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绝这一倒下,便晕乎乎的在床上躺了半月之久,头一直很痛,面色苍白的可怕,但除了这些,也没有其他的病状,所以,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姚凌几次想要运功施法为他疗伤,但都被他阻止了,即便病的神志不清了,他都还记得不能让姚凌动用法力,因为那是与魔有关的东西,在他的意识里,姚凌一定不能是一个魔头,更不能是魔头的王。
“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姚凌轻轻地拍着君绝的手。
君绝好像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姚凌在说什么,缓缓地松开紧抓着姚凌的手。
姚凌把所有会用到的东西都搬到了床边,自己也坐在君绝的旁边,把一只手交给君绝,另一只手空着,以便要什么,都能随时拿到。
“真是不让人省心,这般严重,还要我在这里守着,难道你我就这么在这儿等着你死吗?”姚凌轻轻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心道:这人倒是从未像现在这般乖巧过。
“我没事。”君绝迷迷糊糊的说道。也不知他是真的迷糊还是假的迷糊,姚凌说什么,他听得见,做什么事情,他也知道。可他……就是起不来,眼睛睁不开,面色白的叫人心痛。
入夜,寂静无人,一股凉风吹进了屋里,同时,也有一道黑影闯了进来。随着凉风而起的,是君绝蓦地从床上坐起来的动作。
这是从君绝无故晕倒过后第一次坐起来,一双眼睛,锐利有神,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而又锋利,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谁也不能靠近的气场,他把姚凌护在身后。
等那闯入的黑影渐渐成形的时候姚凌才看清,来者竟然是姜小年。
姜小年身披黑色斗篷,手中握着一把漆黑色的铁扇子,像个石雕般的站在君绝的对面,似心不在焉的说道,“听说你病了,我是来探病的,怎么……本尊成了良药了,你一见着本尊,这病便好了?”
“滚!”君绝随手一挥,道道白光闪过,那挂在柱子上的无锋刀被那白光一卷,竟然飞到了君绝的手里,刀口方向对着姜小年。
姜小年冷笑一声,目光越过君绝,偷偷地打量着姚凌。
“滚!”君绝又重复了一遍。
姜小年依旧盯着姚凌。
曾不可一世的魔尊,竟然在这小小的变故中失了色,吃惊地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的被君绝护在身后,一动不动。
姜小年的目光移开,与君绝对峙少顷,而后缓缓道,“我很期待有一天你我能够公平的一战,分个胜负,你输了,把他给我,我带他回魔界,你赢了,你就带着他走,只要他愿意,去哪里都随了你。”
一句话,倒是把姚凌说成了个交易品,也不管姚凌是否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总之……姚凌的去向,得他们二人来定,其他的人,谁都不可。
姚凌挤了一下眉头,看着姜小年又如一阵风般的从窗口而去。君绝也好像力气用尽了一样,双肩一软,手中的无锋刀落在了身侧。
“君绝。”姚凌从后方轻轻地拍了拍君绝的肩膀。
君绝摇摇头,道,“我没事。”
“你……”姚凌欲言又止,他首次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人。这个普通而又倔强的凡人。
君绝合上眼睛,身体往后靠去,靠在姚凌的身上,直到温暖的体味从身后传来,他才稍觉安心,他不说话,沉默着,这些天他一直头痛,但他又很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恐惧着什么。他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因为只要姚凌有一点动作,都会让他担心,担心姚凌受伤,又担心姚凌伤害别人……他害怕所有的罪恶,都降到他们二人的身上,只因他的肩膀太弱,还承担不起太多沉重的东西。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他好像又看到了血流成河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的尽头,是姚凌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俯瞰这个世间,对他微笑。
那种场面,让他害怕。
“君绝……”姚凌轻轻地推了推他。
君绝睁开眼睛,目光温柔,手轻轻地握着姚凌的手,“我有些乏,歇会儿便好,你别动,也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