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掏出小本本,一边翻找,一边嫌弃地瞥着时瑾。
她说的话,时瑾是一个字没听。
但有句话列外。
“嗯?房租不是半年么?这还没到期,你咋就赶人走啊,靠,你还给我抹个零?我是那差钱的人吗?”
“我可跟你说了啊,房东,我们当初是签了合同的,说好半年到期,你少跟我玩文字游戏。
时瑾表示:4000?想屁吃!我浑身上下可就400,给你我咋活?
话是这么说,但他内心虚得不行,表面上却是很强硬,照着房东就是一顿急吼吼的输出。
”那你也不能三个月不交……”
“交交交,你就知道交房租,你一天除了收租,你还是个啥?我说了,不差你钱,你这人咋就不听呢?”
房东呆了,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不交房租还有理了?你不出去,那你倒是结房租啊。
此刻,她看时瑾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一想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她就强忍抽时瑾巴掌的冲动,上前拉着他压低声说:“小子,我看你也就这穷鬼样了,我们俩之前的事也甭管了吧,只要你别给我搅黄这件事就行。”
“啥事?”
“我房子卖了,沙发上坐着的就是买家,今晚八成要睡这,你出去住一晚,房租的事就算了……”
说到最后,房东满脸纠结夹杂着肉痛。
时瑾更懵,不等他说话,沙发上的女人走到两人身后淡淡道:“那就照我们俩刚才谈的,条件不变,我最迟明天早上十点来。”
“还有,我不希望在这看到他。”
说完,女人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不是,我招你惹你啊?你就这态度?”
时瑾大吼。
女人身形止住,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移到窗外,以一种极其蔑视的姿态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尤其是浑身还散发着烟酒气的男人,当然,这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让我感到你由内而外全部是穷酸气!”
说完,也不给时瑾回话的时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出去。
在女人的一番话语下,此时的时瑾早呆愣在原地,脸上被憋得一阵青一阵红。
许久,用着近乎咆哮的语气狂吼:“曹!你大爷的,居然敢这样子说我,你算哪根葱?嗯?还是算哪块蒜啊你?”
“我跟你很熟吗?你居然这样子说我,简直是给脸不要,哦错了,你怕不是个三吧?咋,你打扮这么妖艳,今儿晚上是要去伺候谁?”
女人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时瑾,有些事即便是事实,那也不该说得这样直白!
尤其是女人毫不掩饰地鄙视时瑾穷,总结起来就是又穷、又酸,还土。
这但凡是换个人都不可能忍受。
在时瑾的一番咆哮下,下楼梯的女人身子顿了一下,哪怕是在黑夜里,时瑾也能明显的看到她颤抖了一下。
似乎是想要发作,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终选择了放弃,继续往前走。
时瑾冷笑:“哟哟哟,这是戳到痛处了还是咋?啧啧啧,有本事你回来啊。”
他可不管这些,这个女人刚才羞辱自己,那么就要付出代价!
房东狠狠地拽向时瑾衣角,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大姑娘家家,你听听你说这些话不伤人么?”说完便满脸堆笑地跟了出去。
“哈哈哈,可以可以,美女,你明天来的时候保准儿你满意……”
两人离去后,时瑾表示很无语,这下连住的地儿都没了,工作、工资……
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
“到底要不要打扫卫生呢?”
“不打扫吧,老爹来了八成得骂我一顿;打扫吧,又他娘的便宜了那个女人。”
时瑾躺在沙发上,摸了摸口袋,好半天没摸出一根烟。
让他这个躺在沙发上的老烟枪很是痛苦。
好巧不巧,视线正好扫到地上还剩下的半截烟。
是之前那个红衣女人坐在这没抽干净扔的。
“不看就不想抽烟了!”理智在时瑾的脑海中和烟瘾互相挣扎。
时瑾有心不去看,奈何他烟瘾犯了啊,跟百抓闹心一样,可难受。
直到……
“不管了,能爽一时是一时!”
两分半后,烟瘾战胜理智。
“呼,爽啊……”
沙发上,时瑾吐着烟圈,放眼望去,手里夹着的赫然是红衣女人抽剩下的半根烟。
还别说,刚才他捡人家烟抽的动作极其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该说不说,那个女人是冷漠了点,可她抽的烟……是真不错啊。”
时瑾一脸满足的享受,点评女人的同时,心思也活络起来。
望着四周,脏乱差的出租屋,说实话,即使是时瑾也想不通那个女人是看上这间屋啥了。
看女人的打扮,经济条件应该不差啊,咋就盯上自个的破屋子哩?
时瑾表示,想不通,根本就想不通。
“靠,不行,如果再这么下去,到了明天,我八成是要卷铺盖走人。”
“现在,我是这么个情况,出去真得饿死。”
时瑾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大脑飞速运转。
“要不……假装这屋里闹鬼?说不定,那女人第二天就怕了,我也就不用搬家了?”
时瑾福临心至,一拍大腿,差点没跳起来。
他记得,自己看小说的时候,就经常有这么个桥段。
但凡是主角不想搬家啥的,就假装闹鬼或者凶宅,对方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掐灭了:“不行不行,我他娘的还得住这里面,真用这个法子,我住着也瘆得慌。”
“时瑾啊时瑾,你真是饿得慌啊,这么损的招你都想的出来。”
摇了摇头,他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
“算了,算了,不想了,想得头疼!”
时瑾用力甩着脑袋,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犯罪。
并且,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刚从里面出来没多久,犯不着为了一个房子再进去,不然的话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啊。
“奈奈的,要让我搬出这个房门,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想起那个喝红酒的女人,使劲就很不爽。
你要说房东也就算了,毕竟自己还欠着人家房租不是。
可她算哪门子东西?虽说买下了这套房,可不还没过户呢吗?
居然敢对自己翻白眼,还一副冷冰的傲然样子。
光是想想……时瑾就觉得……她真的好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