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溪的肩膀被彤姐轻柔地按住,她转向宋名柯,挑逗道:“名柯,你就不能主动点吗?看我们玩得多开心,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怕跟我妹妹擦出什么火花?”宋名柯微微尴尬地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斗志昂扬地反驳:“我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来吧,我才不怕你们。”
他目光落在低头沉默的沈紫溪身上,将酒杯塞进她的手中,仰头便饮尽杯中酒。沈紫溪呆呆地望着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宋名柯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向他们夸耀自己的豪饮,然而内心却是怦怦直跳。过了好一会儿,沈紫溪放下手中的杯子,突然起身向洗手间冲去。
彤姐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担心沈紫溪会出事,便紧随其后。剩下的人则愣愣地看着宋名柯。席间的寂静让人感到不安,仿佛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宋名柯环视了一圈,看向沈少泽、郑凯和宇辰,重重地喊了一声“喂”,然后继续说道:“你们都发什么呆啊,接着喝!”
众人继续畅饮,而宋名柯也是一杯接一杯地痛饮,结果不出所料,他被宇辰带到了自己家附近的住处。他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兄弟们,你们说的对。那些誓言,都是扯淡。我还傻乎乎地以为爱情能经受时间和距离的考验,真是胡说八道。”
大家都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对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宇辰满是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情况?”郑凯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就像看到了一个外星人一样,盯着床上胡言乱语的宋名柯。
“耗子,你说对了,什么狗屁真爱、誓言都经不住时间和距离的考验,我真是个傻瓜。”宋名柯嘟囔着,手脚也不安分,一阵乱踢。差点把宇辰的家给拆了。等他稍微安静下来,宇辰他们又开始收拾被他搞得一团糟的屋子。
在那些朋友的目光下,他总是显得难以捉摸,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冷静的气质,仿佛与世隔绝。然而,这只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他的挚友们对此了如指掌。
时间缓缓流逝,或许是解酒药发挥了效用,他摇摇晃晃地冲进浴室,将自己缩成一团躺进浴缸,拧开了淋浴喷头。从头顶至脚跟,冰冷的水柱倾泻而下,让他的神智逐渐恢复清明。似乎只有这刺骨的寒冷,才能彻底唤醒他,让心口的疼痛被冷温所抑制,让内心的伤痕在酒精和冰水的麻木下,逐渐失去了感觉。
他睁开双眼,注意到自己已换上了睡衣,周围的环境也显得格外陌生。当他走出浴室,门口出现的女士让他吓了一跳。他看着自己尴尬的模样,颤抖着手指指向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耗子在一起吗?”突然想起了宇辰,他大声呼唤:“耗子,耗子!”
听到呼唤,三人急忙赶来。夏晨曦递给他一条毛巾,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微笑:“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房了。”
他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你酒后乱性,上错了床?”郑凯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戏谑道。宋名柯投来一记严厉的眼神,郑凯小心翼翼地询问:“感觉好些了吗?今晚你是怎么啦?”他谨慎地避开可能触动伤痛的话题。
宋名柯轻揉着太阳穴,声音略显沙哑:“感觉好多了,只是头稍微有些疼。”他不禁自嘲一笑,“真是自作自受,豪饮之后头疼是必然的结果。都说酒能解忧,但醒来后才发现,忧愁如潮水般汹涌,丝毫不减反增。”
他边擦拭着微湿的发丝,边打量着屋内的装饰与布置,忍不住赞叹:“耗子,你隐藏得够深的,原来你是这种低调的奢华。看看这装修风格,看看这宽敞的豪宅,以后别在我们面前哭穷了。”他的目光转向夏晨曦的房间,轻声戏谑道:“兄弟们,没想到他还玩起了金屋藏娇的把戏,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总爱拈花惹草的他,竟然也会上演古典文学中的情节。”
宇辰从冰箱里取出几瓶饮料,随意地放在桌上,然后挺着肚子,指着宋名柯说:“你们说说,我怎么就不能玩金屋藏娇了?而且,不是谁都有资格藏娇的。你们谁敢在家里藏着这么一位大小姐?”宋名柯、郑凯和沈少泽纷纷摇头表示不敢。宇辰继续解释道:“这房子是父母为我准备的婚房,他们希望我一毕业就能成家立业。但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把自己埋进婚姻的坟墓呢?所以我提前装修了这里,算是暂时逃离了家庭的压力。我只是偶尔回来小住,夏晨曦的公司就在附近,所以她才是这里的常客。今晚你把我们三个折腾得够呛,你得好好补偿我们。”
宋名柯随手抓起一条毛巾扔向宇辰,半真半假地责怪道:“你怎么总是趁机占我便宜?”
宇辰接过毛巾,嬉皮笑脸地回答:“嘿,有便宜不占,那才傻呢!”
