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恼怒不已,挑好的床榻立刻就换成了小尺寸。
搬都搬回来了,自然没有更换的道理。
“你!”沈顾咬牙,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倾颜阁?”
“你去都去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全程都坐在马车里,最多不过掀了几次帘子罢了,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吧?”
“啊?”
叶欢颜愣了下,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这显然又是赵妍的把戏,抓着一点儿事情,就往外传播似是而非的消息。
她这是中计了。
低下头,叶欢颜掩去眼底的恨意。
这赵妍果然是祸害,在耍心机这方面,远在她之上,她一个不留神就中了计。
沈顾蹙眉,表情严肃而郑重:“我还不至于为这种事情撒谎。”
他身为堂堂皇子、堂堂王爷,还不至于为这等小事撒谎。
再说了,倾颜阁地段不错,周围人来人往的,只要有心稍稍查证,就知道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撒谎不保险且没有意义。
“你明天自己去街上走走,尤其是倾颜阁附近走走。”
她想说是赵妍耍心机,但考虑到沈顾对赵妍的保护,只能把这些话咽下去。
与其自己说,不如让他出去听听外界的声音。
“知道了。”
虽然心下不解,可沈顾还是放在了心上。
“那我们是否能回王府去了?”
沈顾不忘初心,既然已经成亲,那就该过正经的夫妻生活才是,隔三差五独守空房算是怎么回事?
“不回。”叶欢颜表情严肃了几分,“也不全然是耍脾气,我们已经定好了明早开工,忙活了一天早就疲惫不堪,来回跑怕是休息不好。”
虽然是临时决定的,可她已经跟施工队定好了时间,如今施工队离开,时间已然没办法更改。
沈顾抬眸看了眼点亮的房间,又回头看了眼厨房,虽然隔的有些远,可还是能看到里面已经收拾好,在烧热水了。
显然叶欢颜并非在开玩笑。
“那行,你先去沐浴。”
沈顾给叶欢颜让开了路。
“你就先回去吧,我这几天应该都要住在这里,等这里装潢了好我自会回去。”
叶欢颜对沈顾挥了挥手,便跑进了厨房。
沈顾后退到院子角落,打了个手势,如宁当即现身。
“你去玉色给王妃拿几套衣服,再去倾颜阁给王妃拿几套简约的首饰,对照王妃今日的穿着来。”
沈顾压低声音吩咐着。
如宁应声,准备走时才突然想起什么,恭声问道:“首饰还好说,衣服尺寸呢?”
沈顾下意识就想说尺码,想到眼前的是个男人,连忙打住,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住,压着声音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如宁抬眸,古怪的看了眼沈顾,又把头低下去。
缓过来,沈顾才回答如宁的问题,“你告诉他们,是给王妃用的即可。”
他们成亲乃是大事,加上叶欢颜曾去过玉色锦衣铺,也去过倾颜阁,甚至跟掌柜温雅还是朋友,倒是不需要格外叮嘱。
“是,属下这就去办。”
如宁应声告退。
等叶欢颜沐浴更衣,洗漱罢回到房间时,却见本该走了的沈顾,竟然坐在房间里兴致勃勃的泡茶。
茶香已经在屋子里飘开了。
叶欢颜愕然:“你怎么没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沈顾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向叶欢颜,“这是我今日刚弄到手的茶叶,来尝尝?”
叶欢颜拢了拢单薄的衣襟,在沈顾对面坐下,接过沈顾手里的茶。
这茶叶倒是挺香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喝过,只是这这味道,总觉得却觉得似曾相识。
茶汤清澈翠绿,闻着清香扑鼻,入口茶香浓郁,唇齿留香,咽下去后,又有一股子淡淡的清凉感。
“我好像在哪儿喝过?”
叶欢颜微微蹙眉,闻着味道熟悉,喝着更熟悉。
沈顾眼里露出几分喜色,抿了口茶。
“你这茶叫什么名字?”叶欢颜有些期待,有了名字说不定会回忆起来些什么。
沈顾品着茶,却故作神秘的笑道:“不告诉你。”
叶欢颜白了他一眼,继续喝茶,斜睨着他问道:“天色已晚,你不走打算住哪儿去?”
“当然跟你一起。”
喝着茶,沈顾说的理所当然。
“咳咳咳!”猝不及防被茶水呛的不轻,叶欢颜瞪他:“你没看到里面的床多大吗?那张床只能躺一个人!”
“看过了。”沈顾依旧气定神闲,面带微笑,“我研究了许久,还是觉得躺两人没问题,虽然拥挤些就是了。”
叶欢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床榻,不敢置信的道:“拥挤些?你确定是一些?”
那张床睡她一个刚好,沈顾躺上去怕是都憋屈,更别说还是两人一起。
“待会儿试试不就行了?实在挤不下我再走,总归今天、明天也没什么事情,一晚上睡不好也无碍。”
实在不行,就明天回去补觉。
叶欢颜怒瞪沈顾,“不行,我不同意!我才不信你会走!你这两天没事,我可忙着呢,休息不好明天要怎么干活?”
沈顾喝茶的动作顿住,这的确是他没考虑到的事情。
今天下午亲力亲为,明天怕也会如此,休息不好身体的确会吃不消。
“有理,那我睡地上,你该不会只准备了这一套被褥吧?已经入夏,偶尔在地上睡两天也无碍,再说了,我也没那么金贵。”
“你回去不行吗?”
叶欢颜被沈顾弄的有些无语。
汤鲜楼距离王府不远,回去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更何况沈顾还有轻功,耗时更短。
“不回去。”
沈顾的语气颇有几分无赖。
两人大眼瞪小眼,终究还是叶欢颜败下阵来。
“行行行,都随你。”
叶欢颜无奈,坐下来喝了好几杯茶。
沈顾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去衣柜里翻出被褥打地铺。
“你竟然会这些?”
叶欢颜看着沈顾熟练的铺好被褥、床单,不由的惊讶万分。
身为皇子,金尊玉贵的,身边从不缺伺候的下人,这些事情该从来都轮不到他动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