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忠诚

这句话让大厅内的所有人，无论是公子还是小姐，包括那些脸色苍白的夫人们，都双腿发软，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不！不能这样！”郎光突然大声叫道：“我朗家一门，三百年来一直忠诚于司家，你们不能这么无情！不能！”
“现在才想起忠诚？”司蔷羽的眼神充满了讽刺：“你暗中勾结朝中的人，企图谋朝篡位已经有多久了？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吗？”
看着那些勉强站立的公子们，司蔷羽的眼神中充满了痛惜：“你们本应是我凰朝的支柱，是我凰朝的未来，可惜你们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说完，司蔷羽挥袖离去，一路走出朗家，站在朗家的门口，回头望着朗家大门上的牌匾。
昔日家宅的匾额，乃父亲生前亲手挥毫所书，如今却物是人非，情何以堪。
“怀儿，取下这匾额，带回宫中。”司蔷羽吩咐道，随即缓缓步入华丽的御驾之中。
“请女帝陛下三思！”一名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急匆匆地跑来，跪在司蔷羽的御驾旁，哽咽着哀求：“我们对于那些阴谋一无所知，还请女帝明察！”
司蔷羽目光落在那泪眼婆娑的少年身上，轻轻叹息，这般年纪的孩子，本应天真无邪。然而……
“拿命来！”一声令下。
少年公子面色骤变，手中的短剑猛地刺出，竟欲伤及司蔷羽。但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两指，便将短剑牢牢夹住，让少年无力挣脱。
“幼稚！”司蔷羽一挥手，短剑的剑柄应声而断，她冷冷地瞥了少年一眼：“你们妄图谋夺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执迷不悟。”
少年咬紧唇瓣，眼中闪过一丝倔强：“若非是你，我兄长早已成为皇夫，我们家族也将一飞冲天，而非遭此灭顶之灾。都是你害的！”
听到这话，司蔷羽面无表情地微笑，目光如冰，直射少年心底。
“难道朕就该任由你们算计，被你们利用，甚至被那些觊觎皇位者斩于九龙台阶？”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失望：“原来，人心可以如此自私……”
在深宫的幽静中，司蔷羽的目光如冰封的湖面，寒冷而深邃。她看着那名无助的孩子被侍卫紧紧捂着嘴，毫不留情地拖离了自己的视线，心中不曾泛起一丝波澜。
怀儿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匾额安置妥当，转身向司蔷羽汇报：“小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帖。”
司蔷羽轻轻合上双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她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似是近在咫尺的风声：“现在，我们回宫吧。”
怀儿不解，带着几分惊讶问道：“小姐不追究朝中其他企图篡位的人？”她本以为司蔷羽下令斩杀郎氏一族后，会引发一场朝堂之上的血雨腥风，然而似乎并非如此。
司蔷羽慵懒地倚靠在銮驾上，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自信：“杀鸡儆猴，足矣。”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她心知肚明，若是继续追查下去，朝局必将动荡不安。那些立场摇摆的墙头草，就让他们暂且欢蹦乱跳去吧。若是因为清除这些害群之马而导致朝局不稳，内忧加上外患，那将是凰朝真正的灾难。
当司蔷羽回到宫中，已有密报送至。那些曾与朗家交好的大臣们，纷纷入宫求见。
“看来，他们的情报网倒是颇为高效。”司蔷羽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中的笔迅速舞动，将一份份奏折批阅完毕。她轻轻挥手，示意让那些大臣退下：“让他们回去。”
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定计，对于那些大臣的小动作，她并不放在眼里。司蔷羽的心思，如同她笔下的字迹，坚定而明晰，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从容。
夜幕低垂，皇宫深处的灯火通明。司蔷羽坐在案前，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阴谋诡计。
“既然有人觊觎我手中的玉玺，就必须承受得住我这位女帝的怒火。”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怀儿轻手轻脚地将晚膳端至她的面前，柔声细语：“小姐，是时候用些晚膳了。”
司蔷羽点了点头，目光终于从奏折上移开，望向门外：“青衣，可有新的战报传来？”
青衣应声而入，手中拿着刚从信鸽脚上解下的信函，还有一份血迹斑斑的急件：“这是洛公子那边的情况，此外……”他递上那份沉重的战报，“这是今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两份战报并排摆在司蔷羽面前，她微微颔首，又问：“白凉那边的情况如何？”
青衣皱了皱眉，回忆起司蔷羽之前突然吩咐他关注白凉的动向，他原本不以为意，却没想到竟发现了诸多异常。
“说吧！李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司蔷羽一边翻阅着战报，一边平静地催促。
听完青衣的汇报，司蔷羽的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映照着世事的无常：“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怀儿收拾完晚膳，再次进入房间时，便见到司蔷羽眼中的沧桑之色，心中不禁一阵憋闷：“小姐，您这是在感叹春去秋来？难道洛玄靖有何不妥？”
