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公主诞辰齐到场

公主诞辰，宫中宫女太监自是各按齐班不得马虎，祥和殿正中设有镶了万兽朝瑞的黄金案，嵌了腾龙图案的黄金椅，自大殿门口至外辕门两侧分设桌椅，宫女太监左右从旁而出，各自手中捧着托盘，霎时间，琼香缭绕绕满天，瑞霭缤纷纷四洲，珍馐百味般般有，异果佳肴色色新，不多时便将这里铺设的整整齐齐，只等皇帝、公主及大臣们到场了，当春日的太阳从祥和殿上升起之时，金钟撞动，余音可传千里，辕门便有两名门军打开，外面大臣们早已正装依着官位排队等候多时，金钟既响，辕门打开，百官们踏着官步入得辕门，依着皇帝的座椅方位依次排座，不多时，便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皇后，公主驾到！”皇帝皇后、公主身着盛装在一群宫女太监候着走入席间，分桌而坐。
皇帝坐于正北，百官齐齐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尔等平身，席间就坐吧，”
百官齐声道：“谢皇上。”行过君臣之礼，百官们入席就坐。
皇帝从桌上端过酒樽举过头顶，道：“今乃我国言冰公主之十八岁诞辰，之所以大摆筵席，其缘由想必各位都心知肚明，总之，都是希望我魏国国运昌盛，万古长青，朕在此敬各位一樽。”说罢正要仰头一饮而尽，却听有人道：“皇上莫急！”
众人闻声望去，登时大惊失色，皇帝看见此人登时放下酒樽，走下席案迎了上去，恭敬的道：“母亲！”此人正是绿竹苑里的有悔真人，此时的她已褪下先前的灰袍，换就一身金凤飞天锦缎，头戴凤云冠，手持青龙杖，被两名宫女左右搀扶着走将过来，看到皇帝，横了一眼，没做多理，转而看向坐在席间的言冰公主，道：“言冰如今已满十八岁，这么盛大而又特殊的日子老身怎能不来呢。”
黎言冰眼见难得一见的奶奶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竟热泪盈眶，仍不住扑进奶奶的怀里叫道：“皇奶奶，言冰好想你呀。”
太后一时难以自已，也落下了泪，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孙女，祖孙俩抱头痛哭一会子方才稳定情绪，太后松开言冰的手，道：“别哭了，言冰，这大喜的日子，哭着不吉利，我们家言冰都长这么大了，来，让皇奶奶仔细瞧瞧你。”说着摸去言冰眼角的泪水，言冰道：“好，言冰不哭就是了，言冰求皇奶奶不要再离开了，以后不就可以天天看到言冰了吗？”
太后道：“好，既然言冰要留奶奶，奶奶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里好好的陪我们言冰，好吗？”
言冰闻之大喜，抓着太后的胳膊不肯放开，道：“真的？皇奶奶对言冰最好了。”
太后见言冰如此高兴，自己也喜笑颜开，道：“真的。”
皇后见这祖孙俩只顾着自己说话，竟不顾这满堂的人，便上前施礼道：“儿媳参见太后，太后回朝乃是魏国之大幸也，今乃言冰诞辰，请太后入席。”
太后和言冰方才醒悟周围还有这么大一帮人看着呢，太后道：“嗯，各位，老身不请自来，但愿没有搅扰到各位的雅兴，只因我孙女儿生辰，老身不得不出来相贺，烦请各位入席就坐，切莫见怪。”
众大臣一起跪下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道：“平身吧。”携同言冰在一旁坐下。
