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这般待我?”姜玄武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的初次相遇,并不曾让他相信,一个女子会因一时的倾心,便轻易地付出自己的生命。
八年的光阴荏苒,往昔的记忆或许已模糊不清,然而在林倾城心中,玄武哥哥的身影依旧深刻。
姜玄武的话语中洋溢着深沉的宠爱与责任,却唯独缺少了爱的涟漪。他温声劝诱:“倾城,随我回宫吧,我将护你周全,宠溺你终生。”
林倾城的应允,连她自己也未能辨明,是回应了长年累月的情愫,亦或是对江未央所托之事的承诺。
塞北的沙漠,是一片可以尽情哭泣、欢笑,抛开所有忧愁的天地。凤九湘,那位塞北大漠的公主,她如同狼一般勇敢坚韧,又似猫儿般妩媚动人。她是令狐风骨的女子,令狐风骨赋予了她生命与心灵,却未曾赋予她爱情。
“凤九湘”之名,亦是令狐风骨所赐。凤凰涅槃,九歌震天,她在碧海阁中,在令狐风骨身旁,无疑是位完美的女性典范——温文儒雅,知书达礼。她常独自在兰庭边缘静静凝望,令狐风骨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深深刻印在她心间。
在碧海阁中,令狐风骨教会了凤九湘以琴音致命。她的琴声悠扬绝妙,微笑之中暗藏杀机。每一次抚琴,她都投入极致的专注,无论是指尖轻触,还是眼神流转,每一个音符,每一抹笑意,都是她珍视如宝的珍宝。
“令狐风骨,尝尝这个。”凤九湘知晓令狐风骨酷爱梅花糕,她费尽心力,终于掌握了制作之法。手捧着刚出炉的糕点,她走到正练剑的令狐风骨面前,拉着他坐下,期待着他的品评。
在古老的风骨之地,剑术修炼被视为神圣不容干扰的仪式。这是他们铁打的规矩,但对凤九湘而言,这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效力。令狐风骨目光柔和地望着凤九湘,眼中闪烁着笑意。她的脸上沾满了面粉,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一盘形态各异、略显笨拙的梅花糕。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调侃道:“我教你舞剑、弹琴、书法、绘画,却未曾教你做这些糕点。”
凤九湘撅起小嘴,一副不满的模样。尽管如此,令狐风骨还是迁就地拿起一块梅花糕品尝。那味道或许并不出众,但令狐风骨的表情中,却没有一丝对味道的不悦。
“好了,既然你的梅花糕我已尝过,胡闹也该到此为止了。是时候去做你的功课了。”令狐风骨口中所说的功课,是凤九湘极不情愿的。因为令狐风骨请来了大漠中最有女人味的媚三娘,教导凤九湘如何更有女性魅力,无论是走路、说话,还是微笑、举止,都要吸引男人的目光。
从白昼到深夜,凤九湘不断地练习。而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便是傍晚宁静的时分。那时,她的窗户上会映出令狐风骨的身影。令狐风骨每夜都会来到她的窗前,默默地为她掖好被角,然后在她的床边驻足良久。那些时刻,是凤九湘感到最幸福的时光。
终于迎来了凤九湘十八岁的生日,也是她成年的日子。令狐风骨命人准备了最美的衣裳和首饰,由媚三娘亲自为凤九湘梳妆。凤九湘的心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喉咙。因为她的装扮,竟是中原新娘子的装束。
“准备好了吗?”令狐风骨的声音温柔地传入凤九湘的耳中。按理说,中原的婚礼中,新郎是不能提前见到新娘的。凤九湘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遐想,而就在这时,令狐风骨让媚三娘退下,只留下他与凤九湘二人独处。
红宝石耳坠在凤九湘耳际轻轻摇曳,她的笑容如春日初绽的花朵,既期待又含蓄。她轻启朱唇,含笑问道:“令狐风骨,你这般精心为我装扮,难道是有意让我成为你的佳偶么?”
令狐风骨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他缓缓地为凤九湘戴上耳饰,目光落在她那勾人的双眸中,轻声道:“凤九湘,你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的命运,注定不能并肩到老。但作为我的女人,你需替我分忧。在这世上,我最宠爱的是你,只要你顺从我,嫁给姜国皇帝江未央,为我完成使命。”
凤九湘的双眼,原本盈满期盼,却在听到这话时,瞬间黯淡下来,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多年的情感交织,原来不过是一场利用的游戏;所有的宠溺,只因她的价值而已。“令狐风骨,难道在你的心中,我仅仅是一枚棋子吗?你为何不肯娶我为妻?”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令狐风骨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错,你是我最得意的棋子,是我亲手雕琢出的杰作。你的泪,就让它流在这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