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的冷光下,银乐游的脸色如同变幻莫测的天气,由晴转阴,他那支支吾吾的态度让刘海涛警官感到极度不悦。刘海涛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雷鸣般在室内回荡:“银乐游,你这是要自找罪名,还是你根本就是那个凶手!”
银乐游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急忙辩解:“不,我不是!刘警官,我确实和那个琉璃有所牵连,但杀人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
“那你和凶手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是谁吗?”刘海涛紧追不舍。
银乐游低下头,声音低沉:“我不清楚,我可能……最多算是个中间人。”
“中间人?”我插话道。
银乐游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带着一丝尴尬:“我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卖臭豆腐的小贩,另一个则是古董的中间人。我通常会介绍一些有名的古董给那些感兴趣的人,我的联系方式会在网上公布,然后通过广告宣传我手头的玉石、名画、首饰等古董,价格比市场上的要便宜很多。”
“所以你原本打算买下那个琉璃,再转手卖出去?但在那种地方交易,你真的能赚到钱吗?”刘海涛似乎捕捉到了某个关键点。
银乐游苦笑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其实那个老板,我们算是一伙的。他店里的古董都是仿制品,却挂着真品的招牌出售。不过那个琉璃确实不同寻常,一颗至少值几万,对普通人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仔细观察着银乐游的每一个微小表情,他的下颚、鼻孔、眉毛,甚至双手都异常平静,看起来并没有说谎。我悄悄地发了个信息,让赵富贵和夏侯去核实一下,同时我们继续询问关于琉璃的事情,银乐游也都一一作答。
在讲述他的生意时,银乐游显得异常兴奋,甚至还试图拉我们入伙,但遭到了我们的冷眼。当他意识到我们对此并无兴趣时,他显得有些失望:“我知道你们不喜欢这种赚钱方式,但我并没有违法,就算有人用高价买了仿品,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没眼光。”
“你错了,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罪,我们随时可以起诉你。”我冷冷地回应。
“别这样!我只是为了赚点小钱,我家里还有老小要养,如果我进了监狱,他们怎么办?”银乐游突然情绪崩溃,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委屈,仿佛是我们在欺负他。
这一幕让外面的警察都感到惊讶,他们走进来询问情况。我和刘海涛解释了一番,然后决定暂时离开这个让人不安的审讯室。来到走廊,我们仍然感到一阵寒意,银乐游的哭泣似乎太过突然,就像个孩子一样。
刘海涛却认为这可能是银乐游故意为之,为了引起别人的同情。
在夏侯的细致侦查下,真相终于浮出水面。银乐游,这个看似可怜却行径恶劣的商人,原来一直在暗地里经营着不法的勾当,累积了丰厚的不义之财。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罪,无论他如何装可怜,法律的审判是逃不掉的。
我让夏侯去处理后续事宜,同时要求银乐游交代他所卖出的清单。银乐游支支吾吾,说他贩卖琉璃的次数多得数不清,哪怕是最近一次,也有好几起。
我们通过排除法,锁定了三个嫌疑人。一位是嘉泽设计公司的女老板贰傲柔,一位是明星鞋厂的老板眭高寒,还有一位是艺术家唐斌。我们当时都倾向于认为唐斌的嫌疑最大,毕竟,死者的死法太过艺术,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这位艺术家。
在前往唐斌家的路上,刘海涛向我分析说:“根据死者的情况,唐斌很可能是那种表演型人格。”
“哦?你对这种名词也有所了解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了,表演型人格是16型人格中的一种,也称为ESFP型。E代表外向,S代表实感,F代表情感,P代表依赖。”刘海涛解释道。
“如果有人总是情不自禁地唱歌跳舞,那么他们很可能就是表演型人格。这类人喜欢沉浸在当下的兴奋中,希望每个人都能如此。他们擅长激励他人,给予他人鼓励,在这方面,没有其他人格类型能与他们相媲美。他们喜欢的职业领域包括教育、社会服务、健康护理、娱乐业、商业、服务业等。”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类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善于交际,但实际上内心非常孤独,所以他们总是制造各种引人注目的特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我接着问。
“没错,就像凶手杀人时故意挖掉眼睛,换上价值连城的琉璃一样。他们希望让环境尽可能友好和愉快。表演型人格的人能够采取社交和轻松的态度,用它来让其他人参与到需要完成的实际任务中。表演型人格的人越是自由,结果就越好,只要他们知道目标是什么,在充满活力、忙碌的工作环境中,没有比这更好的性格类型了。”
“听你这么一说,如果他把这种杀人方式也看作是活力、忙碌的工作,那他肯定会再次作案吧!”我若有所思地说。
“没错,我们还不知道他的杀人动机呢!”刘海涛点头赞同。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两人,我和刘海涛,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来到了唐斌的家门口。这家伙,据说在艺术界小有名气,如今竟住在一幢色彩斑斓的豪华别墅里,仿佛是童话中走出来的一般。
我们站在门外,眼前所见,无不透露着艺术的气息。墙壁上,树木间,到处是斑斓的颜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位艺术家的画笔所点缀。我忍不住和刘海涛对视一眼,心中暗想,这艺术氛围,也太浓厚了吧!
