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男宠

在百晓生的红颜榜上，“雪衣清华雅盖王侯”的风华气度足以让她名列第五。然而，她那尖酸刻薄的言辞和阴险的心机，却让人难以消受。司蔷羽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应，转身欲走。但素锦怎能轻易放过她？
素锦侧身让出道路，露出身后款款而来的黄衣女子，她对碧小姐说：“你看，前些日子人们议论纷纷，说那位让王爷宠爱有加，连外客都拒之门外的男宠，就是这位公子。”
黄衣女子的话虽温和，却隐藏着恶意，每一句话都像是无形的刀刃，直指人心。
黄衣女子见司蔷羽不理会自己，忍不住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司蔷羽轻轻一闪，避开了她的触碰，斜睨着她：“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吗？只有昏庸的王爷才会被迷惑，闲王殿下聪明睿智，怎会被一个小小的男宠所迷惑？还是你心中，闲王殿下就是那般昏庸之人？”
黄衣女子听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欲反驳，却被一声女声打断：“落寒，不得无礼！”
从假山后走出的是一名身着浅蓝衣裙的女子。她身着轻纱，步履轻盈，宛如蓝色莲花在风中摇曳，美不胜收。
司蔷羽眼前一亮：这女子的风采，远非黄衣女子所能比拟。
蓝衣女子微微一礼，抬起头来，司蔷羽这才看清她的面容，竟是如花似月，美艳绝伦。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女子的容颜总是被赋予无尽的诗意。她的面庞，如同初熟的苹果，粉白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润，仿佛轻轻鼓起的花瓣，透出一股少女特有的清新。她那双眼睛，清澈得宛如山间清泉，波光粼粼，而那对眉毛，宛若远山的轮廓，淡雅中带着一抹坚定。她的鼻梁虽不挺拔，却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那小巧的樱唇，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碧落雨见过公子。”她的声音，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清脆，而是带着一丝娃娃音，软糯而亲切，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聆听更多。司蔷羽，一见之下，便被她那清新脱俗的气质所吸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在下司蔷羽。”
“姐！”碧落寒对姐姐的态度中带着几分敬畏，却也不乏亲昵。她指着司蔷羽，嘟囔着：“就是他，就是他！不让闲王殿下见我们……”话未说完，鼻尖已是一片绯红，眼眶中泪光闪烁，似乎随时都会泣不成声。
司蔷羽对此显得有些不耐烦，轻轻翻了个白眼，却又立刻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语气，对碧落雨说道：“我可没有不让你们见他！”
碧落雨的笑容如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她的杏仁眼弯成了月牙，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至极：“落雨知道的。公子不是那种人。”
“你知道就好！”司蔷羽似乎心情大好，手中的猫儿也成了他们交流的媒介。碧落雨的眼睛一亮，赞叹道：“好可爱的猫咪呀！”
她迫不及待地挣脱了妹妹的手，上前几步，却又犹豫着不敢触摸那只猫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落雨可以摸摸它么？”
“行！”司蔷羽爽快地答应，随手将猫儿递了过去。那只猫儿似乎也对碧落雨颇有好感，伸出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她的指尖。碧落雨激动得轻轻跳了跳，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她转过头，对妹妹说道：“落寒，你看好可爱啊！”
在那个渐行渐远的黄昏，碧落寒的目光早已牢牢地追随着那只猫儿，却始终未露声色。她见姐姐碧落雨笑颜如花，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便挥手催促道：“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碧落雨依依不舍地望向西方的斜阳，低头轻抚着猫儿，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姐姐，下次我还能来看你吗？”猫儿轻轻地舔了舔她的手指，换来了她满面的笑容。她抬起头，眼含笑意地对那位温润如玉的猫主问道：“我可以再来探望它吗？”
司蔷羽将猫儿轻轻放在肩上，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碧落雨和急匆匆的碧落寒离去。转身时，只见素锦大公子斜倚假山，挑眉戏谑：“真是令人啧啧称奇，这么快就俘获了碧家千金的心，你这第一男宠的魅力，看来男女皆宜啊！”
司蔷羽不以为意，两世为人，何种风波她未曾见过？怎会轻易被激怒？她顺势靠在墙边，目光淡然地回望着素锦。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猫儿的软毛，轻启朱唇：“素大公子这般为难我，难道是心生爱慕？爱而不得，转而讥讽以图吸引注意？唉，你若有情，何不早言？若不言语，我又怎知你心意？既然你情深如此，本公子自当多加关照。只是，素大公子，你来迟了一步，本公子已有所属。”
她的语气从起初的不耐烦逐渐转为俏皮戏谑，心情愈发愉悦。