司蔷羽摇了摇头，转身面对怀儿，问道：“怀儿，当初的岑经，他有没有从你这里得到过我们的情报？”
怀儿一愣，随即摇头，她的眼神坚定：“小姐，我岂会背叛您？”
司蔷羽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对忠诚的信任，也有着对未来的坚定：“我知道，我只是随口一问。”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怀儿的心事如同被秋风吹散的落叶，难以捉摸。她哪里能分辨得清，情感的真假与否？
岑经的心思深不可测，连那些心思如狄深川般细腻的人都被他蒙在鼓里。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为怀儿而死，恐怕至今还会是她的劲敌。
听到这些话，怀儿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她回想起岑经的种种言辞，似乎确实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好了，不过是闲聊而已。”司蔷羽见怀儿面红耳赤，便明白了一切。其实，即使不问，她也清楚岑经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利用的机会。
怀儿走近，眼中含着泪光：“小姐，对不起，我无意中将我们的消息泄露给了岑经……”
“没事。”司蔷羽轻轻一笑，“对你而言，岑经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们之间不应有秘密。所以，不必自责。跟随你的心，不要被我束缚，这曾是我告诫你的话。”
“可是……”怀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蔷羽打断，“你说，白凉会不会将我们的情报告诉李渺？”
对于白凉来说，李渺是他一生中难得的美好。
尽管他们曾因种种误会而分离，但从白凉孤独的身影中，不难看出他对李渺的深情。即便他们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那年李渺赠予他的纸扇，他依旧珍藏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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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儿，你还会把我这里的消息告诉狄深川吗？其实，我还有这个疑问。
但是，问与不问，不过是让自己更加痛苦罢了。又何必呢？
这时，青衣走了进来，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司蔷羽：“小姐，我是否应该去监视洛公子？”
洛玄靖的行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让司蔷羽看清楚现实，看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够为她上战场，为她拼出一个完美的凰朝！
他放任沈军在前线，就是要让自己处于力挽狂澜的位置，让司蔷羽明白，她能依靠的只有他，洛玄靖！
然而，这样的洛玄靖却是在用司蔷羽的江山做赌注！
如果最后，他无法力挽狂澜，那么司蔷羽该怎么办？她该如何面对破碎的山河？如何面对信仰她的凰朝子民？更甚者，如何面对用生命保护她的司启海？
司蔷羽抬起头，看着青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你留在我身边，我会更加安心。”
“但是洛公子那边……”青衣欲言又止，只见司蔷羽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的！”
她很了解洛玄靖的性格，他也不会让她沦落到那个地步的！
司蔷羽轻叹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奈：“你去找白凉，让他把李渺带来给我。”
战事的急报，哪怕再迅速，也不过是三四天前的旧闻。前线的事，暂且交给那些男儿们吧。至于她，眼下有更迫切的事要处理。
青衣点了点头，领命而去，却在门口回头，目光坚定地对司蔷羽说：“小姐，如果您感到不适，尽管告诉我。无论何时，青衣都不会背叛您，就算全世界都背离您，我也会永远站在您这边。”
司蔷羽闻言，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要是紫衣知道了，岂不是要嫉妒了？”
虽然心里被他的忠诚感动，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戏弄他一番。
青衣一向沉默寡言，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充满情感的话，实属不易。也许连紫衣，也未必常有机会听到吧？
“去吧，去吧！”司蔷羽挥了挥手，站起身来，向御花园的方向行去：“我也该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了。最近真是古怪得很。”
她的身体近来异常，从最初的恶心呕吐，到现在竟然习以为常。每天饭后，她都要出来走走，这已成为了她的日常。对于自己这奇异的身体状况，司蔷羽已经无话可说。
青衣女子目光复杂地落在她的腹部，沉默片刻，便转身继续忙碌去了。
有时候，无知确实比知晓来得轻松……
在崖城，狄深川亲自率领士兵检视伤者，将他们安顿好后，便领着部队向邺城方向挺进！
一路上，他们的气势如破竹般不可阻挡！
终于，在距离邺城仅剩两座城池的晏城，洛玄靖与狄深川正面相遇！
两人背后，是各自的千军万马；面前，则是寒风中弥漫的浓重杀意！
洛玄靖横刀立马，声震四方：“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