我按下门铃,却只听到门内传来一阵沙沙的怪声,仿佛有人在地上拖着报纸或稻草。我们等了片刻,却无人应门。我再次按下门铃,这次,铃声似乎终于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门缓缓打开,一个满身沾满颜料的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左手提着水桶,右手拿着画笔,一头乱发,满脸胡茬,看起来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世外高人。他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两位?找我?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啊!我还在忙着呢,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关门了。”
我连忙阻止了他关门的动作,同时出示了警官证:“唐先生,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谈谈。”
他瞥了一眼警官证,似乎有些惊讶:“哦?警察?有什么事?我正在画一幅画呢。”
我们这才注意到,庭院中,一位少女正羞涩地坐在草地上,她身上只披着一块画板,看到我们,她急忙用画板遮住了自己。刘海涛的脸瞬间红了,我轻咳一声,对唐斌说:“唐先生,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讨论,希望你能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
唐斌虽然不耐烦,但也不想和警察作对,于是让那位女模特先上楼换衣服。随后,他带着我们来到了宽敞的大厅,让保姆为我们沏茶。他一边挑着舌头,一边问:“警察找我,有什么事?”
我拿出了一张琉璃的照片,放在他面前:“唐先生,你见过这种琉璃吗?”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如果他心中有鬼,看到这琉璃应该会露出马脚。然而,唐斌却显得十分自然:“琉璃啊?我平时喜欢收藏古董,最近好像买了一串佛珠,也是琉璃做的。”
我心中暗自思忖,这位艺术家,或许真的与我们要找的线索无关。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在了一片宁静的植物园里。然而,这宁静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赵富贵的声音急促而紧张:“组长,文艺学院又出事了,植物园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我心头一紧,文艺学院,这个名字最近怎么总是和不幸联系在一起?挂断电话,我立即和刘海涛调转方向,直奔文艺学院。
到达现场,植物园已被封锁,警戒线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赵富贵和夏侯已在那里等候,他们指向了案发现场——一处树木掩映的地方。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一具女尸被囚禁在水泥柱中,仿佛古代的刑罚,令人不寒而栗。谢润之和黄泽花也匆匆赶到,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起案件的重视。
死者大约35岁,脸色苍白,沾满了泥土,身体被束缚,整个人被厚重的泥土包裹,仿佛被大自然遗弃的艺术品。要将她解救出来,必须将周围的泥土敲碎。
赵富贵和夏侯拿起锤子,一下下地敲打着,沉闷的敲击声在植物园内回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泥土终于开始碎裂,哗啦啦地落下,我们小心翼翼地准备接住即将倒下的尸体。
尸体被泥土覆盖,厚重而压抑。我注意到死者的眼睛,这一次,没有琉璃的璀璨,没有被挖出的空洞,只是一双完整而平静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安详。
这起案件,似乎与之前的琉璃命案有所不同,但同样充满了谜团。我和刘海涛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又将是一场艰苦的调查。而文艺学院,这个曾经充满书香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悲剧的发源地。
在那个被泥土覆盖的尸体面前,我仿佛看到了一具沉睡在古坟中的干尸,凶手的手法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向我们展示他的艺术。这次是泥土,上次是琉璃,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黄泽花轻声说道:“死亡时间大约是12小时,死因是窒息。”她用扩口器从死者口中挖出了大量的泥沙,那一幕让在场的警察都感到了一丝不适。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尸体清理干净,但死者身上并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脖子上的瘀痕。这次的杀人手法似乎与之前不同。如果不是发生在同一个艺术学院,我几乎会认为这两起案件毫无关联。
死者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但很快就有围观的同学和教授认出了她——她就是和之前遇害的宋俊名一样,是这里的教授,名叫溥山萍。
我立刻让赵富贵等人去调查她的人际关系,心中不禁怀疑,这位女教授是否也像宋俊名一样,名声不佳?
正当我们在现场忙碌时,一个悲伤的女人突然冲进人群,看到女死者的模样,她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山萍,你怎么就这样走了?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靠近那个地方,学院后面的森林里住着一个红鞋魔女,是她夺走了你的生命!因为那天我亲眼看到你们走进了那片森林!”
“红鞋魔女?”我听到这个女人的话,心中不禁一惊,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对这件事有所耳闻,尤其是几个女生,她们立刻议论起来。
“不会吧?难道学校里流传的新闻是真的?”
“我也听说过,很多年前,有个叫南宫语寒的女生在校园后面的森林里自杀了。从那以后,每年都会有一个女生离奇死亡,她们都是曾经走进森林的人,被发现时都在同一棵树下。”
我走到那个哭泣的女人身边,她就是死者的表姐,两人关系似乎非常亲密。当她向我讲述溥山萍的事情时,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悲伤:“我早就劝过她,不要和宋俊名去那里,但她就是不听,还说只要是俊名喜欢的,她都不在乎!”
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宋俊名的名字总是伴随着轻蔑与不屑。他那风流倜傥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玩世不恭的心。他游走于校园,如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却不知有多少花朵因他而凋零。
"你可曾听说宋俊名?" 我轻声问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那个风流才子?" 对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他可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女教授和女学生们都对他趋之若鹜,却又有几个能逃出他的掌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