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竭力稳住心神,试图抵御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击,然而,痛苦如潮水般涌来,连毛孔都开始向外渗出血丝,眼角似有泪珠滚落,那是痛到极致的无声哀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片“海洋”的波涛愈发汹涌,每一次拍打都让承载我意识的小舟摇晃不已,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巨浪无情地吞噬。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形,世界仿佛离我远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痛苦。
“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就在我即将被那股恐怖的意志彻底吞没之际,鬼仙突然发出一声惊骇的惨叫。
伴随它的惨叫,一道璀璨的金光自我的体内爆射而出,如同旭日初升,瞬间照亮了周围漆黑的世界。
那金光携带着无尽的温暖与生机,瞬间穿透了我濒临崩溃的意识,让我那几乎陷入混沌的精神世界瞬间清明。
是那金光!
是张道陵遗留下的道统之力!
这道统之力仿佛具有灵性,犹如烈日当空,驱散阴霾,瞬间照亮了我体内每一处经脉,将积聚其中的阴邪之气一扫而空。
我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仿佛唤醒了沉睡的雄狮,让我重新找回了对身体的掌控。
我咬牙挺直身躯,目光如炬,直视那惊恐不已的鬼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岁月长河中,我如同孤舟漂泊,无尽等待,只为这一刻的到来。
那期盼已久的机遇,犹如破晓时分的曙光,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
然而,当它真正降临之际,为何,为何那鬼仙的嗓音却化作尖锐刺耳的利箭,穿透我的耳膜,直击心灵深处,带来无尽的痛楚与疑惑。
我紧握双拳,胸中翻涌起滔天巨浪般的愤懑与不甘。
那满腔的不服,如同熔岩般炽热,喷薄欲出,伴随着我体内最后一丝鬼仙阴寒之气,被道统无情地驱逐出境。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灵魂的哀鸣,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空虚与无力。
鬼仙离去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我全身。
我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一边是烈焰炙烤,一边是寒冰侵肌。
一阵虚弱的眩晕感犹如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我的咽喉,视线开始在模糊与清晰之间摇摆不定。
恍惚间,我只觉身体逐渐失去支撑,无力地滑向冰冷的沙地,意识也随之沉入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从混沌中挣扎醒来,发现自己正被稳稳托在一只骆驼宽厚的背脊上。
微风轻轻拂过,带走了些许疲惫,也带来了黄大仙那熟悉却又令人皱眉的“独特”气味。
他那张泛黄且皱巴巴的脸庞映入眼帘,虽然臭得让人难以忍受,此刻却显得格外亲切。
原来,为了防止我在昏迷中跌落,他竟让我躺在他的骆驼之上,这份细心与关怀,让我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黄大仙斜睨着我,语气里夹杂着无奈与责备:“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我强打精神,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故作轻松道:“这不是没事儿嘛。”
话虽如此,但我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黄大仙显然并不买账,他眉头紧锁,直接将手搭在我的额头上。
刹那间,我瞠目结舌,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曾经如初升朝阳般璀璨夺目的张道陵道统,此刻竟如残烛摇曳,黯淡无光,几乎消失在视线之中。
而我引以为傲的大小周天,曾经畅通无阻、流转自如的经脉,此刻却如乱麻般纠结在一起,毫无规律可言。
我甚至无法感知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在其间流动,仿佛它们已经死去,成为了一具空洞的躯壳。
震惊之余,我颤抖着声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大仙闻声,只是冷冷地撇了撇嘴,收回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还能有什么情况?你已经被那鬼仙折腾得像个废人,别说再施咒法,能够平安活到六十岁,就已经是万幸了。这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寿数问题,而是你的身躯已被彻底摧残,根基动摇。”
心中五味杂陈,我仍抱有一线希望,试探性地问:“那我再试着重新打通大小周天呢?”
黄大仙闻言,不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重新打通?你可知你现在大小周天的主脉几乎全部断裂,能够保全性命,维持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已是千佳音和我竭尽全力的结果。
你还妄想重新打通?简直是痴人说梦!哪怕张道陵亲自降临,不,哪怕太上老君亲临,也无法逆转你现在的状况。”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心中无奈地低语:“这下我是真的要变成废人了。”
我尝试着去感知自己的身体状态,却仿佛触摸到一个已然泄气的破旧气球,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从中提取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力气。
然而,我并未因此陷入绝望,反而淡然接受了这个现实:“这样倒也不错,至少我还活着。修养一段时间,虽然可能无法再如常人般强壮,但与普通人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就算不能活到花甲之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何必非要追求长寿,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黄大仙闻此言,愤然瞪视我,满腔怨气犹如火山喷发:“你这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为你精心筹划的一切,都被你搅得一团糟!”
我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唇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意:“你所谓的计划,无非是牺牲掉你历经艰辛才得到的‘肉体’,以及你冒死也要夺回的那缕神魂。别再执迷不悟了,老兄。
你我身份不同,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生活就如同一枚棋子,任凭他人摆布,毫无自主之力。
而你,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要如雄鹰般翱翔天际,尽管我至今仍不清楚你的来历,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你强大得令人敬畏。
这样的你,怎可轻易去冒险,拿永世不得轮回,甚至陷入永恒沉睡、再无醒来之日的代价做赌注?相比之下,我如今的境况,至少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黄大仙听罢,愤愤地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显然对我这番言论极为不满,不再言语,只是一脸冷漠地骑在他的骆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