皇上皇后复回桌坐下，百官相继而坐，皇帝眼观四面，大臣的脸色在见太后之后各异，这皇帝也不糊涂，全看在眼里，太后出现，无疑又勾起这些人对往事的回忆，此时侍女上前斟酒，皇帝方才从大臣们的脸上回过神来，端起酒樽道：”言冰诞辰，本是朕的家事，只因先祖承先燕之习俗，凡满十八岁女子便要行这成人之礼，在皇室，公主满是十八岁更是一件大事，说来惭愧，朕膝下无儿，只有言冰这么一个公主，所以公主十八岁诞辰就变的极为重要，朕不得不费些周章，名为庆祝公主诞辰，实为商讨魏国将来国运一事。“话音刚落，只见从右手席间走出一老者，众人望去原是董相国，只见他朝皇帝作揖道：“皇上，此事乃关系到我魏国社稷，望皇上仔细斟酌。”
皇帝道：“相国说的对，不知相国有何建议？”
董相国小眼一眯，道：“公主殿下乃是万金之躯，所招驸马乃是魏国未来君王，所以这驸马人选必须得文武了得，宅心仁厚，百姓信服之人方才得当。”
此言句句在理，在场之人无不点头赞同其观点，只是这人选个人肚子里又有了些小心思，皇帝点头称是，道：“相国言之有理，那相国可有人选？”
董相国突地更加严肃起来，毕恭毕敬的道：“这个人嘛，首先得与公主情投意合，其次要求仪表堂堂，大贤大德，身份高贵，这样的才能与公主殿下相匹配呀皇上。”
皇帝眉头微蹙，此言所指何人众人皆知，只是这董相国未言表明，其意早已赤条条的裸露出来，皇帝想到自己因得董家之力方才登上大位，一直以来觊觎董家，可如今自己的位置已经安稳，便不想再受董家人的摆布，故作痴儿，道：“相国说的这等人才，朕上哪去找呀？”
董相国岂料这皇帝当众装痴，心里好气，怎奈此处百官聚集不好发作，只得扯出一丝笑容道：“这等人才，臣当尽力为皇上找来。”
皇帝道：“人才虽好，也须得公主喜欢才行，朕就这么一个公主，这婚嫁大事，朕也得问问公主的意思。”转而问黎言冰：“言冰，父皇问你，你想找一个怎样的夫婿？”
这样当众赤裸裸的问及婚嫁之事，黎言冰不由的一阵脸红，含羞道：“父皇，女儿只想找一个对自己、对魏国忠贞不二的人。”说罢红着脸低下了头。
魏太后呵呵笑道：“快别说了，言冰的脸都羞红了。”
此时从席间又走出一人，作揖到地道：“皇上。”
众人望去，皇帝道：“张大人，你有话说？”此人正是刑尚司张贾，乃是张孝原的父亲。
张贾道：“回皇上，之前依相国之言，不如就从百官家中挑选一位杰出人才，既能让公主喜欢，又能服众，江山子嗣也不流外姓之血。”这张贾话一出，其意更是将话挑明了，只差没有指名道姓，董相国闻言甚是得意，心说你皇帝卖傻，我不好多言，可我的亲信你就吃不通了，呵呵。
皇帝一时难以下定论，正当窘迫之时，台下又出来一人作揖到地，道：“皇上。”
皇帝一看台下站着大将军何良玉，见他眉头紧锁似有所言，一直以来将军与董家势力意见背道而驰，如此一来自己又有了转机，喜道：“将军请讲。”
何良玉道：“臣认为选驸马之事关系我国社稷，责任弘重，所选之人当是以国为先，私情在后，百姓为先，舍己在后，如此之人方能担当大任，明年开春之时便有一场文武考试，若谁能夺得文武状元，方可招为驸马。”
皇帝点头思量其意，那张贾却道：“如此便要一年的时间，皇上能等得了吗？”
何良玉道：“皇上身强力壮，正直壮年，公主正当花季，有何等不了。”
皇帝也跟着何良玉一气，没好气的道：“是呀，张大人，朕身体好着呢，怎么就等不了呢？”
张贾知自己一时情急失言，急忙跪下道：“是臣失言，望皇上恕罪！”头上都渗出虚汗来。
董相国帮着张贾说好话，道：“皇上，张大人一心为魏国着想，只是一时失言，绝无私心，请皇上明察。”
皇帝道：“各位的忠心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看这选驸马一事暂且搁着，明日再论，今日本是公主诞辰，就不要再谈论国事，只说喜事儿，趣事儿，来人，给各位大人斟酒！”不等几位开口，便叫了丫鬟斟酒，遂出列一排丫鬟们给各大人们斟满酒盅。
