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宁负天下人——残忍

“你以为是谁呢？自然是杀手盟里她的姘头的了！”
眼睁睁的看着曲天啸眼中的眸光支离破碎，司蔷羽却笑得肆意！
这世间谁负了她还想全身而退？当真当她司蔷羽心善好欺？谁都敢利用她背叛她？
若真以为她软弱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不喜欢见血，却喜欢折磨人心……
“不会的……不会的……”
呢呢喃喃的趴在地上，曲天啸眼中已经完全没有曾经的清澈或是沧桑，那种分崩离析的混沌眼神只有真正的疯子才有的！
“好了！把他带下去好生安顿罢！”司蔷羽摆摆手，击碎曲天啸心中最后一丝柔软，这个人便已经完全毁了！这样的人她也不屑再落井下石。
墨奕譞摆摆手，宫外的几个太监便进门将一摊烂泥似得曲天啸带下去关入天牢！
“蔷羽，你……没事吧？”墨奕譞小心翼翼的看着面色疲惫的司蔷羽，心中惴惴。他最怕的不是她生气发脾气，而是她将所有事情都蒙在心里不发泄出来！
而司蔷羽处理曲天啸的做法可以看得出来，她已是怒到了极点却不肯表露在人前！他情愿她软弱无措也不要她这般雷厉风行甚至将雷霆之怒闷在心里！
司蔷羽将自己窝在龙椅上，闻言疑惑的望着他：“我能有什么事？”
“若是难受，你可以打我。”墨奕譞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像当年她捡他回司府的时候那样用双手温暖她的脸颊：“你还有我，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所以，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
这厢墨奕譞剥露心声，那厢狄深川却忙得像只陀螺一般！
一边是对朝堂局势蠢蠢欲动的沈渐烈；一边是不安分的想要推翻沈朝通知的兰碧两家；现在他的儿子还被不知名的势力掳走！
“岑经，你亲自带三百个杀手盟的人沿着去凰朝的路上搜！”狄深川按住桌子上的狼毫捻了捻，他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沈朝，朝堂之上需要他坐镇！
否则一旦沈朝落入兰碧两家的掌控，凰朝和他的处境将进退维谷！
“直接让青纱带人去不行吗？”岑经蹙眉，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狄深川的身边了，倒不是说什么舍不得，而是杀手盟的很多事情实际上是通过他的手处理的。
若是他被派出去了，那么狄深川肩上的重担更甚！
狄深川摇头：“青纱作为一个杀手倒是可以，可是毕竟不够稳重！而且这件事关系到我的亲生儿子，除了你我想不出另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岑经幼时便受司蔷羽的恩惠，对司蔷羽自是不会做出什么危害之事。而他又是岑经的上司，多年的交情让他不认为这世上有谁能够比岑经更加适合去找回孩子！
“也好。”岑经点点头转身领着洋洋洒洒几百人远去。
前脚刚走，后脚青纱便传来前线的战报！
狄深川的眉头动了动，没想到碧津苌终究是没能拦下那十万铁骑，崖城的战争已经正式打响号角！
“碧津严被俘虏？”捻了捻那张战报，狄深川眯起了眼。
据他所知，碧津严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才，幼时因为武学天赋稍逊于碧津苌，身为嫡长子的碧津严竟然将碧津苌吊起来暴打一顿挂在城郊的大树上！
若非当时他路过碰巧将碧津苌救下，只怕这位碧府二少爷早就葬身狼腹了！当然，也因此他轻而易举的将碧津苌收入帐下成为他的下属，这也是之前碧津苌会前来请罪的原因所在！
青纱眼观鼻鼻观心对所谓的战报半点兴趣没有，他情愿被派出去寻找所谓的少盟主！
可是狄深川信不过他……
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青纱偷眼看狄深川，忍不住道：“既然盟主想要那凰朝女帝，何不趁此攻下凰朝将女帝收入府中？”
按照狄深川的能力，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可青纱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盟主一定要这么帮着司蔷羽维持凰朝的国家形态！
凰朝并入沈朝的话，狄深川岂不是更容易得到司蔷羽？
“青纱，自己下去领一百廷杖。”狄深川放下战报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些不服气的男子，青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司蔷羽有了偏见的？
“青纱遵命，可是青纱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倔强的梗着脖子，青纱跪在地上大声问：“女人本就该守在府中便是，盟主既然喜欢那司蔷羽何不将她捉来便是！为何如此为难自己？”
“为难自己？”狄深川冷淡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青纱身上：“从什么时候开始杀手盟的人可以质疑主子的命令了！”
青纱不肯低头：“青纱是为主子着想！”
“青纱！”
狄深川怒极反笑，站起来拂袖而立：“你退出杀手盟罢。”
