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得到娘亲支持后,态度更加坚决,挑衅地看着元湛,仿佛在说:“看,连娘都支持我。”
这眼神让元湛真想把她拉过来好好修理一下,但又因场合不合适而克制自己。
他试图用传统观念说服罗氏,说道:“娘,儿女婚姻应由父母决定,你也不想自己的外孙,被人家叫野孩子吧?”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姜凝的反应就一下激烈起来,大叫道:“凝儿不是野孩子,凝儿有爹爹,凝儿不是……”
元湛一时间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姜默。姜默同样感到措手不及,只有罗氏立刻安慰孙女,温柔地保证她不是野孩子,而是家里的宝贝。
元湛和姜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到现在还心如余悸。
在确保孩子平静入睡后,姜默抓住了与娘亲单独交谈的机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娘,在我外出的日子里,凝儿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言语?”
罗氏在哄孙女入睡的动作中暂停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愤怒:“还不是你的奶奶又在孩子面前说风凉话,不断地嘲讽他们是‘野孩子’。
凝儿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内向,都是因为被她吓倒了,幸好阿寻性格坚强,没被影响。”
听到这些,姜默心中既愤怒又无力,怪不得她的女儿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原来背后有这样的原因。
罗氏接着转向更积极的话题:“但现在好了,凝儿的爹爹回来了,以后再没人敢欺负她。”
随后罗氏询问起姜默与元湛的关系,元湛介绍自己时,态度亲切,希望能得到罗氏的认可。
罗氏赞赏地看着元湛,对姜默说:“这位年轻人不错,至少能看出他对孩子有爱,这比什么都强,小默,无论怎样,选择权在你。”
元湛随即承诺,将会负责到底,确保姜默与孩子的幸福,他甚至提出,未来罗氏也可以与他们一同生活,他给她养老送终。
姜默看着元湛一脸急于在娘亲面前示好的样子,心中鄙夷不已。
不过今日元湛踏过了明路,成了不受束缚的人,今后到姜家,可能会更加放肆,这让姜默感到头疼欲裂。
午后,元湛提议去书院看望他的儿子,姜默对他投去一个随意的眼神,然后带着女儿回房间休息。
考虑到不应再打扰姜母,元湛决定带着程顺匆匆前往南山的陇山书院。
在清晖院,张老一听到马蹄声就猜到了来客,元湛刚踏进院子,就被迎面的茶香所吸引。
元湛行了一礼:“恩师好。”
张老轻轻扶起他:“别这样,我们既是师生,也是朋友,不必这么见外,你来这里,是因为阿寻吧?”
元湛点头:“正是,恩师的洞察如斯,我想您一定已经猜到姜寻是我的孩子了。”
“我从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时就猜到了,只是还没有得到确认,现在你亲口承认,我也就放心了。”
“我是无意间才发现我有了一对儿女,上次来这里,正是为了确认这个消息,我刚离开嘉兴城,就有人觊觎我的女儿,那天多亏了您的帮助。”
“凝儿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想回书院继续学习吗?我得说,你的这对儿女非常聪慧,学东西很快,能举一反三,他们在书院的几天里,所学的东西都已经能够学以致用了。”
“孩子们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再等几天,如果她愿意,我会亲自送她回来,今天来这里,一方面是想看望孩子,另一方面,我想确认一下严家是否有孩子在这里求学?”
张老沉思片刻后,提出了疑问:“确实有一位严家的学子在此,你打算如何?”
元湛轻蔑地笑了笑,回应道:“夫子无需忧虑,我只是来核实一些事情而已。”
这番话让张老心中的忧虑终于落地,“我不介意你们和严家之间如何解决纷争,只是请保留我的书院学子的平安,即便那个学子属于严家的直系血脉。”
身为陇山书院的一份子,元湛深谙书院的理念,今日前来,仅仅是为了确认一些消息。他并不需要亲自出手对严家采取行动,他的孩子的娘亲已经开始了有效的反击。
元湛轻声道:“夫子请放心,我自有分寸,已久未与夫子对弈,今日何不来一局?”
未等张老应答,元湛已熟练地摆出了棋盘。
张老只得无奈地接受挑战,对局进行到一半时,张老感叹道:“虎父无犬子啊,阿寻的棋艺明显继承了你的风范,年纪轻轻已显示将才之姿,这其中,必定少不了姜姑娘的悉心指导。”
元湛点头:“这几年,孩子们全靠她一手带大,虽不像世家贵族那般讲究规矩,但孩子们在礼仪方面表现得还是不错的,等将来回到长公主府,再从宫中挑选贴身嬷嬷来继续指导。”
“我不关心你和姜姑娘是如何共育孩子的,但我确信,姜姑娘是个合适的伴侣,如果你放下门户之见,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无论对你,还是在九泉之下的故人,都是好的。”
“感谢夫子的提醒。”
话音刚落,姜寻从午睡中醒来,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
元湛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向姜寻:“刚醒?”姜寻点了点头,随即重复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老宽宏地对姜寻说:“阿寻,今天为师特意给你放半天假,你和你爹爹好好聊聊。”
姜寻恭敬地回应:“多谢夫子。”
当父子二人向张老告别后,元湛引领着姜寻,他们轻快地朝书院的后山跑去,最终在一棵老树下相对而坐。
姜寻在爹爹面前吹起了口哨,不久之后,一只花猫和一对黑白相间的狗出现在了他们的脚下。
元湛看着这三只动物围绕着他们,嘲讽地笑了笑:“我是你爹爹,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这三个家伙是挡不住我的。”
姜寻理解地点头:“我知道,我叫它们来,只是因为几天没见,我想它们了,反倒是你,不是说你回京都了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