几人回到桌前，张贾端过酒盅一饮而尽给自己压惊，董相国吃了闭门羹，心里很是不痛快，可想到若继续与皇帝谈论此事，必遭反感，好在他脸皮够厚，笑呵呵的道：“皇上说的是，老臣险些坏了公主的兴致了。”从桌上端起酒盅，道：“老臣祝公主殿下早日嫁得如意郎君。”黎言冰起身施礼后，董相国方才一饮而尽，继而大将军何良玉从桌上端起酒盅举过头顶，面朝黎言冰道：“臣祝公主青春永驻，妙比千年。”自饮一盅回到席间，如此一来便是百官们一一祝贺之时，道完贺词便有歌舞升起，一时之间，祥和殿外歌舞笙箫，笑声连连，正是：珍馐奇果口中过，玉液琼浆肚里腾；歌舞笙箫盖九宫，瑶池酒会欲不能。
太阳下山之际，回已黄昏之时，百官们都已酒足饭饱，歌舞仍在继续，皇帝早已头昏眼花，两眼犯困，便回到自己宫中休息，公主和皇后则搀扶着太后来到大殿后面的花园，此处早有各位官员子弟携各家准备呈给公主的礼物在此等候，此时听得太监报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公主驾到！”各公子赶紧分成两列站齐恭候着娘娘、公主驾临，三人走进花园，太后坐于上座麒麟椅，左右摆着两张凤雏椅，皇后、公主分左右坐下，众公子齐齐跪下叩拜道：“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太后笑呵呵的抬手示意道：“起身吧。”众公子起身，太后一一望去，心里连连叫好，真是一个比一个俊俏，不愧是风雅堂的生徒，百官家的公子，果真是儒雅斯文，风度翩翩。众公子瞧见那言冰公主，亦是丢不开眼，那施了粉的脸蛋就似这院中初开的桃花，柔和里透着股灵气，里贴丹凤朝阳图案白棉袄，外罩春蚕抽丝绸罗衫，端坐于凤椅之中，宛若那天宫的嫦娥，各公子都在心里感叹：公主就是公主，果真是天姿国色，端庄娴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太后瞧了一圈，只见个个都只管盯着言冰看，便故意咳嗽一声，众公子一个个方才回神，将眼睛收回到自己脸上，太后向着众人问道：“你们其中谁是房初呀？”本欲趁此机会看一看这孩子的真容，黎言冰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的脸红，更加端正的坐直了身子，眼睛却偷偷的瞄向人群一探究竟，看看那传说中的美男子究竟没到什么境地，顿了良久不见有人回应。
何彧怯怯的出列道：“启禀太后，房初因为有事在身，无法来此面见太后，望太后恕罪！”
太后略有失望之意，道：“哦。那你是谁？”
何彧道：“草民何彧，何大将军乃是家父。”
太后点头，这言冰公主一听房初不在此间，登时失望之极，心里嘀咕：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白白被他们摆布一天，此时还规规矩矩的坐在这里，你倒好，一句有事在身无法前来就将我的苦心白费了。恨恨的咬着嘴唇。
皇后见董仕承站在最前面，早有引荐之意，那料太后一来便问房初，反倒轻视了董仕承，便道：“母后，这里的公子都急着向公主献宝呢，那一个房初来不来也不打紧，关键是看看此间的公子们会送什么给言冰，儿媳早想看看呢。”
太后道：“皇后此言差矣，我虽礼佛于绿竹苑，但也有听闻这个叫做房初的公子，作文甚是了得，相貌也是不逊那战国范蠡，所以我想看看其传言有没有过实。”众人听得太后对房初甚是赞赏，便有开始心中各自揣度一番。
皇后见站在最前面的董仕承似有不悦，便道：“媳妇儿之前也听家父提起过这个孩子，说他长得相貌儒雅，文章婉转不够大气磅礴，武功平平，缺少大将之风呢。”
此言一出果真见董仕承的脸色好了几分，太后心中一禀，岂料这多年不见的儿媳妇心思越发的缜密了，自己这般夸赞一个未在场的人，在场的公子们可是要不高兴的，急忙点头称是，也不再去管什么房初了，道：“那好吧，就请各位公子拿出你们的宝贝吧。”
