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叶博恭抚摸了一下她无名指的戒指,“我一直觉得一生只够爱一人,今生已经晚了,来生我们要早一点相遇。” 周太太忍不住哽咽,“你这真是……明明是被拒绝了,为什么我还觉得开心呢?”
注意到那边的动作,角落里的gay圈小0们再度咬碎了一口银牙:
“天哪,老攻居然握那个老女人的手了!”
“这个老女人是要把自己丈夫从坟墓里气出来吗!?”
“我真恨不得赶紧去做个变性手术!你们知道么!我昨天还做梦梦到老攻操我了!”
“呵你这人也真是骚得没边儿了!”
拿过今晚的分成,叶博恭卸掉浓妆、脱掉夸张的燕尾服、摘掉亚麻色假发一转眼便恢复成了那个青涩的大学生。
“哟,在军训了?这寸头剃的!”夜店老板许奎抽着烟靠在化妆台边笑道。
“嗯。”
“最近来不了了?”检查了叶博恭勾选的排班表,许奎发现一整个九月对方居然一天也没有勾。
“刚开学事情有点多。”
“你妹妹的病怎么样了?”
叶博恭收拾书包的动作一滞,垂下眼眸,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尿毒症能怎么样?”五年前,酒驾致使叶家双亲遭受重伤,撑了一个月花了许多医疗费后留下没还完贷款的房子以及车祸对方追究的医药费便撒手人寰。当时才十三岁的叶博恭不得不带着七岁的妹妹拍卖了房子租房过活,原本以为无论如何生活都会好起来的,却不想妹妹叶幼旋在两年前被查出了尿毒症,这种病每周要透析两到三次、进口药比国产管用,高昂的治疗费用加上在本市的生活成本让原本边打三份工边上学的他再也无法继续,直到来到这家名为美杜莎的夜店陪酒赚钱才稍稍缓和一些。
“下个月的透析费用存了?”
“嗯,撑三个月没问题。”
“三个月?你打算连续三个月都不来店里?太久了点吧……起码每个月要来两天呀!”
“我尽力。”
许奎掸了掸烟灰,“肾源还没匹配到?到时候还要一大笔钱?其实陪蒋辰凯喝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不陪男人。”
“好好好我知道。”许奎头疼地掐灭了烟头,“这不是就问问你意见吗?”
“许哥,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做这行。如果可以我还是想有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
“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可是你女人都陪了,男人不就是换个性别而已。”
“许哥!”叶博恭无奈地点明事实:“我不是弯的,那个蒋少什么心思我想你也不会不知道!他上次甚至直接上手摸我的……我的……生殖器!”
许奎闻言倒是有些尴尬,“嗯……你不愿意就算了。”
叶博恭礼貌地跟许奎道了别,走出美杜莎的后门,他伫立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下,路灯将他整个人的影子拖得更长。路过夜店大门,有些客人也刚刚出来,看着这个穿着T恤牛仔裤背着双肩包的学生没有人会怀疑他就是“老攻”。叶博恭大步走向地铁站坐上首班车,一夜未眠的他头有些痛。地铁跨越整个城市将他从城西群魔乱舞的地方送回到了城东的高校区,走出地铁站看到Z戏大门的那一刹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军训昨天就结束了,今天正式上课,叶博恭看了看表发现自己还能睡两个小时便往宿舍区走去,谁想竟在宿舍楼下被人叫住:
“嘿,学弟!”意有所图的朝淼佯装晨跑,热情似火地跟叶博恭打了招呼。
叶博恭觉得朝淼的笑脸有点碍眼。他自问不是一个仇富的人,但是当他迫于生计陪了一夜酒回到这个被他视作净土的学校,第一眼便见到了这位含着金汤勺出生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时,叶博恭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学长早啊。”他随意跟朝淼打个招呼就准备上楼睡觉,然而朝淼并不知道叶博恭一个晚上没睡,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下来晨跑的,便道:“学弟,一起跑步吗?”
“不了。”
“哦,看你从那边回来,你是到早读亭那边练台词了吧?”
叶博恭轻声“嗯”了一下,随后便疲惫地掠过朝淼,后者猛地闻到了一股烟味,没话找话的,朝淼立刻问:“咦,学弟,你抽烟啊?”
“不抽。”叶博恭皱眉,他猜想大概是之前许奎的烟味沾在了他身上。
“哦哦,烟不抽……那酒呢?酒喝吗?等你以后入了行去跑个应酬什么的烟酒是必须会的,其实也不是绝对,我是觉得不抽烟不喝酒挺好的,像我就哪个都不会啊。哈哈,大概是因为没有人敢灌我,所以我也就没了这个问题。不过我爸老说作为娱乐公司家的下一代要比他们要高远一些,他们总希望我在继承公司之前能导几部拿得出手的作品,我觉得这可比抽烟喝酒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