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她的命比不了赵栀子一点

    “够了！”
    大老爷板着一张漆黑的脸，怒声打断还要继续往下说的吴嬷嬷。
    这个贱女儿不要脸皮，他还要！
    他双目似要喷火一般，怒视着赵茯丹，胸膛起伏不停。
    他为了抗拒柳世子的退婚，承受了多少的压力，是为了他一个人吗？啊？ 
    偏偏这个蠢女儿，净干些……不知廉耻的事情！
    “赵茯丹啊赵茯丹啊！你此前每日的不着家也就算了，现在竟干出这种荒唐事，蠢货，你是想一根绳子吊死吗！” 
    赵茯丹蹙眉，还不待说话，荷香便挺起胸膛，一脸恼怒地站出来，手指用力指向吴嬷嬷，铿锵有力道：
    “这个老刁奴胡说八道！老爷，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昨天她说的那个时候，我正跟小姐在一起，狄云也在自己的房间里，不信可以把茯苓院的人叫来问问！”
    一旁的赵栀子，慢悠悠从茶盏上抬起头，轻飘飘扫了她一眼。
    “一个丫鬟，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吴嬷嬷也赶忙接话：“是啊，谁不知道你是二小姐的丫鬟，也许平时就是你帮忙放风呢！”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家小姐！”
    荷香气得脸色涨红，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赵茯丹拍了拍气得不行的丫头，转头正视前方正冲她怒目而视的赵怀山。
    “爹，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总不能凭人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赵怀山皱起浓密的眉毛，一副思索的神色。
    这时，一旁的赵栀子又出声了，浅笑道：
    “是啊爹爹，要是二妹妹没干那些事，岂不是平白地遭人污蔑了，要不然就找个嬷嬷来给她验身吧。”
    验身？
    赵茯丹感受着两旁落在自己身上的无数双眼睛，森然地眯了眯眼睛，暗自深呼吸两次，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正要开口说话，又一“噗嗤”笑声传来，赵梨花兴致盎然接话：
    “姐姐，你这话可不对了，万一她跟侍卫确实睡在一起，却没破身呢？”
    “呵呵，”赵茯丹冷笑，跟着就道，“ 三妹你小小年纪，懂的倒是不少，看来平时跟你院里的小厮没少这么玩吧？”
    “你你！赵茯丹，你少来污蔑我！”
    赵梨花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看见周围的丫鬟小厮眼神异样地落在自己身上，简直想冲过去掐死她。
    赵茯丹白眼一翻，“你说污蔑就污蔑？你有证据吗？前几天傍晚我在府里散步，分明看见你跟一个小厮在那假山后面……”
    “你——”赵梨花气得眼睛瞪得老大，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扭头看向赵怀山，“爹！她污蔑我！”
    “够了！你们俩别吵了！”
    赵怀山看了两姐妹一眼，目光在赵茯丹平静的面庞上掠过，又极具威压地看向地上的吴嬷嬷：
    “吴嬷嬷，你说看见二小姐跟小厮……你可保证自己没有看错？可还有人证？”
    吴嬷嬷顶着头顶的压力，低着头硬声硬气：
    “老奴绝对没看错没听错，就是二小姐跟那个小厮狄云在行苟且之事，老奴当时吓到，转身离开的时候，还碰到了香草丫头，不信就把她叫来问问！”
    听到香草这个名字，赵茯丹脑海中掠过一张普通模糊的脸，印象实在不深。
    她出声：“前两天我杖责了这老婆子，想必她怀恨在心，故意跟人合伙污蔑我，既然要叫，就把我院子里所有人都喊来，今晚我在院里走动许多人都看见了。”
    “老爷，”大夫人琢磨着赵怀山那思索的神色，抢先出声，“丹儿言之有理，兴许是污蔑，不如让我差人去喊茯苓院的人过来。”
    “爹，”赵茯丹冷静理智的声音响起，目光沉沉地看向他，“要么让管家去，要么让荷香随同。”