各位公子的脸上方才又浮现笑容，左右相顾一番，董仕承踏上前一步，道：“回禀太后娘娘，草民董仕承，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受万人敬仰，丰衣足食，实不缺任何什物，在此草民特在民间收集了几样珍宝，望公主喜欢。”双手奉上所携之物，乃是一个一尺多长的黄金盒子，随从太监赶紧前来双手捧过，送到娘娘、公主面前，太后有些迫不及待，催促道：“快打开看看。”
太监得令打开盒盖，三人见了都做惊讶之色，皇后随后含笑点头道：“嗯，仕承的礼物富含深意，真是胸怀大志。”太后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公主见了，惊讶之余只觉得无聊之极，心说：送这个干嘛，既不能吃又不能玩，无趣、无趣。失望的别过脸去。
众位公子见三位的表情对这董仕承所送之礼也有了好奇，都将目光聚集在黄金长盒上，董仕承见众人都这样好奇，又得皇后夸赞，自是得意，不禁侃侃道来：“人，生而吃五谷，即稻、黍、稷、麦、菽，这便是‘五谷汇聚’，”说着从盒子里取出一串颗粒饱满，通体金灿灿的稻子拿在手中，道：“这边是稻子，是我们身处南面人们的主食，五谷人们的一日三餐，乃国之根本，今日特意献上‘五谷汇聚’，其意旨在魏国永远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富饶连年。”道完他的大道，将稻穗放进盒中转身回到队列中。
太后暗自冷哼，这么早就在此发下宏愿，是不是为时过早呀，董家算什么东西？竟敢觊觎皇帝之位？皇后却是满心欢喜，本就有心偏袒，又见董仕承如此有心，更是打心眼里喜欢，道：“仕承难得有此份心，既关心言冰又不忘百姓，以后可要常到宫中来玩。”
董仕承心下欢喜，料想自己有这皇后姨娘撑腰，还怕这驸马之位落入他人之手？躬身行礼道：“是，皇后娘娘。”
黎言冰见董仕承终于献完礼，对其他人的人的礼物也无甚兴趣，坐之已久又未见到想见之人，不免心浮气躁，露了本性，不耐烦的道：“你们还有什么东西都一遍拿出来吧。”
众人不禁惊愕，这公主坐在那里宛若处子，怎么一开口说话竟是这般蛮横，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皇后也被言冰的话骇出一身汗来，赶紧圆场，和颜悦色道：“言冰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感情是想看看各位公子送的礼物，女孩子都是好收礼物的。”各位公子点头会意，宽心许多，皇后瞪着公主言辞却很和善：“言冰，仕承送了礼物，你还未向人家道谢呢。”
黎言冰心知于理有亏，之前又有诺言，宴席期间一定规规矩矩，绝对循规蹈矩，许下这些诺言可都是因为以为那房初要来，所以要做做样子，可事到如今，房初半个影子都未见着，还在这里受这等罪，心里着实憋屈，又在心里骂了个房初狗血喷头，面子上还是依了皇后，道：“是，多谢董公子，有劳您费心了。”
董仕承含笑道：“公主浩恩，草民荣幸之至。”
接着何彧上前献出一只宝盒，道：“草民无德无能，送一对金凤钗聊表心意，望公主殿下笑纳。”
黎言冰微微点头，道：“有劳公子费心。”锦盒便由太监捧过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接着张孝原、胡树等人相继献上礼物，直至黄昏后，各位公子方才献完礼，随后便同娘娘、公主一道来到祥和殿外与百官汇聚，各位公子找到各自父亲同桌而坐，其乐融融，好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