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竞技（4）

吴舒雅虽然有时候会拿那些小姐的针脚和自己的绣工比较，但是刚才她和蒋千寻见了一面后，抓了几块点心，让红梅用帕子包着，又不知跑哪去玩了。王若看她坐不住，索性就让胭脂跟着她，万一有什么意外，胭脂也可以保护她，所以也不曾在意。
“咱们不必在意那些东西，只坐下来聊聊天就是。”
蒋千寻和蒋湘琳听她如此说，都又行了一礼，在王若和欧阳雪儿身后坐了。
这时候舞台上又有小姐上台跳舞，因有蒋千寻和蒋湘琳在前，也并不出彩，几个人看着无趣，索性聊起天来。
“不知裴小姐家乡是何处？”王若问道。
“千寻本就是南郡本地人。”蒋千寻答道。
“小姐刚才那首曲子倒是有些熟悉，竟想不起是叫什么名字了。”王若又问道。
“这首曲子名为《浔阳月夜》，因家里的乐师是浔阳人，这是他们家乡的曲子，千寻听着好听，就学了来，若是王小姐觉得好听，回头我将曲谱写给王小姐。”蒋千寻说到。
王若看她说的真切，而且她也知道《春江花月夜》原也叫做《浔阳月夜》的，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欧阳雪儿听她们说话，就也说道：“若儿，你想必是忘记这曲子的名字了，我以前在长安的时候，皇宫里也有一名浔阳的乐师，这首曲子我也听过的，不过那乐师是用琵琶弹的。”
王若听欧阳雪儿也这样说，心里彻底打消了念头。但是也没万全放弃寻找同类的机会，蒋千寻不是，说不定蒋湘琳是呢。
“想必这曲子蒋小姐也是听过的？”
蒋湘琳听她问起，回道：“以前听裴姐姐弹过，本想着裴姐姐会弹首湘琳没听过的曲子，谁知裴姐姐弹了这首。”这样也是解释了为什么她刚一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会愣了了一下。
王若听蒋湘琳这样回答，知道蒋湘琳和蒋千寻都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只不过是比别的女子聪慧些罢了。
这里几个人聊着天，已经又有好多小姐献过艺了，弹琴的、跳舞的、作画的、写字的、对弈的无一不足，虽然每一个表现的都很好，但是相对于蒋千寻和蒋湘琳的表演，都略逊一筹。
几人人看得兴趣缺缺，正准备去后院赏花，只听一个丫头走上台来，高声报道：“钟家大小姐钟知心为郡主献艺。”
钟知心因是钟盛德之女，家室在南郡城是一流的，并不是蒋千寻和蒋湘琳这一类的知州、郡丞之女所能比的，况且她们姐妹生的艳丽，又比别府的小姐好打扮，又因钟知心的脾性比钟涵沫的好些，更是赢得了“南郡城第一名媛”的称呼。
所以现在听到她要献艺，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南楼更有一些男客特意将身子挪近了几分，想要更好的观赏钟知心的表演。
王若几人本要离开的，看到钟知心上场，又都坐下了，王若和欧阳雪儿是知道今日的献艺事件是由钟知心引起的，蒋千寻和蒋湘琳是想看看钟知心的技艺是不是真的比她们的高超。
钟知心已经换上了一声湖蓝色的襦裙，襦裙中和了她身上的明艳，让人觉得除了明艳之外又多了几分妩媚，只一亮相，已经引起了骚动，钟家大小姐果然是个美人。
钟知心怀里抱了一把琵琶，她本来想着也弹古琴的，她自小就练习琵琶、古琴两样乐器，南郡城多知她古琴弹的好，其实她琵琶上的造诣更高，本想着把琵琶作为一种退路，好在更重要的场合表现，比方说遇见长安来的权贵之子。这就和武林高手留一手的习惯一样，毕竟越不为人知的秘招，越能在最后关头战胜敌人。但是因为蒋千寻的出现，她不得不取出了琵琶，否则她在这一次献艺中就很难胜出。
看钟知心怀中抱着琵琶，了解她的人皆是一惊，听闻钟知心擅抚琴，竟也擅弹琵琶的吗。
钟知心的目光的定格在王若身后的蒋千寻脸上：“哼，小小知州之女，竟也想跟本小姐一较高下，不自量力。”
蒋千寻感觉到眼神中的暖气，不禁打了个冷战，她虽然想通过弹琴来引起安和郡主、兰陵县主等人的注意，但是并未想到要打击钟知心的气焰，现在看钟知心的眼神那样冷，倒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钟知心看过蒋千寻，眼神又落在了王若的脸上，不知为何，虽然王若只有八岁，但是她怎么觉得这个女孩的眼神她竟是看不懂的，若是朋友还行，若是敌人，必定是个劲敌，很显然，通过上午的交涉，她们已经成了敌人。
王若也感觉到了钟知心的目光，但是只当做没看到，并未和她对视。
钟知心朝着北楼行了一礼，在锦凳上坐下。
素手轻拨琴弦，一首《漪兰操》倾泄而出，似诉似泣，如怨如愤，手法上更是将《漪兰操》原来比较平缓的部分换成了绚丽的指法。
一曲完毕，众人只觉得余音绕梁，更有许多自恃有些文采的，当即表示要为钟知心写首诗。
钟知心将琵琶收起，让小丫头抱着，这把琵琶可是哥哥钟知佑特意给她寻来的，据说花费了五千两银子，虽然听说有把叫做“歌吟”的琵琶是琵琶中的灵乐器，但是那把琵琶自从十五年前出现过一次以后，再未出现过，说不定已经被毁了，那么她现在所拥有的这一把，应该已经是大汉最好的琵琶了。
钟知心又向四周行了一礼，昂着首走下了舞台，她有自信，自己的一曲《漪兰操》绝对能盖过蒋千寻的《高山流水》和《春江花月夜》，这个第一，她是拿定的了。
王若看完钟知心的表演，也为之一震，钟知心这曲《漪兰操》已经达到了她见过的大师水平，若是没有歌吟的自己，恐怕和她难较高下，但是现在歌吟在她的手里，就另当别论了，但是两世为人，王若自然不会再去在意这些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