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被安尤硬扯进了手术室,一脸懵逼的她倚靠在手术室门上脸色发青的看着安尤:“你疯了啊?这里面……”
安尤用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她再赌,赌外边的东西不会进来。根据现有的线索,安尤推断这个世界的鬼对杀人并不感兴趣,而是一步步引导着她们找到真相。
本来是两个女孩校园欺凌的事,但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外面的大门被推开,一股风顺着门缝打在二人的脊背上,安尤的手攥的很紧,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的脚步都带着寸寸的灰尘飘散在空中,死死的抓住两人的心。
许愿呼吸一滞,脸色苍白的她几乎要叫出来,安尤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脚步声停到了屋子的正中央,然后是沉重的转身声,最后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许愿颤抖着站起来“真的走了吗?”
“嗯,应该是走了。”
“它不会像电影里面,咱一开门,它贴着门缝看着咱吧……话说安尤你是怎么就确定它不会进来的?”
“我有说过躲着很安全吗?”
“……”许愿无声的痛斥着,那你特么的拉我进来!
“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可以出去的线索,躲在这里也不是没有科学依据,这个被创造的世界和其他的那些不一样,主宰这个世界的人被限制了,他们出不来而是靠别的东西推进人们找到点什么。”安尤看着屋子里的布景深思着。
许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明白了,是发自心底的清楚安尤说的什么,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你的意思也不完全对吧?刚才手术室里不还有尖叫声,那个……不对!”
许愿猛的反应过来,那个尖叫是因为她被限制了,一个人想要找到真相,一个人又在阻止……
安尤皮笑肉不笑的冷丁到:“反射弧延长是会出人命的。”
翻了个白眼,许愿并没有太计较“懒得跟你废话,快找找线索出去吧,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手术室的房间不大,一张床,几个医院常见的仪器外就是一个柜子,有一个最诡异很可能被人忽视的地方是靠近柜子旁边有通电话,安尤蹙眉朝着那走了过去。
电话旁贴了个纸条「该座机已坏,请勿使用」
就在安尤准备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传来了声响,显示屏上亮出了一行绿色的字迹——丽景有限公司厉景潋
毫不犹豫的拿起电话后,对面传来了电磁般的声音,许愿挠了挠头“这是……变声器?”
电话另一头的阮荼喂了一声,她进到工厂的第一时间就在门的侧边找到了非常不符合建筑常理的电话,上面也同样贴着「该座机已坏,请勿使用」
“你不让我使用我就不使用了?”
天生反骨的阮荼当机啪的拿起电话,按下拨号键,没想着能打通,但是它就是打通了!
“喂?你是哪位呀?”电话被改造过,阮荼欠打的语气加上变声器的整改弄得许愿起了一身鸡皮咯噔,安尤没有选择说话,她不确定对面的人是人是鬼。
“怎么不说话呀!”阮荼捏了捏下巴思考着,突然一激灵!
“挖槽!我特么……”她啪的挂断了电话。
她在和义世界打电话?接的是鬼吧……
听了一句挖槽的安尤,还有些一头雾水,她考虑过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是套音频,只是……脏话来的有点不符合常理。
“有个离谱的解释不知道该不该说。”许愿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着安尤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以前某个人闲的没事在对面拿起了和咱一样的这样的机子,突然发现可以使用,然后骂了一句呃…”
“以前?以前和现在吗?”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安尤,她是不是也可以打过去?
阮荼放下电话准备离开的时候,电话屏又绿色的亮了,是来电,她奇怪的歪头看着电话“这是……打过来了?”
上面显示着两个字——脑科医院主任闫倾
阮荼接下电话,那边还是没有声音,阮荼没有说话两边静静的等待对方说话,过了两分钟安尤挂断了。
“怎么挂了?”许愿看着安尤。
“没有声音,先看看其他的,这个电话应该有别的用处。”
被挂电话的阮荼又骂了一句街。
“傻逼吧?公共电话费不要钱?”
她准备转身向工厂里走去,侧身的一刻,她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常年在和义披荆斩棘的她深知这是啥情况,猛的回头手里出现了好多透明的细条朝自己最近处散去,却看到一个……洋娃娃?
还是躺在地上安安静静的洋娃娃,阮荼并没有收回那些透明的玩意,一个偌大的工厂躺着一个娃娃就不对劲。
她警惕的朝着洋娃娃走去,没有犹豫把娃娃……呃…提了起来。
“嘿,小娃娃你怎么跑这来了?”
