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苍白的回去,林奎看到她这模样,只闷闷出声:“你怎么了?
“那些划筏的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个人可以随意用鞭子打他们?”徐娇娇抱紧自己手臂靠在船板后面的柱子上。
“那些人啊,不就是奴隶吗?他们大多是一些家中犯了事的被株连人家的主子或者下人,亦或者本就是奴隶之后,生来就被人奴役,那个打他的人,应该就是买了他们的主子。”
林奎说起这种情仿佛再说一件再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听在徐娇娇心里,却掀起可轩然大波。
她的心中,人命永远是最贵重的,可在此刻却被血淋淋的揭示出,有些人是如牛羊一般的存在,任人宰割。
“但是……他们也是人啊。”徐娇娇忍不住道。
“徐姑娘在说什么笑话吗?他们当然是人,但他们命不好,像本少爷,生来就是林氏的公子,锦衣玉食,像你,生来就是普通人。
辛苦劳碌,像他们,是奴隶,免不了被人宰割,想要改变命运,只有一死。”
他说的淡然,这种事从他出生以来就是这样的道理,可徐娇娇却不认同。
“我不信,凡事只要肯做,定然有其他的结果。”徐娇娇坚定道。
“就如同你,非要做这个生意来改变命?”林奎轻笑一声,凑了过来,同她靠在一处柱子上:
“你无非就是为了赚银子,你救过我,就算不做这生意,我也可以给你一千两做为报答,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也可以再送一件价值连城的羊脂玉。
那可是我爹在我弱冠时送我的,这些足以让你以及你那个……夫君在青县安稳富足的生活好几辈子了,你觉得怎么样?”
“弱冠之礼,我可不敢要,这银子,还是自己赚来的才有意思,而且这白叠子,如果真的能在青县大卖,有多少人可以在冬天免于受冻。”
徐娇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看不出徐姑娘还有一副济世救民的菩萨心肠。”林奎挑挑眉,看向徐娇娇的眼神愈发好奇,他再次出声问:“你对于白叠子如何卖出可有计划?”
“我只想和能做主的人聊生意。”徐娇娇淡淡瞥他一眼,顿时把林奎噎了一下:
“额,你也可以和我说一说,我虽然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吹吹我爹的耳边风,多给徐姑娘说说好话,虽然我爹对我很是严厉。
但不论怎么说,他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其实很希望你可以做成这笔生意,最好让他多赔一些。”
这话倒是把徐娇娇逗乐了:“那可是你家的生意。”
“那有如何,我迟早要败光他的生意,让他变成穷光蛋。”林奎捏紧拳头,提起他爹来,总是又爱又恨的复杂的眼神。
“你真是你爹的好儿子,那你与我说说你爹的喜好,我争取把这桩生意拿下,为你的梦想再添一把助力。”
徐娇娇来了兴趣,知己知彼,才能再关键时候成功拿下生意。
“我爹这个人,素来是长的丑,想的美,只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他才会赚,而且他还是个趋炎附势的人,经常把我家的珍宝往县令那搬……”
他越说越激动,可徐娇娇却听的直抽角,这还真是亲儿子,好的一句话没夸,坏的抖搂出一筐!
“最重要的是,我爹那个人,要是想做成生意,靠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的,你没权没势,我爹就算见了你,也不会跟你做生意的……”
他意犹未尽的说完,一转头就看到那女子的头早就一点一点前后摇晃,不知何时,她早就熟睡了去。
他只能无奈摇摇头,拉起自己的衣襟遮住嘴,抱紧双臂也阖上了双眼。
水面上停泊着的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船只,白帆如云,水鸟绕桅,难的就是如何从这么多的泊船中找到回淮州的船。
为此,她还不惜花了半吊钱向一监工打听。
“现在回淮州的船只只有林氏的船,喏,在船头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上绘有林氏图腾的就是林氏的船,但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尝试了。
改坐马车吧,最近林氏发生了一件大事,听说他们的公子,不见了,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林氏的霉头。”
监工点点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的分量,指着远处一脚夫上上下下搬货的船说。
“请问林氏的公子叫什么名字?”一听林氏,徐娇娇心下顿时起了几份波澜,她立马问。
“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这林氏公子名叫林奎,是林家唯一的儿子,林老爷可宠的不得了。
可惜,这林奎公子是个不成器的,只流连青楼,被那花魁迷的昏了头,现在失踪了,林老爷可急的不得了。”
监工边说边叹气,徐娇娇眼中闪过一分笑意:“您口中说的那位花魁是不是叫青慕?”
“你怎么知道?”
“传闻青慕姑娘美貌动人,谁不知道?”
监工很好奇,徐娇娇这下确定,林奎确实是林氏的公子。
她找准了林氏的船,就回到林奎身边,蹲下身,把他的衣襟从脸上扯下来:“船,我找到了,这次保准你舒舒服服回到淮州怎么样?”
“舒舒服服回去?”林奎满脸不可信,徐娇娇只把他搀扶起来,“对的,只要你亮个相就好了!”
“?”林奎满脸诧异,怀疑的看着她。
直到俩人来到一艘正在卸货的大船前,看着那桅杆上挂着的红灯笼上画着的熟悉的图腾,林奎有些热泪盈眶。
“我们林氏的船。”他顿感浑身舒畅,身体也不自觉站直,胸膛挺起,架子摆了出来。
二人一靠近,就有脚夫出声:“你们是什么人,不长眼吗,没看到我们林氏的船正在卸货?”
“你才不长眼,睁大眼睛看看,我是林氏的公子,还不快叫你们的管事出来见我?”
他破烂的衣袖也丝毫掩盖不住他趾高气扬的气势,脚夫一时被吓住,转身就往船舱里跑。
片刻,一身着粗葛麻衣的中年男人领着四五个壮汉大步走来,他的目光在俩人身上一阵穿梭后,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