    “你这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信不过为娘的了？”
    大夫人不满地皱眉，赵茯丹却没搭话。
    赵怀山一拧眉，挥挥手，让管家去喊人了。
    大夫人脸色就有些难看，抬手摸了摸自己用药后起痂的脸，忍下不满。 
    茯苓院的丫鬟小厮，如今共有十二名，除却书香荷香，狄云，还有九名，其中丫鬟三个，小厮六个，平时各司其职。
    十一个人在管家的带领下，一同走了过来，一路上，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一进屋，书香担忧的目光就落在站在屋中央，脊背挺直的自家小姐身上。
    漩涡中心的狄云，板着一张脸，心里头甚是无语。
    他飞快瞅了赵茯丹后脑勺一眼，寻思着该怎么办。
    管家让所有人走到屋子中央，跪下回话。
    狄云皱了皱眉，站着没动，脸上毫无惧色。
    他是王爷的手下，在外面给一个蠢头蠢脑的商人下跪，这是给王爷丢人。
    他不跪。
    “大胆，看见老爷为何不跪？”管家看着自家老爷不满的神色，怒声呵斥狄云。
    听到这话，站在靠前一点的赵茯丹，不由得扭头看了狄云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狄云挺着胸膛，不屑道：“在下原本是江湖中人，承蒙小姐所救，愿意给她当下人，只跪她一人。” 
    吴嬷嬷一手按着地板，一手指着他，忙道：“老奴就说他们俩有私情！”
    狄云嗤笑一声，冷冷看了她一眼。
    余光瞥见旁边放着的盆栽，手一挥，叶片被他隔空吸来，“嗖”的一下破空飞向吴嬷嬷头顶，直接将她黑白相间的发丝割断，连同她头上的一根银簪，叮当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么高深的功夫，他们生平从未见过。
    哪怕自认为见多识广的赵怀山，也是第一次见。
    赵茯丹后知后觉地扭头，因此错过了狄云的精彩表演，只知他施展了武功，否则就会知道，上次在她的小院里，这人居然还隐藏了实力。
    屋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狄云这一手镇住了。
    狄云冷冷看着一脸惊恐摸着头的老妈子，哼道：
    “在下武功高强，若真如你所说，跟小姐有什么，别说等你靠近房门外了，就算你刚进院子我也能察觉，直接一掌劈死了你，哪会给你胡说八道的机会！”
    旁边丫鬟小厮一听，只觉得言之有理，纷纷露出信服的神色。 
    “你……”吴嬷嬷一张老脸青白交错，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驳。
     这时，跪在她旁边，那位叫香草的丫鬟，冲前头磕了个头，起身道：
    “老爷夫人，奴婢可以证明嬷嬷没有说谎，狄云武功是真的高强，可万一那时候他太投入因此没有察觉我跟吴嬷嬷的靠近呢？谁都有放松的时候。”
    书香怒瞪她一眼，立马跟着出声，“当时小姐正跟荷香在房间里做事，并非闺房，我中途还去送了茶水，狄云也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小厮去给他送饭，有好几人都看见了，都可以作证！”
    赵怀山询问的目光，以及大夫人含着冷意与威压的目光，都落在了茯苓院一干人等的身上。
    下人们接触到大夫人的目光，不由得心里发怵，若是过去，他们也就跟着撒谎了。
    可现在，二小姐是真的不好惹啊！
    尤其是其中两个挨了板子的小厮，对此深有体会！
    大家避开了大夫人的目光，都选择了说实话，看见了就说看见了，在干活没看见的，就说没看见。 
    十来人你一嘴我一嘴的把话一说，屋子里一大半人已经相信了赵茯丹是被污蔑的了。
    眼看事态即将扭转，那名叫香草的丫鬟急了，忽然举掌发誓：
    “老爷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发誓，如果奴婢有半句虚言，此生不得好死！”
    众人又露出一副思考的神色。
    赵茯丹冷笑一声，看着拿不定主意的赵怀山，不急不徐地道：
    “爹，我有一个办法，可证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