愕然睁大双眼，青纱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自己追随了二十年的男子。他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了维护杀手盟维护沈朝维护狄深川的思想，现在要他离开杀手盟？
那他该何去何从？
青纱咬唇，想起此前的三月也被逐出杀手盟了……
“若是盟主执意要将青纱逐出杀手盟，青纱情愿三尺青锋以谢天下！”说着三尺青锋出鞘，青纱目光决然的看了眼狄深川，长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他原以为狄深川会出手阻拦，可出乎意料的是，狄深川未曾举动。
长剑收势不住直接在青纱的惊惶中划破了他的脖子动脉……
狄深川目光清冷的看着浑身浴血命在旦夕的青纱，轻声道：“既然你对她有所不逊，那么就这样去了也好。”
他情愿负了天下，也不能留一个心怀变数的人在身边。
只因，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刻极有可能伤到她！
“角！”狄深川叫来角：“把他带下去葬了罢。”
目光顿在地上已经断气了的青纱身上，角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点头：“是！”
哪怕前段时间他还在青纱手下辗转求存，谋求一个留在丹若院免于倾覆的机会，现在却要亲手处理青纱的尸骨……
角对狄深川肃然，这一次他终于明白，在王爷心中王妃才永远是第一位！
面对着一地的血，狄深川的眸光碎成斑斑点点的光。
青纱陪伴了他二十年，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若是拿青纱和司蔷羽的安危相比较，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思绪回到手上的战报上，狄深川舒了口气：“碧津苌，能不能保全碧家就看你的了！”
若非情非得已他其实并不愿意动碧家，毕竟碧落雨为司蔷羽而死，也算是他欠了碧家一条性命。
虽然碧家对碧落雨的死一无所知甚至单纯的意味碧落雨只是孤身一人回到王府，可是碧落雨的恩情他不能忘。最重要的是，司蔷羽也不会容许他动碧家的……
“王爷，宫中皇上有请。”羽垂手站在丹若院的门口，这些日子他们三人再次回到了丹若院当差，虽然比不上从前闲王病中的时候快意，这样忙碌的生活却也充实了他们。
狄深川点点头，算起来崖城的战报也该到宫中了，沈渐烈现在大概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了罢？
换了一身朝服，狄深川策马奔进了皇宫。
御书房内，沈渐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手中战报，他其实是知道兰碧两家在背后的一举一动却故意纵容，这是为何？
因为他不愿意亲手毁了此前对司蔷羽立下的誓言！
可是现在兰碧两家联军却在崖城受阻就此被俘？这要他如何处理？
进一步是派使臣求和，可他沈朝泱泱大国在偷袭之后哪里来的颜面去求和？退一步是当做此战未曾发生过，可那幸存的五万多铁骑难道就这么白白送人？
沈渐烈扶额，现在的他真正地进入了进退维谷的处境！
廖长青站在不远处，他也是刚刚才听说了崖城一战惨败反被俘一事，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好事现在却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任谁也不会舒心！
“廖左相可有良策？”沈渐烈蹙眉，想起之前廖长青的各种机变帷幄，不由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若是爱卿处理好此事，朕重重有赏！”
“这……”廖长青沉吟片刻道：“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却也容易！”
“哦？此话怎讲？”沈渐烈挑眉，眼底光华闪动。
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他还真有注意！
廖长青微微一笑，带着独有的沉稳：“凰朝女帝本是闲王正妃，与闲王殿下素有往来，既然如此不若请闲王出使，言明此战不过是一个误会。那么女帝顾念旧情说不定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廖左相真是打得好算盘！”
此时狄深川正好进门，闻言冷笑一声：“这么没皮没脸的事情竟然也好意思推到本王身上！看来所谓‘良相’当真是名副其实啊！”
沈渐烈原本听了廖长青的话虽松了口气，心底却也浮现几分不舒服！他喜欢的女人却要由别的男人去交涉，这点让他很是膈应！可是一听到狄深川的话，心中莫名的想要落井下石！
几乎条件反射的，沈渐烈道：“闲王享皇家尊崇，为沈朝贡献一二也是有的，难道闲王不肯？”
此话一出，若是狄深川拒绝这个任务那就是故意拿乔甚至对不起多年来享受的王爷尊崇！
可以说，这是逼着狄深川不得不妥协！
然而，狄深川哪里肯就这么妥协？他反口道：“自古使臣皆是文人墨客，人称说客。难道以我王爷之尊竟然落到和这些文人一般地位？”
在沈朝，文人又称白丁，特指那些口才甚好却百无一用的书生！可以说在这个社会中，文人的地位实在不高！
廖长青心里一沉，刚要反驳就听见狄深川道：“依本王看，廖左相倒是个不错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