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命运真是捉弄人

沿途，王若将与吴承泽的对话娓娓道来，语霜听后感慨万分，心中默念佛号，感激夫人在天之灵的庇佑，让小姐和少爷得以认城主为义父，从此以城主府的名义行走世间，不再受人欺凌。
两人边走边谈，穿过一条长廊，便到了清风阁门前。王若见门微掩，便轻轻推门而入。刚跨过门槛，忽听一声断喝：“别动。”
王若顿时停住脚步，不敢贸然前行，抬眼望去，只见一双少年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少年约莫十岁左右，身着绛红长衫，肤如凝脂，手中握着画笔，正专心致志地在纸上作画。他一边画着，一边对王若和语霜说道：“姑娘且稍候，站在那儿不要动，我这画马上就好。”
王若领会了他的意思，原来是将她们当作了绘画的模特。她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立不动。语霜见小姐站立不动，也紧随其后，静静地站着。在一段宁静的时光里，少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他的目光转向面前的女子，疑惑地问道：“姑娘，似乎并非我们府上的人，不知该如何称呼？”
王若微微一笑，礼貌地回答：“在下名叫王若，多亏了老爷的厚爱，将我收为义女。”说罢，她优雅地行了一礼。
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介绍自己：“我是吴颜青，家中排行第二。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是兄妹了。”他虽是庶出，且整日沉溺于书卷之中，对于府中的新变化并未多加留意。虽然心中对突然多了个义妹感到惊讶，但他并未多问。
王若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吴颜青，难道就是历史上那位声名狼藉的画师？命运真是捉弄人，他竟成了自己的义兄。她打量着他的容貌，虽非惊世骇俗之美，却也有着书卷气中的清秀。这样的容颜，若是放在现代，定能与那些偶像团体媲美，绝非野史中所描述的那般不堪。既然自己这一生不打算再踏入皇宫，那么与他的关系也就无关紧要了。
“二哥哥，我想询问一下，我的弟弟是否在这里？”王若心中明了后，便向吴颜青恭敬地行了一个平辈之礼，口中询问着弟弟的下落。
吴颜青听到她的问话，眉头微微一皱：“你的弟弟？”王涛，正是他。昔日被分配至二哥处，如今却因老爷的慈悲，我们姐弟俩成了他的义女与义子。我特地来寻弟弟，好一同前往拜见义父。
话音未落，便瞥见王涛从西厢房匆匆而出。
“姐姐，此话当真？我可免了做奴仆的命运？”他带着几分惊疑不定。
“是的，涛儿，”我温柔地回应，“义父还打算让你入学读书呢。”
“那我得赶紧去向义父磕头谢恩。”他的语气中满是激动。
“走吧。”我牵着他的手，我们一同向吴颜青行了一礼，然后朝着前院吴承泽的书房走去。65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吴夫人精致的妆容上。她正待发作，却在眼角余光捕捉到身旁青莲轻轻的摇头示意。青莲自幼侍候在她身侧，机智过人，如今更是后院事务的得力管家，一手遮天却步步稳健。岁月在青莲身上留下痕迹，但她依旧孤身一人，坚称嫁人之后便不能尽心尽力服侍夫人。吴夫人感其忠心，早已视她为知己，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此刻，见状，吴夫人收敛了怒容，温言对萧墨道：“既然如此，你便回报老爷，说我已经知晓。”
萧墨退下后，吴夫人遣了个小丫头在外望风，屋内只剩下她与青莲，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青莲，我本想追问清楚，为何你却阻止我？”吴夫人不解地问。
青莲轻手轻脚地从果盘中取出一颗蜜桔，亲手剥开，递到吴夫人手中，柔声细语：“夫人，何必深究？无非两种可能：或如萧墨所言，王家姐弟的父母与老爷有旧，老爷念及情谊，收留他们；抑或老爷心怀少年之态，被王家小姐如画般的容颜所动，想要将她养成娇花，待时机成熟再采摘。”
吴夫人听罢，沉默片刻，终于颔首：“原来如此，那我确实应该阻止。”心中暗自思量，或许青莲的推测正中要害。“夫人，您仔细想想，这第二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咱们家老爷是读书人，怎会轻易生出这样的念头？即便他真有此意，也得考虑到那丫头的克夫命运。再者，若真想收养，将她视作奴婢岂不更妥？纳妾之事，总比收义女来得体面。何况，纳义女为妾，御史们岂能不议论纷纷？”
“如此说来，便只剩第一种可能了。但老爷与王家父母究竟是何关系呢？”
“夫人何必多虑？无论王家父母与老爷有何瓜葛，他们已不在人世。您是不是担心他们会威胁到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地位？”
“怎么可能？峰儿和雅儿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子女，别说是外姓之人，即便是清风阁的人，也难以撼动他们的地位。”
“夫人这般想便是明智之举。您心地善良，只需对老爷收留的这对义女义子施以援手，提供食宿，他们自会对您的恩情铭记于心。老爷也会看到您的慈悲与智慧。夫人若在此事上不多过问，给老爷留足面子，他自然也会尊重您。届时，您俩的关系亲密无间，蓬莱阁的事也就不足挂齿了。”
吴夫人听后，觉得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便不再深究此事。她吩咐青莲去库房挑选两份礼物，作为王家姐弟认亲时的见面礼。同时，她又命人通知吴舒雅、吴颜青、秦姨娘、潘姨娘等人午后到她的前厅议事。
按照家族规矩，少爷、小姐和姨娘们每日都应向主母请安。然而，吴夫人生性不喜热闹，对于那些迷惑了吴承泽的女子更是心生不快，因此她免去了家中的晨昏定省，只有在有事商议时才会召集众人。
如今，既然老爷已经认下王家姐弟为义女义子，并且他们要在府中长住，自然是时候让全家人都知晓，互相认识一番。
吴夫人这边正忙着安排，那边王若已经带着王涛见过了吴承泽。吴承泽自是喜出望外，不仅夸赞王涛相貌出众，还夸他懂事，并安排了第二天王涛的读书事宜。之后，这才让姐弟俩回到了秋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