素锦只是慵懒地躺在假山上，轻笑着，并未否认她的话。他透过指缝望向那西沉的太阳，余晖中的斑斓色彩让他的心情也随之开朗。他一翻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准备离去。
司蔷羽慵懒地挥了挥手，声音仿佛梦呓：“去为闲王殿下准备晚膳吧。”话音刚落，她便慢悠悠地离开了。“晚膳？”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终于想起，家中的闲王殿下已经有一整天未曾进食了。
她急忙起身，拖着步子向丹若院的方向匆匆而去。穿过曲折的长廊，便是那座熟悉的丹若院。
司蔷羽缓步走近，发现平日守在门外的宫商角徵羽五人不见了踪影。她微微挑眉，却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向前走去。然而，刚迈出两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心蓦地一沉：难道闲王殿下遭遇了刺杀？
她再也顾不得刚才的愤怒，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进去，却被眼前残忍至极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不禁趴在墙边呕吐不止。
只见那位身着蓝衣的公子，原本英姿飒爽，如今却被粗暴地按在地上，背后的衣衫破碎，已被鲜血染成深紫色。血泊中，竹公子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干裂，眼睛紧闭，眼角残留着血痕，不远处的地面上，两颗眼珠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他竟然被活生生地挖去了双眼！
原本守门的宫手持一根带骨刺的长鞭，仍在无情地抽打，而地上的人已经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了。
长鞭破空，带起一片片夹杂着碎肉的血花，不远处台阶上，坐在轮椅上的那人，目光涣散，却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仿佛眼前这残忍的鞭笞不过是一场精彩的杂技表演。商角徵羽四个仆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气息奄奄的蓝衣公子，端木手持茶水，递向轮椅上的主子。那人玉白色的手指轻抚着青花瓷杯，指尖的肤色竟比白瓷更加细腻。听到司蔷羽的脚步声和呕吐声，他们仿佛未曾听见。
司蔷羽抬起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自己真的了解这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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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朦胧的晨光中，司蔷羽缓缓睁开了双眼。尽管她已历经两世风霜，眼前的景象却令她难以抑制内心的惊恐。一张人皮，生生被剥去，那蓝衣男子胸膛微弱的起伏，透露出他尚存的气息。而当他微张的口中空无一物，没有舌头的存在，这残酷的现实更是震撼了她的心灵。
四周的天色显得灰蒙蒙的，司蔷羽的意识逐渐回归，她环视周围，那些不甚熟悉的摆设让她皱起了眉头。片刻之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这才意识到这是闲王殿下赠予她的锦厢院，作为新王妃的居所。
就在这时，一声轻响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吱呀——”门缓缓开启。怀儿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到司蔷羽醒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仿佛泪水随时会溢出眼眶。
“小姐，您终于醒了！怀儿都快要担心死了！”怀儿放下手中的托盘，快步走到司蔷羽身边，仔细地打量着她，确认她的气色红润后，松了一口气。然而，想到所发生的一切，怀儿忍不住愤恨地咬紧了牙关，怒斥道：“都是景帝那个独夫！暴君！居然没有送来解药，害得小姐毒发。”
怀儿心中的恐惧难以言表，当她在丹若院外的长廊边发现司蔷羽昏迷不醒时，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毒发？”司蔷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果然感到了一丝肿胀和疼痛。那是景帝给她下的蛊毒，原本每半个月就要送一次解药，但自从来到沈朝后，繁忙的事务让她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在昏厥于阴毒蔓延之际，景帝似乎对这窘境视若无睹，迟迟不赐解药。
怀儿携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至司蔷羽的床前，柔声道：“姑娘，且饮些粥吧，否则连起身之力都将不复存在。”司蔷羽尝试支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
倚着怀儿的扶持，她勉强饮下那碗粥，方觉体力稍复。按照怀儿所言，那日她未曾踏入丹若院便遭毒手，难道那些血染的身影、残酷的主仆关系以及令人胆颤的折磨，都不过是一场南柯梦？
若真如此，那便是一场噩梦。司蔷羽闭上双眼，透过窗棂望去，并未见到意料中的人影，眼中不禁掠过一丝失落。怀儿含笑戏谑道：“他？究竟是谁呢？”
司蔷羽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既然不在，那我便再睡。”
她倒头欲续梦，却在此时门外传来低沉的笑声：“别急着睡，先服药再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