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回头,一双手臂从背后圈住了她。
酒味从背后传来。
分明是醉酒的味道,此时却传来一股说不出的香甜味。
“夭妖?”
纤瘦的手指,垂下来恍若绸缎的长发,身上穿着她之前买的衣裳,还有夭妖身上特有的淡淡体香。
背后的人不说话,叶欢颜有些疑惑,“怎么了?喝醉了吗?”
今天的晚宴上,她瞥见夭妖竟然举起了酒杯,本来想要阻拦,但想着夭妖可能会喝,且喝酒在一定程度上助眠,便没有阻拦。
被马车上聊起的话题勾起思绪,她不知不觉跑神,就多喝了酒杯,倒是没注意到夭妖喝了多少。
她想转头,圈着她的手逐渐用力,脑袋埋在她的肩上,有些灼人的湿热落在脖子上。
“你不能死。”
那嗓音沉沉闷闷,压着恐惧跟无措。
“你说什么呢?”
叶欢颜失笑,总算是明白了,夭妖的异常来源于今天季铭的追问,跟她说的那些话。
“不能死,你不能死!”夭妖声音大了几分,隐约带着几许颤抖,“你死了,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叶欢颜握着夭妖的手,只觉那手格外冷些。
手指在他指尖搓了搓,慢慢的把他的手拽了下来,柔声安抚道:“乖,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大概率最后什么事也没有。”
签文很好,应该会没事,但她心里总觉得,沈轩那家伙不会让她安然无恙。
即便是逼到绝路,也会想方设法利用她一次,即便她不在身边。
有时候她甚至会生出诡异的怀疑,怀疑沈顾就是故意的,故意做出喜欢她的姿态,把她拽到明面上,把他真正喜欢的人藏起来,让她来抵挡这些明枪暗箭。
所以,她早早被沈轩盯上,在期盼爱情的年纪,被沈轩忽悠的找不着北。
然后沈顾做出不放手的姿态,成亲后又连半点儿信任都没有,不肯摊开说明白,让她在其中挣扎、发疯。
对季铭是提醒他多警惕,警告他不要继续深究,莫要把自己拖入浑水,却没想到,夭妖竟然把这话放在心上。
而且还只记住了不好的部分,半点儿没把她的可能听在耳中。
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唇就被精准的堵住,那唇冰冰凉凉的,跟他的手一样,好似没有什么温度。
她懵了片刻,唇上带出来的酒香,让她脑子有些晕乎。
回过神来立刻就要推开夭妖,可被她握住的手,不知何时挣开了,一手落在她腰间,一手摸到了她脑后。
动作生涩且僵硬,显然没干过这种事。
对上夭妖水汽迷蒙的眼睛,叶欢颜倏然起身,利用巧劲一个转身就把夭妖押在墙上。
“你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叶欢颜轻叹,言语间染着几人无奈。
上次梦魇时候就偷亲了她两次,每次都对着她的唇来,好歹那次意识不清,身不由己,这次竟然趁着喝酒胆大妄为。
被押在墙上,夭妖尝试动了动手臂,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他本就身量纤瘦,没什么力气,此时醉酒更是软绵绵的,叶欢颜本也是弱女子,却轻而易举就用一只手腕,将他双手钉了在墙上。
“你这是喝多了,还是喝醉了?”
夭妖似乎没听到叶欢颜的话,他又尝试了几次,没能动弹分毫,夭妖委屈的咬着唇,睫毛颤了颤,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你来招惹我,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还先哭了?”
叶欢颜对夭妖当真没什么脾气,夭妖这人没什么威胁性,若非她屡次跑神,也不至于被夭妖得逞。
看到他落泪,抬手按在了他湿漉漉的眼尾,只是轻轻按了按,那抹浅浅的粉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艳丽了起来。
夭妖眼帘垂下,脸上委屈声音也委屈,“主子是不是也觉得奴很没用,就是个勉强能看的废物。”
一身的酒气,身上透着一层薄薄的粉色,眼里水汽迷蒙,说话也没有半点儿颠三倒四,也看不出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但从这个自称来分辨的话,似乎是醉的厉害,失去了理智。
“我何时说过这话了?再说了,什么叫勉强能看?你这活脱脱的妖孽脸,若这是勉强能看的话,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看着委屈垂泪,好不可怜的夭妖,叶欢颜沉重的思绪被夭妖搅的七零八落,把她尽数抛之脑后去了。
只一手扣着夭妖的手腕,一手擦去夭妖的眼泪,手指轻轻抚过他光滑白皙的脸颊。
“好了,别哭了,我放开你,你安分点儿。”
叶欢颜松手,一个念头倏然冒起来,她目光落在夭妖艳丽的眼尾,缓缓凑近,在夭妖眼尾轻轻落下了一吻。
跟夭妖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心里的不安涌上来,她呼吸一窒,把不该有的念头迅速抛出脑海。
“乖,回去睡觉。”
柔声安抚了夭妖一句,她起身揉了揉眉心,当真是越发走火入魔了。
眼尾的温度太过灼人了些,夭妖好一会儿才回慢慢过神来,颤抖的抬手,轻轻摸了摸好似被火焰燎过的地方。
抬起头来,却发现人已经不知哪儿去了。
季铭的房门被敲响,正在翻看卷宗的季铭诧异抬眸,道:“进。”
“怎么了?”
时间不早,叶欢颜这个时间找过来,出乎他的预料,让他心下微沉,表情都严肃了些,总觉得叶欢颜特意找来,绝对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你信不信预感这种事?”叶欢颜关上房门,背靠在房门上,眉眼间有些烦躁,“我这几天总是莫名的心慌,有一种即将有大事发生的感觉,可就是一种感觉。”
心头浮现的不安,让她心情越发沉重。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每当她想起送回皇城的信,就容易心跳过快。
“可信,可不信。”季铭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当耳旁风听过就罢,“边关时,我有个副将预感就很准,我以前也不信,后来多亏了他的预感,避过了许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