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赵栀子的盘算

    “大小姐，我们小姐正在里面读书，请您稍等一会。”
    清晨，荷香礼貌周到却透着一股冷淡的声调，从书房外传了进来。
    赵茯丹握着书本的手微微一顿，抬头朝门口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便听见赵栀子清清冷冷说无事的声音。 
    接着她又继续看自己的书。
    一直到桌上最后一炷香燃尽，赵茯丹才施施然地放下书本，好整以暇坐着。
    “小姐。”荷香像往常那般端着燕窝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的是带着丫鬟的赵栀子。
     门外院子里的一棵柳树在阳光下碧绿通透，随着清风摇晃着婀娜多姿的柔软枝条。 
    一身嫩绿衣裙的赵栀子，微微笑着，步态轻盈地走来，比门外的柳树还要美三分。
    赵茯丹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姐姐，你怎么来了？”
    赵栀子一挥手，身后丫鬟便把托盘上的一盅汤端过来放在桌上。
    “二妹，昨晚我就想来看看你的，只是怕打搅你睡觉，所以今早才来，这汤是皇宫里公主妃子们常喝的养颜汤，你尝尝——你如今倒是转了性子了，以前怎么叫你看书都不看。”
    赵栀子目光在书房里环视一圈，娇美的面庞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赵茯丹端起养颜汤，嗅了嗅，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方道：
    “爹爹整天在我面前念叨，要跟大姐姐你学习，为了耳根子清静点，每天读点书倒也不算什么了。”
    赵栀子呵呵笑了一笑，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感兴趣。
    她又让丫鬟拿出她准备好的，一套比昨晚还精致的胭脂水粉，目光紧紧地盯着赵茯丹黑黄的面庞，声音带着一股魔力：
    “这是我在书院又研发出的一套胭脂水粉，还从未在店铺里卖过。”
    赵茯丹盯着那雕刻着鲜花仕女的精致大方盒子，心里一紧。
    她还没做出粉英出来呢，这人又研发了什么好东西出来？
    赵栀子十分满意她的反应，接着道：“二妹妹，你以前最爱姐姐帮你梳妆了，今天让姐姐再帮你梳一次吧。”
    “那就，麻烦大姐姐了。”
    赵茯丹正想了解一下，她这套新的化妆品。
    昨晚那套她已经看过了，除了包装跟瓶子更为精美之外，那里面的东西，跟铺子里卖得最贵的那些，区别不大。 
    几人从书房来到赵茯丹的闺房，便开始了梳洗打扮。
    赵茯丹如今的脸，除了黄一点，黑一点，皮肤上一点长疮的印子都没留下，上手一摸，光滑细腻。
    赵栀子一双美眸露出讶异之色，一边给她傅粉，一边不经意地道：
    “妹妹这脸真是好多了，记得过年的时候还不能看呢，想必是用你那个‘纯露香水’治好的吧？”
    听她话里的试探，赵茯丹心下暗笑，脸上却故作懵懂地点头。
    “应该是吧，反正我每天都用，还真是好多了。”
    一层层极为细腻的粉，傅在赵茯丹脸上后，她那掩藏在肤色下的美貌，瞬间就泄了三分出来。
    虽是三分，却已极为惊艳。
    原来皮肤不黑，她的眼睛灿若星辰，她的眉毛美如远山，她的面部线条是那么流畅优美。 
    房里四人，就连看着镜子的赵茯丹自己，也不由得呆了一下。
    赵栀子雪白的脸僵了片刻，又极快恢复如常。
    “二妹妹，你看到了吗？你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跟个天仙似的，就连姐姐都要被你比下去了，这也是我今天这盒粉好，外面是没得卖的。”
    赵茯丹配合地，目光热切地看着她手上的那盒粉，追问道：“为何不卖？”
    赵栀子顿了顿，这才轻蹙眉头地道： 
    “实不相瞒，这套胭脂水粉制作费事费财，平凡人家根本买不起，所以没打算对外售卖，这是我跟书院另一位家里世代从医的小姐一起研制的，否则我就直接告诉你怎么制作了，将来——，你也不必因为容貌再为柳世子伤心。”
    赵茯丹好久没听过这个晦气的名字了，倒还愣了一下。
    赵栀子自动将她的表情，解读为失神，她关心地道： 
    “那位小姐对养颜养肤的兴趣极大，要是她得了你香水纯露的法子，想必是愿意把制作这套胭脂水粉的法子传授给你的。” 
    赵茯丹垂下眸子，不让人看清她的眼神。
    绕了个山路十八弯，感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忧愁地蹙起眉头，十分为难道：“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做的，那位高人只交代我做一些简单的事，像是摘花洗花，后面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等做完了才把东西给我，让我去卖。”
    赵栀子看着她的脸，装作认真倾听，实际仔细分辨着她的神情。
    “那高人是男的女的？”
    “——女的。”
    “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
    赵栀子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显然是早有准备。
    赵茯丹现场瞎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记着，以防自己都忘了自己编的什么。 
    赵栀子问了一大堆后，大概地确认下来，她这二妹妹是真的不懂制作。
    一时间，心里也是有些失望。
    她放下手上的粉，又拿起一盒胭脂，继续在赵茯丹脸上涂涂抹抹。 
    “有件事，姐姐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赵茯丹眼神斜过去，端详着她的面色，心里猜测着她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姐姐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我姐妹之间，何须考虑那么多。”
    赵栀子便叹了口气。
    “这次我从商院回来，半途中碰到了柳世子，他当时跟另一名女子同行，看那样子，似乎关系不错……”
    她状似担忧地看着赵茯丹。 
    “那女人长什么样？比姐姐你还漂亮吗？”赵茯丹故作紧张追问。 
    “这，二妹妹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只是那女子相貌自然是不错的，至少比之你……”
    她瞄了赵茯丹一眼，不再说话。 
    赵茯丹紧紧抿着唇，绷着一张脸，亦没有再开口。
    不多时，梳妆打扮完毕。
    赵栀子托着赵茯丹的下巴，让她照着镜子。
    “二妹妹你看呐，你本有天人之姿，差的只是一套好的胭脂水粉，而且这套胭脂水粉让我那位同窗加了不少名贵药材，若是长期使用，也许一年半载后，你的皮肤便能白得发光了，到时候那柳世子看见你定移不开眼……”
    “你还记得从前吗？你没有变丑之前，柳世子是那么喜欢你，重新俘获柳世子的心，将来你可就是世子夫人，这是多少商户女八辈子都求不来的。”
     赵茯丹失落地垂下头，手指紧紧揪着裙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香水纯露是怎么做的，大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的好妹妹，做人可不兴你这么实诚，我听吴嬷嬷说你院子里有个侍卫功夫不错，你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