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罐
我看着老严的眼睛,心里居然头一次有些发颤。
这家伙,平时就是一副紧绷的脸。
此刻面目狰狞起来,却真的让我有些发怵。
他冲我喊了一声。
眼眶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大溜圆,几乎要瞪出血来的感觉。
我知道,他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
才会这么拼命的,呼唤我离开。
“是那口棺吗”。
我心里暗自盘算着,怀里抱紧了黑色的小罐子。
上面有两张黄纸符咒,带着些许的泥土,贴在了罐子盖上。
黑暗中。
我跟着他,向着刚刚“矿车”位置的地方跑去。
可是这里毫无光线,我几乎辨别不了方向。
他的脚步声,愈渐愈远。
我心中有些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反正自己也活不长了。
死在这里,也不过是上天赐给我的归宿。
正当我万念俱灰的时刻。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瞬间从黑暗中将我硬生生的拖了上来。
我知道,那是老严。
这个家伙尽管做事一丝不苟,但是当小青年警,探死于非命的那一刻。
我看得出,他很重感情。
他掏出打火机,将眼前的光线照亮,此刻我们正身处在矿车的最后一节车厢。
光线的可见范围,十分有限。
脚下的铁皮矿车,像极了七八十年代,用于矿山挖矿的煤车,车头是一辆蒸汽的小火车。
我不知道老严,为什么非要强调,让我不去看棺材里的东西。
但直到下一刻,“矿车”,开始渐渐开动。
我才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随着脚下的矿车,突然间再次运转了起来。
眼前的光线,却骤然亮起。
这里无比的空旷,面积却十分的庞大。
头顶的高脚吊灯,一闪一闪的落下光幕。
将我晃得睁不开眼睛。
“TM的,真是邪了门儿了。”
我想不通,我明明没有拉下供电的开关。
为什么现在,一切设备突然运转了起来?
还有眼前的矿车,没有人在前面开动,是不可能这样运转的。
“老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眼前的诡异,让我习以为常。
但我知道,老严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对这里几乎轻车熟路。
熟悉到让我感觉害怕,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他依旧默不作声。
双手拄在,铁皮矿车的围厢上。
我看着眼前,老严的背影怒骂道:“TM的,你是不是被鬼魂附了身!”
他突然转过头来。
一脸邪相的望着我,头顶被黑色雾气笼罩着。
并没有像以往,板着严肃的面孔,而是反常态的,斜着眼睛瞪着我。
“咯…咯咯…”
他冲着我阴笑,半边脸隐入黑暗中,养足无比的惊悚。
“TM的,还真被老子说着了。”
我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刚想稳住身形。
回想起脑海中。
老首长曾教导过的话。
对付这种情况,一定要用黑狗血,或者是白灰。
因为黑狗血,克及阴煞鬼魅。
而白灰,性温属阳,遇水就会变得炙热。
“我出门时,白灰倒是揣了两斤,但现在早已经散落各处。
“黑狗血就更不要提了,这硕大的地下。工事,上哪儿去找。”
我心中有些茫然,心想着自己从来没对付过,没有实体的异类。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咯…咯咯…卡拉…哇西斯…”
他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眼神中却透发着诡异,让我的心猛然颤抖。
“TM的,你给我从我兄弟的身体里,滚出来!”
我左腿,几乎骨断般的疼痛。
只能勉强靠着右腿,坚持的倚靠在铁皮车厢。
我看着眼前一脸阴笑的“老严。”
将手中的黑罐,当成了唯一武器。
突然间。
他看着我眼前的黑罐,像是惊恐般的往后缩了缩。
我不知道。
他是害怕黑罐上的符纸,还是害怕黑罐里封印的东西。
亦或者。
他是害怕,我将手上的黑罐不小心打破。
一瞬间,我的脑海千丝万缕般。
时间刻不容缓。
我一时间琢磨不定,看着上面暗黄的符纸,做了平生中最愚蠢的决定。
我将这张符纸,猛然的揭了下来,随后疯狂的向着老严冲去。
僵尸电影里的镜头,都是这么演的。
我拼命的,想将符纸,按在老严的脑门。
将他体内的不速之客,逼出来。
但事实上,真的是我太天真了。
黑罐上的符纸,经过了多年的腐化,在我触及的一霎那,几乎迎风破碎。
而眼前的老严。
则吓得魂不附体,嘴角里不停的嘟囔着,也不知道是某种语言,亦或是喉咙发出的古怪音节。
同一时间。
我手上的黑罐,突然猛然窜动,像是少了一半封印的力量,竟隐隐间,有些压制不住。
“TM的,给老子老实点。”
我早已吓破了胆。
只有本能性的思维,在支撑身体运转,却没有想到。
我这一句彪悍的话语,居然真的让手上的黑色罐子,安静了下来。
眼前,老严头顶笼罩的黑雾,赫然飘散向各处。
我看着他,虚弱的再度睁开眼睛。
居然发自心底的,有些酸楚。
“别…别回头。”
他脸色苍白,眼中的红血丝还未退消,此刻嘴角处,却依旧轻声念念着。
我感动得几乎快流下眼泪,心想着你都成这个样了,TM的惦记着老子的安危。
“你这个兄弟,老子交定了。”
我想要转身,将手上的黑罐放下,却赫然想起,老严刚刚对我讲的话。
耳边阴风呼啸,头顶的吊灯,将这里照亮的一览无余。
刚刚只顾着老严,却忘了看看身边周围是什么样子了。
对于这一切,我真的太好奇了,寻找了这么多年。
只为到这一刻。
究竟日军残留的“罗生门”计划,和所谓的人造地狱。
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这一切的一切,恐怕就已经…在我的眼前了。
我没有听从老严的劝告,略显仪式感的…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却让我彻底傻在原地。
绿火燃烧的石棺。
依旧停放在面前。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里面静悄悄的,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穿着残破不堪的裤子,上半身满是伤痕,**着。
脸上却被整片灰布,缠绕着结实。
左腿处,清晰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我顿时间,愣住了。
一股庞大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我的心头,渐渐扩散至全身。
后背寒毛耸立,冷汗直流。
“TM的…,TM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难道已经死了吗…”
我嘴角轻声默念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探向了石棺。
我想将眼前,他脸上缠绕的灰布解开,却突然间,眼前一黑。
耳边,逐渐传来老严的声音。
“醒一醒,你没事儿吧。”
我看着老严,一脸常态的望着我,另一只手正紧握着打火机。
方圆半米的光亮,被照得清清楚楚。
“老严…,咱们是活着走出来了吗。”
我猛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一脸平静似水的老严。
却突然发现身旁的黑罐,无论怎么寻找,也不见了踪影。
“你该不是摔傻了吧。
“什么逃出来。”
“刚刚你下井的时候,脚下不留神,直径摔了下去,老子还以为你就交代在这儿呢。”
我看着头顶,四方光亮的陷阱洞口,心中突然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