沈少泽好奇地凑过来,带着几分关切:“兄弟,我们可不是在八卦,但你刚才醉酒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和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吵架了?”大家对宋名柯的事情都很关心,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宋名柯从未如此失态过,或者说,从未如此伤心痛苦过。
郑凯拍了拍宋名柯的肩膀,递过一瓶矿泉水,鼓励道:“作为兄弟,就应该坦诚相待。”
夜幕低垂,宋名柯轻抿一口酒,叹息着将心中的重负缓缓倾吐:“坦白说,她已心属他人。那天电话里,她提出了分手…”他停顿片刻,仿佛在整理紊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言罢,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投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记得曾经,两人约定,每当思念涌上心头,便仰望那颗最亮的星星,相信那是彼此爱情的化身。然而,那颗星星依旧璀璨如初,他们的爱情却已是风中残烛。昔日的山盟海誓,都不敌时间的侵蚀,那份曾以为永恒的情感,不过是寂寞时的慰藉,终究敌不过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爱情,原来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或许,不再追寻答案,专注于工作才是当务之急。也许,只有工作能够稍慰他失恋的痛楚,让他无暇再深陷过往的回忆。
“你…真的爱过她吗?”郑凯小心翼翼地触及这个敏感话题,虽然知道此时提起并不适宜,但为了帮助朋友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他觉得有必要问个明白。
宋名柯沉默良久,对于自己是否真正爱过她,他并不确定。终于,他轻声笑道:“何为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总是跟在我身后。记得有一次,她看到一对新婚夫妇,好奇地问我他们在做什么。我天真地告诉她,因为他们相爱,所以结婚,就像我们的父母一样,一生相伴。她开心地说,长大后也要和我结婚,永远在一起。”
“其实,我们从未真正理解爱是什么。我们是否真的相爱?在无数个夜晚,我反复思考这个问题,但我不敢肯定或否定自己的感情。直到她说出分手的那一刻,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之间的情感,比友情深一些,却又不及爱情深刻。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那个沉重的包袱压抑了我们太久,是时候放下了。我衷心祝福她。”
夜色如墨,宇辰的面庞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异常严肃,他的话语犹如利箭直指宋名柯的心窝:“你看,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算得了什么?真正切切实实的才是硬道理。就拿沈紫溪来说,她对你一片痴心,你却转身就把人家抛弃了。你可知道,你的无情让她多难过?”宇辰的目光里满是责备,仿佛沈紫溪是他亲妹妹一般,非得为她讨个公道不可。
少泽见状,连忙拉了拉宇辰的衣袖,眼神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宋名柯目光落在宇辰身上,从他真挚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股歉意,心中对沈紫溪的愧疚油然而生。
“好了,话既然说出来了,就让它过去吧。”少泽轻声安慰着,手掌轻拍宋名柯的肩膀,试图减轻他的负担,“我妹妹没事,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
宋名柯心中明白,他和沈紫溪之间的感情注定无疾而终,或许现在断个干净比将来的痛苦来得痛快。但他不禁思索,沈紫溪是否也有同样的想法?回想起今晚的所作所为,他不禁感到自己像是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或许,找个机会向她道歉是必要的,虽然一声抱歉可能无法弥补什么……他摇摇头,不再深想,以免心头更加沉重。
命运总爱开玩笑,将不可能相爱的两个人紧紧纠缠在一起,让他们的爱情燃烧得如此炽烈,刻骨铭心。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不止宋名柯一人。沈紫溪孤单地凝望着星空,夜风带来的凉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紧抱着自己,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月亮已被乌云遮掩,只剩下半边轮廓。她的眉头紧蹙,一个喷嚏突然打出,心中不禁咒骂了一声:“真是的,都来欺负我!”
黎明的微光透过窗帘,宋名柯便早早醒来。他决定起身,换上一身简洁的运动装,开始晨跑。与往常相比,今天的时间显得更为提前,街道上的晨练者还未多起来。跑步归来,他沐浴更衣,精心挑选衣着,梳理发型,反复在镜前审视自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今日非比寻常,仿佛有重大事件等待处理,不容有失。面对镜中的倒影,他尝试着微笑,却意外地被那笑容惊到——确实有些僵硬,难怪同事们会戏称他为“面瘫”。
正当他沉浸在自我观察中时,宇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半睡半醒地调侃道:“别看了,你的笑容再怎么练习也还是那么难以入目,别一大早就让我的眼睛受罪。”
宋名柯轻拍胸口,深呼吸一番,斜睨宇辰一眼,不悦地反驳:“你不开口也没人当你是哑巴,该干嘛干嘛去。”
宇辰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哦”,随即‘咚’地一声倒在床上,继续沉睡。
如同往常一般,宋名柯总是第一个抵达办公室的人。他打开灯光,走向自己的工位,启动电脑,将一摞文件拉到面前,开始一份份细致地审核。这样的日常已经持续了好几年,构成了他单调办公室生活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