阮荼与娃娃四目相对,娃娃乌亮的瞳孔有微亮的薄光,总给人一股凄凉感。
娃娃的表情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它并没有走,僵硬的表情愣是被扯出一抹微笑看着阮荼,阮荼打了个寒颤
“工厂里有娃娃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个工厂就是生产娃娃的,要么这里有孩子丢下的……孩子难道是员工的?”
阮荼放下娃娃,想起她进和义前遇到的那个小孩子的人头。
他说:“是你踩脏了我的裙子,是你将我按在身下,是你弄花了我的脸……”
阮荼记得胡睐睐当年是被送到育生,朝工厂里一步步靠近,越走进里面,越看到里面货架倒影,她就越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阮荼的手附在货架上“是孩子对吗?”
她是因为遇到了一个人头小孩进入的和义世界,加上当年胡睐睐是被送到了育生,而育生研究的正是婴儿的胚胎。
这些娃娃不出意外都是那些婴儿......
手里的娃娃像得到释怀一样,脸上皱巴的表情有所舒张,滴滴的声音传进阮荼的耳朵。
“是……发条?”被持续拧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娃娃以不同的姿势仰在或倒在货架上,它们的脸被刻画了甜美的笑容,身上没有完工的针线流露出该有的期望和美好。
“育生,孕育新生……”阮荼嘟囔着,名字起的挺有新意的,就是干的都不是人事。
“育生,两个女生,还有丽景。”她将现有的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木睐和另一个女孩阴差阳错的因为霸凌事件进入了育生实验,发现了育生的秘密,可这丽景有限公司又和育生有这什么关系。
还有一个线索,是刚才的电话上面显示的是脑科主任闫倾,她跟丽景有限公司又有什么关系?
阮荼温柔的把手中的娃娃放到了货架上,往摆放娃娃货架的最深处走去。
当年育生爆炸后,人们才知道有个地方叫育生,爆炸范围很大附近的居民楼有一部分都被熏黑了,警方调查了很久只能在灰尘中检查出有人的存活过和一部分的有关人体化学实验的信息。
所有消息沉于火海,在育生存在的时间内,附近也有过失踪人口的消息,为数不多,正常生活的人不会去关心这些,失踪人口大多数是浪荡纨绔,不学无术的酒鬼又或者街道上的流浪汉,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们的死活。
当学校发现失踪两名女学生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其中一名已经丢失了三天,其实阮荼挺好奇的,胡睐睐被另一个女孩亲手送去育生,那个女孩是又回去了吗?还是被骗了进去?
阮荼回忆着以前育生的事,走在工厂里很久,她慢慢回头,看着她走过的那些货架,滴滴声也消失了,所有娃娃都安静的放置在货架上,它们一个个洋溢着笑脸,没有没缝合完的布条。
“如果你们是活物的话,肯定不是这样笑吧。”
不知为何阮荼看到这些笑容满面的娃娃仿佛看到了自己,她感觉每一个货架上的娃娃都是她,现实的她们被质疑,被怀疑,被自己的自暴自弃所害至极,最后踏上无可回头的道路。
那最初呢,又有谁守护了每个娃娃一直洋溢的笑容,人都以他们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别人,那些不知所措,被认为是有病的人是真的有病吗?
【警告!警告!心率加快,请减少刺激神经的事情发生!】
“呵,狗比和义。”
阮荼在最深处里的货架后看到了一个像门型的缝,她打进到这娃娃货架区就觉得不对劲,工厂没有建造完就已经开始生产了,还有就是摆放货架的位置,前面的货架都是四个一排,这个摆放顺序一直延伸到最后,然而最后三个单独成排倚靠在了墙上。这三个货架分别对应前面四个货架一排摆放留出来的过道。
阮荼没有着急用暴力解决,她思考着一个问题“就算是小孩子,要那么多娃娃干嘛?还是这些娃娃……”
就是孩子——!
她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正对着的货架上的娃娃忽然拧动着头以诡异的旋转姿势看向了她。
“挖槽……麻麻地…”
一时间所有货架上的娃娃都以不同角度转过头看着阮荼。
“都说一人难敌四手,你们这也有点太欺人太甚了吧!”
