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小就不能按一般人的思维去衡量的天马军隆问的那句“你猜我敢不敢?”让天马军强确实很猜了一场,思来想去,天马军强认为他是真敢的。
天马军强的推理过程是这样的,如果他天马军强自己是天马军隆的话,他如果决定去做“探望盛夫人”的事情话,他自己是不敢的,而从小到大,天马军隆似乎就没个怕性儿,仗着自己的轻功好跑的快,似乎天马军强不敢做的天马军隆都试图做过,所以他认为天马军隆一定会“敢”的。于是天马军强在擎剑院的必经之路上按了暗哨,下令给自己的手下,只要二爷往擎剑院去了,就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备。有了这样的安排,一旦天马军隆去擎剑院了,他立马也赶去,即便军隆那家伙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他也好能补救一二。
天马军强的策略呢,确实安排的很合适,暗哨也安好了,人也都嘱咐了。可惜,就像天马军强以前猜不到他弟弟的想法一样,这次天马军强又一次猜错了,天马军隆根本就没有去擎剑院,连续五天一直都没有。这让天马军强很欣慰,说明天马军隆不像以前那么不懂事儿了,虽然自己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是天马军强还是很开心的看着自己的二弟有所成长,顺便把暗哨也给撤了。
天马军强以为天马军隆是因为“懂事”的,才不去擎剑院的,可是天马军隆考虑的却和他想的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天马军隆认为在必须面对“皓月游龙”、十数个隐卫高手和自己的大哥的夹击下,武功一不一般的人都是不会贸然去擎剑院的,再说他是想去“访友”,又不是去打架。所以安全起见,“玉面刁狐”认为在没有完善的计划之前是绝对不能去冒这个险的,当然不冒险不代表他不再去擎剑院,只是暂时不能去而已。
要知道对一只正常的狐狸来说,面对一次绝对不能成功的捕食行动,它会认为那是没有必要实施的。就天马军隆而言鲁莽蛮干通常是智慧比较低下的物种才干的事情,但是绝对不是像他这种狐狸该干的事儿。
那么“玉面刁狐”认为什么才是他该去敢的事情呢?
天马军隆认为,他应该去结交个朋友,一个对他的全盘计划有巨大帮助的朋友,这个朋友就是陆元静的二哥,每天都会去擎剑院见陆元静的陆承明。
经过天马军隆暗中的观察和了解,非常轻易的就了解到,陆元静性格淡泊,因为有孕在身更不会参加什么的一些聚会宴请什么的。由于他大哥的嘱咐,也很少会有人到擎剑院去打搅她,平常能到擎剑院的只有两拨儿人,一是自家的大嫂,一是陆家的兄弟,经过分析,天马军隆觉得,最合适下手的就是陆承明。
陆承明本来就是个豪情的性子,喜欢武术,也喜欢结交朋友,在面对“天马庄主的二弟”铭剑山庄的二当家天马军隆的时候,一定会愿意结识,再看到天马军隆如此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再加上天马军隆的刻意表现,两人自然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的。
如此,在天马军隆的刻意结交下,不几天功夫天马军隆就如愿的和陆承明混成了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儿,俩人儿时常切磋一下武艺,也少不了会出来把酒言欢。
要知道陆家的人对元静,那是都珍重在心肝儿上的,特别是陆承明对元静,那绝对是宝贝儿的很。有些人总是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一些喜悦,陆承明就这种人,他很喜欢和别人讨论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特别是有元静参加的“小时候”,而在天马军隆的刻意套话下,陆承明时常就会将自己妹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翻出来与他分享,比如她怎么教大家玩一些小游戏了,她怎么和大家一起动手制作小玩具了,她怎么替他想法子躲过父亲的家法了,她怎么教妹妹们跳舞了,她怎么为家里排忧解难了等等等等,都是些小事儿,但是都是陆承明心中的瑰宝;都是些童趣,但是在童言童趣中在陆承明的表述中,却让天马军隆更加觉的陆元静的聪慧难得。“真羡慕陆兄弟你能有这样的一个冰雪聪明的妹妹啊。”原本只是想要结识一下那位聪慧的女子,如今的了解令他对她更加的心向往之。天马军隆只想着有机会能见上一见她那是最好了。
