时,上朝时,每时每刻,不停的在他脑中徘徊。
走到那里,也是充满着对方的身影,小时,少年时。
当他需要抱着对方的东西才能入睡时,他却发现魏钧的东西少之又少。
他终于来到惜日的瑞王府,可是,那里已杂草丛生,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和那人的味道。
他派人重修王府,变得和当初无异,清离阁里的东西也没有变,屋外的桃树也越来越高大,只是,这里的主人再也不会出现。
他几乎是崩溃的来到那宅子,在那后面,有着许多坟头,有魏钧,白芍,王铖,就连楚淮也在一次战争中死去,同样葬在这里。
他几乎是带着病态的,疯狂的,把魏钧的墓给刨开,那棺木上有着泥土。
他皱着眉,像是不满意什么,然后他把外衣脱下来把棺木上的泥土都给擦干净。
然后笑着把棺盖给打开,他想像着,那人静静的躺在里面,当他打开时,那人会挣开眼,对他展开笑容。
完全打开后,他僵住了,里面没有他想象的人,有的,只剩一堆白骨,还有一些快要腐烂的衣物和头发。
没有预兆的,那眼泪落在那白骨上,当听到那人死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悲哀。
当年武帝死时,在他的龙塌上,他说,“魏恒啊,你太心急了,这皇位本来就是你的,魏钧不过是颗棋子,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很优秀,但我这么能把江山让给异国人呢?”
说话像是说给魏恒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抬手拍了拍魏恒的肩膀“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因为后悔也不能重来,只能自己话生生的受着,何必呢”
魏恒想,他已经后悔,就算日日生活在悔恨里,他也得承认,他后悔了。
他把那白骨火化,装在一个透明盒子里,日日带在身边,睡觉时也抱在怀里。
他再也无心朝政,不在意任何人,在百官劝解他时,他甚至不耐烦的把政务交给魏明煜,日日抱着那盒子发呆。
他变得敏感,只有有人大声说话,他总会很生气的说,“你吵到他了”
后来,他甚至不说话,直接让人拉出去杀了。
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暴虐,那血几乎流到城门口。
他也越来越病态的,不正常的,他时时都要打开盒子看一看,他怕那一次打开后,里面就空空如也。
就连明渚,惹到他也是不假于色,看到明煜,他总是在想,那人的血脉被明煜继承了,可是他却不是他。
渐渐的,人们都知道,这位皇帝疯了,日日嘀咕着什么,可是那里只有他一人。
天定二十一年,魏恒老了,走路阑珊,皮肤松弛,眼里的浑浊占满整个眼眶。
这天,他来到华清殿里,那课桃树也要走到它的生命尽头,它几乎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他们的一切。
而当他站在魏钧常站的那个位置上,伸手摸了摸这树干,那触感依旧,他忍不住弯腰咳嗽几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挣开眼时,他感觉有些不对。
他慢慢蹲下身子一看,那树干接近土的部分刻着一行字,不蹲下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此时,那树上刻着,“爱之,可否?”
那熟悉的字迹,让他的手的有些抖,视线也有些模糊。
这字肯定是栽上去之前就已经刻上去,那时的魏钧已经对他心生爱意,或许在他爱上他之前,或许还要早。
他一直不明白,为何魏钧这样的人会单单喜欢桃树。
魏钧只希望有一天两个人能够来到一个地方,那里四季如春,如阳春三月,没有人会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弟,所以会对他们很友好,带着善意。
他们不用顾及任何事,任何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拥抱,就算住在一起也没有人在意。
他们可以平淡的生活,偶尔相视一笑,那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方。
或许,他们还会有个孩子,或许是个可爱而乖巧的女儿。
魏钧是如此忍着自己强烈的感情,那感情像是惊涛骇浪把他自己淹没,他也不想把两人推到一个永无止境的深渊,只有在深夜里不断的告诫自己。
魏恒用一双枯老的手捂住脸,这一切差点把他击溃。
一月后,曾经充满争论的帝王死于自己的寝宫,他怀里紧紧抱着那个他一直爱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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