……
这时在手术室的二人,在一个医疗器戒后发现一个包裹,打开后是一个旧手机,一张卡还有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的是
「闫倾啊,当你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了。」
「其实爸爸早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是爸爸老了根本不懂这些,也许你和小厉是为了治好我的病,也许是为了以后发展上的新技术,可都不要忘了你是人啊孩子。」
「你是有血有肉的人,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听,我也知道下午手术的成功率会是多少,我更知道下午手术成功了意味着什么。不管成功失败你都会做到十全的来保护爸爸,就像你说的孩子儿时是爸爸牵着你的手,父母老时是你牵着爸爸的手。可爸爸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那些孩子是无辜的,人自古以来都逃脱不了死亡的最终结局,那些孩子的未来还很长,我这一生过的还算圆满,你妈妈陪了我前半生,你陪了我后半生。时间过的是真快啊,你出生的时候也就那么大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爸爸记得你妈妈过世的时候你还说过你要像妈妈一样做一名好医生,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啊……爸爸不想拖累你,也不想成为你们成功的搭桥人,这有一张卡是爸爸努力大辈子的所有积蓄,我已经给归叶院打过电话了,这张卡你自己做决定。」
「你最亲近的爸爸」
“归叶院……那不是郊区的一个孤儿院吗?”许愿抬眼看向安尤,却发现安尤的表情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安尤的眼眸对上许愿“许愿,你经常看新闻吗?”
“什么?”
“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安尤垂下眼帘,保持了沉默。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话说一半,真服你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许愿不满的拿起遗书又看了一遍。
“想到了一些事情,和这没关系,不过我大概可以推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安尤把视线落在遗书上,手渐渐攥紧成一个拳头。
阮荼还在和娃娃们斗智斗勇,她一脚踹翻了一个货架,一排的货架都跟多米勒骨牌一样一个个的接连倒下,她趁机翻上倾斜的货架,欲想站上高位。
娃娃们扭曲着身子,向她挪动着,阮荼一脚踹飞一个小可爱无语的看着这些乐此不疲,不辞厌倦爬上来啃她腿的娃娃。
“嘶,人不大咬人挺疼,你说你们这样被孩子看见不会把小孩吓哭?”
自言自语间几个娃娃攀爬在一块朝阮荼这边砸了过来,阮荼扫视一眼手里冒出通明丝线,然而丝线即将触碰娃娃时断了……!
“挖槽!忘了你们不是活物了,麻麻地!这特么咋办啊!”
就在阮荼要被娃娃淹没时,阮荼的耳边响起了脚步声,哒…哒…哒……
娃娃的动作神似般的慢了下去,阮荼的视线落在一双高跟鞋上,她被扶起身,周围的货架也都被摆放成原来的模样,她想抬头却被止住。
扶住她的纤细手指拉住她,推开最后一个货架一条通道露了出来,阮荼错愕般的看着抓住她的手松开,示意她向前。
进入通道的阮荼最终还是没忍住抬头看向那人,身材曼妙的女人脑袋已经被开了瓢,露出的脑骨骇人,她闭着的双眼流出眼泪,微张的嘴没有发出声响,她用手比划着,告诉阮荼——拿到了一定要回来啊。
门关上的最后一刻,阮荼似乎看见了女人的正常面貌,她一袭白衣上身和蔼可亲面貌的背后是无数的孩子的笑脸。
阮荼不理解,自己这是被救了?她回过神来看向通道内,她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好像是电梯,空间很暗,但依稀可以听见绳索拖拽的下落声。
咣当一声,电梯似乎到达了底层,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阮荼的三观再次被刷新,昏暗的地下室到处都是器皿和培养罐,每一个瓶瓶罐罐里装的不是孩子,就是像人脑一样的东西。
一股恶心劲瞬间从胸口蹿到嘴里,呕的吐了出来,阮荼倒是明白了,她这是真的到了育生里面了“怪不得警方一直没有找到犯罪痕迹,育生根本不在爆炸的地方,而是在这废弃工厂啊!”
结合她以前所知道的,她大概有了思路“那个白衣女人……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电话上显示的是脑科医生主任闫倾,所以由欺凌到育生在到关于孩童的人体实验最后的目的都归终于一点,人脑啊。”
“是不是少点什么啊,这个工厂是谁建造的?那些娃娃一开始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还在指路,可是后来就特么跟吃错药一样的啃人腿,还有那个白衣女人,她不全的脑袋和她可以阻止娃娃攻击人………”
阮荼把视线落在那些器皿上,猛然间想起刚刚女人说的话“拿到东西……她会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