天马军隆其人,能在江湖上混出个“刁狐”的名声,说明他够聪明,做事情有策略,也有节奏,在通过陆承明比较全面的了解了元静的一些具体的情况之后,便认真的进行推敲,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与陆元静相见的绝好理由。
这天,天马军隆又约了陆承明在一起喝酒,谈话间就聊到了乐理,天马军隆表现的非常痴迷于演奏,而且说话间就拿出了一根玉笛,即兴的就演奏了一段。笛声确实婉转清扬,脱俗洒脱。陆承明听着喜欢,便夸他道“真没有想到。天马兄不仅武艺超群轻功了得,就算在乐器上,也是很下了功夫的,不愧是位江湖中的翩翩佳公子啊。”说着陆承明哈哈笑着,又敬了天马军隆一杯酒。
此言一出,正中了天马军隆的下怀。只见天马军隆状似郁卒,很是不开心的说道“我也就是拿这支奏惯了的曲子出来卖弄一下;实是,愚兄我才得了一支好曲子,可是偏偏推敲了好些天怎么都奏不好,心里郁闷,才来找陆兄弟喝酒,把谱子拿出来与你也看看,看你是否可以指教一二。”
陆承明一听,只当他真爱那曲子,可惜自己根本就不擅长这块儿,要说乐曲,他听听还凑活,演奏那就真得免了。“兄弟我算是我们陆家最粗笨的,舞刀弄枪自认为还凑活,这种琴啊,曲儿啊,乐器啊,兄弟我是真得摆弄不来。”陆承明大摇其手,表示着实帮不上忙,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该是我与那谱子无缘吧!唉。”“玉面刁狐”一脸的落寞,尽饮了一杯酒,没有了刚刚的快活,倒是像极了爱乐之人的惋惜之情。
“天马兄要是不嫌等,便让我去问问我家妹妹。我回头让二妹妹参详一眼那谱子吧,许能帮的上忙。”陆承明见刁狐的样子实在觉得有点儿可怜,便替元静应承下了一回,心里想着只是看看谱子,妹妹应该愿意帮这个忙,要是不好办,愿不愿意帮都是看自己妹妹的。若是有为难,做哥哥的再给推了就是。于是又补充一句道“只是不敢保证能帮上。”
“如此甚好,想来陆兄弟的二妹妹,在愚兄看来那是一等一的才情女子,若是她也不会这个,谱子我也不用要了,这必是个不成曲调的曲子。”说着开心的拍了拍陆承明的肩膀,承诺到“倘若二妹妹真能点拨愚兄一二,那便是再好不过,愚兄必定将好礼筹之。”玉面狐狸要的正是陆承明的这个应承,只要陆承明开了口,按他说的他妹妹的性格,一定会帮她哥哥这个忙的,既然如此,她必然会用心熟悉那谱子,那么这个事儿就算事成了。于是心里自然高兴,心说这个曲子本就是为那二妹妹准备的,她怎么会不会呢?要的就是她会,他才有机会见上她一见不是。于是乎,天马军隆麻利儿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乐谱递与陆承明说道“谢谢陆兄弟了。”
陆承明打开谱子看了看,确认是乐谱,便小心的收了起来,举了酒杯和天马军隆又走了一个,笑着说“天马兄太客气了,我明天就拿给我妹妹看一看,你明天听我的信儿吧。”陆承明自然不知道自己掉进狐狸的套里去了,只是还以为这是件平常事。自觉地举手之劳能帮人家一个忙,还捞了一支说不定元静妹妹也喜欢的一支曲谱,心里也喜欢。
于是这陆承明和天马军隆两位继续喝酒聊天,直到夜深才散。
第二天,陆承明也把天马军隆拜托的事情放在心上,当真立马就去把乐谱的事情给元静说了,又把乐谱拿出来给她看了,问道“这谱子妹妹能会否?要是便宜就教教那天马兄弟,我看他怪喜欢这个曲子的。若是麻烦你便说与我,我回去推了他。”
“这支曲子倒是也不怎么难,只不过是个琴笛合奏的谱子,往常他自己奏来,怕是不大好奏也不是十分好听。哥哥得空儿和他一同过来吧,我奏与你们听听。”元静一见二哥是真心的想要帮这个天马家的二爷的,怎么会败了哥哥的兴致,再者她也不知道那天的“玉树临风”就是哥哥口中的这个天马军隆,事情不为难,便应下来了,当天便让云舒拿了琴,开始认真的熟悉这谱子,反复弹了几遍,心里倒觉得用琴奏出来着实好听。
天马军隆当天就守在铭剑山庄,老远也便听见了从元静的擎剑院里传来了琴声,也不用等陆承明报与他知,便已经知道自己的谋划算是成了的,心下欢喜。听着那曲子,得偿所愿的感觉油然而生,只等着元静熟了曲子,他便可以见上她一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