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余家的养子,容貌辨认全然没用,只有年龄算是一点儿线索。
想要判断谁是余家老爷子的养子,是这次余家灭门惨案的始作俑者确定在山匪之中,且是领头者,还是叶欢颜之前从据点里拿到的书信中提到过的。
但那封信中,并没有提及姓名,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想要找到真凶,还得想方设法进行审问,或者从他们的表现来看。
而季铭道明来意,那真正藏着的凶手就不可能毫无反应。
“可能是那个。”
叶欢颜伸手指了指前方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脸上一道狰狞长疤,同样挥舞着大刀,年约四十岁的壮硕男人身上。
“可能?”
季铭疑惑回头。
“那个人脸色变化很明显,除了他之外,就是那边脸上划过震惊,武器是剑的那个灰袍子的男人。”
叶欢颜迅速说了自己的观察,季铭了然,但并没有催促秦鑫去抓那两人,只是盯着那两人以免逃跑。
同时也在等待其他人的抛下武器投诚。
只是,这里的人超乎他预料的坚定,他的话落下,倒是有人面露犹疑,可很快就又变成了坚定,依旧顽强抵抗。
季铭也不着急,只看着他们继续反抗,看着不断有人倒下身亡。
过了会儿,又来了一遍,“你们人数死伤过半,再不投降,这里便当真是你们的葬身之所了。”
所有人都只顾着厮杀,根本来不及去看同伴们如何,听到这话顿时一个哆嗦。
当即就有人抛下了手里的兵器,颤抖着喊道:“我投降,别杀我!”
季铭的话,所有人都听的到,见对手缴械投降,他们这边的人也立刻收了武器,押着他们来到战场外待着。
见季铭当真说话算数,这些人接二连三的扔下武器,纷纷叫嚷着投降。
一个两个被押送到站圈外等着,抵抗的人减少,他们这边的压迫力越发强了。
秦鑫帮着把其他武功不足的人清理了,剩下最后几个武功高强的,他才高声喊道:“剩下的活捉,带回去审问!”
“是!”
不论是秦鑫这边的人,还是余芷怡带过来的人,都答应的十分整齐。
季铭跟叶欢颜来到这群投降的人面前,目光扫过战场,问道:“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余家的事情,谁主张的?你们当山匪这么多年,甚至鲜少拦路抢劫。”
叶欢颜补充道:“意思就是,你们本该生活的安安稳稳,因为那人为了私仇一意孤行,导致你们暗卫的生活被打破,兄弟惨死,以后可能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季铭只问幕后之人,叶欢颜则是出言解释,勾起他们的怨恨。
如果之前还顾忌着背信弃义一事,可看着自己惨死的兄弟,以后漂泊无定的下场,甚至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后果。
再想想这些年虽然辛苦些,却也不愁温饱的日子,心底怎能没有怨恨?
“是他!他叫仇余,余家的事情是他主张的,我们以为只是跟平常一样拦路抢劫,根本没想到他竟然杀人!”
“我们已经杀了人,他说为了我们的安全考量,必须要斩草除根,没有人去报案,没有人去指证仇家,就只会定为仇杀,没人会想到他们头上。”
“也有兄弟说不行,因为遇害的先后顺序不对,不像仇杀,可反对的兄弟被他手起刀落削了脑袋,我们不敢不从啊!”
有人开口,立刻就有人附和,心理防线被一层层摧毁,众人七嘴八舌,把最开始的拦路抢劫,到后来灭门的整个过程都给说清楚了。
“都明白了。”
叶欢颜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余芷怡,只见余芷怡眼眶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就如叶欢颜几人的猜测一样,仇余对余家恨入骨髓,甚至名字也改成了他的仇恨,但余家老爷子还记挂着这个养子。
仇余装作思念的样子,敲开了余家的大门,伪装成做生意的人,带着几个兄弟顺利的进了余家大门,甚至还受到了余老爷子的盛情款待。
他跟老爷子说话的功夫,几个兄弟先后去了茅房,途中便趁机去水缸里下了药。
进去之前,他们事先吃了解药。
等药效发作,余家众人尽数失声后,他们就在仇余的带领下纷纷抽出武器,封了余家的大门后,开始了缓慢且残忍的杀害。
余家上下那么多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被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甚至为了不惹人怀疑,他们搬动府内财物的时候,都没有把房间弄的太乱,没敢把财物全部搬走。
他们趁着夜色而来,又趁着天亮之前离开,把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
这里的官府,也就如仇余说的那样,根本不在意什么事情的真相,只想着糊弄了事,他们没有留下丝毫证据,即便有人说是山匪所为,那官府也不会放在心上,不会真查。
他们起初是不太信的,可警惕了一段时间,官府果然把这件事情给冷搁置了,他们便慢慢的放下心来,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有后续。
带来了足够的人手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强悍,看那一招一式,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其中大半人手的战斗力,都跟他们的高手差不多。
这根本就没法儿打。
而且,这些人明目张胆的来,也不趁什么夜色,分明就是有着万分把握的。
也正是这些原因,让他们逐渐失去了战斗的心思,在季铭让他们投降的话下,终于选择抛弃武器投降,求一次活命的机会。
事情交代清楚,剩下的人也接连被活捉。
秦鑫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这些活口五花大绑。
其中仇余乃是重点关照对象。
“你可真是个混蛋!白眼狼!”
余芷怡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仇余的脸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虽然是女子,可她发了狠的力气,依旧把仇余打的头偏到一边,唇角渗出鲜血,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呵!你知道什么?”
仇余舔了舔唇角,笑的扭曲而狰狞,眼里是不逊色于余芷怡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