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央在酒香弥漫的馆中,终于洞悉了一切。那些男人,这间酒馆,无非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境。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出了心底的秘密:“我之所以步步为营,不过是想得到玲珑阁中的那枚痴情之蛊。”
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江未央对倾瑟青狐释然地笑了。他深陷的情网,原是一场空。他放声大笑:“我,江未央,竟自欺欺人地爱上了一个幻影。既然你心之所向,我便成全你。”言罢,他将那枚象征着深情的蛊留给了青狐,转身离开了那令人迷醉又痛苦的所在。
青狐目送着未央的背影,转头对着花嫦,声音里透着一丝自嘲:“回想往昔,那时的他何其愚昧,为了一位心中无他的女子,轻弃了至宝。而我,更是愚蠢至极,为了一段无果的情缘,任人摆布。”
花嫦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与江未央相识之时,便知他曾历经情伤,却始终未曾明了他心中的创痛究竟多深、如何形成。
记得初见未央的那一天,那份心动,或许许多人会嗤之以鼻。就连花嫦自己,在未见他之前也是半信半疑。然而,当她与未央的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爱,有时并不需要海誓山盟,不需壮举感人。也许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一个温暖的微笑,便足以让人坠入情网,就在那转瞬即逝的一秒之间。
明日便是常欢楼挑选头牌的盛典,花嫦却在今日深陷情网,爱上了江未央。她跟随着他,穿过曲折的阁楼。
“你为何跟随我?”江未央转过身,目光落在花嫦身上,她的确是个绝世美人,可惜此刻他心绪纷乱,无暇欣赏。
“爷,您明日可否将奴家买下?奴家将参与明日的头牌竞选。”花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天真,那时的江未央只觉得她的天真有些过头。
“买下你?要你何用?暖床吗?我并不需要,愿意为我暖床的人多得是,你还不足以入我的眼。”他的话语毫不掩饰地羞辱她,但并未让花嫦退缩。
“奴家擅长舞蹈。”花嫦是舞家的传人,她并未说谎,“奴家会跳凤舞惊现。”江未央自然听说过凤舞惊现,那是舞家独有的绝技,相传只有为心爱之人起舞,方能展现其最美之姿。
“你,喜欢我?”话一出口,江未央便有些后悔,因为他听到了花嫦那坚定而肯定的回答,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毅,“是的,爷,奴家真心喜欢您。”
在花嫦角逐头牌之位的次日,天未亮透,江未央便如约而至。他的脚步比朝阳还要匆忙,仿佛是怕错失了与她的相见。
凤舞嫦儿,美艳绝伦,她轻启红唇,柔声问道:“你可曾后悔?”江未央目光坚定,反问着花嫦,“能得我眷顾,难道不是你的荣幸吗?”
花嫦梳妆打扮,宛若点梅初绽,寒气中透着一抹春意。一条琉璃般的梳子斜插在她那如飞月般的发髻之上,淡绿雪纺裙衫下隐约可见鹅黄色的里衣,上面绣着鲜艳的大红牡丹。她细长的眼眸轻轻一挑,睫毛随之卷翘,朱唇微红,似是染了淡粉,一笑一颦间,无不流露出令人倾倒的风华。
手中,江未央托着一个小玉碗,巴掌大小,上面覆盖着盖子。花嫦虽不知其中所藏何物,却从徐无双的神色间窥得一二,这定非寻常之物。
揭开白玉碗盖,江未央牵起花嫦纤细的手指,轻轻浸入碗中。瞬间,花嫦的脸色苍白如纸,左手死死地握住右臂,痛苦之情溢于言表。不多时,一只漆黑透明的小蝎子自碗中显露出其狰狞的脑袋。江未央将吸饱了她鲜血的黑色蝎子置于花嫦的掌心,片刻之后,那黑蝎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黑蝎子,乃我独门秘制的蛊虫。”江未央面带冷笑,紧握着花嫦的手,那里已留下一道深深的黑印,仿佛在证明着什么,花嫦的体内,早已种下了那只属于江未央的痴缠之蛊。
在幽静的雅室内,江未央轻抚琴弦,心中却暗藏着试探之意。他欲借琴声之美,窥探花嫦口中所言之喜,究其真挚与否,又能持续几何?
随着琴音的起伏,花嫦舞动着身姿,如同风中摇曳的柳絮,难以捉摸。她那绝世的舞姿,宛如从古画中踏云而下的仙子,衣摆飘飘,舞动着如梦似幻的轻盈步伐,仿佛一位误入凡尘的天使,悄然触动了旁观者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