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咱们暂时还不能走,不过柳枝,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姐姐就能带你离开这里了。
我们也不会再住那漏风的房子,不用再吃粗面窝头,也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了。再给姐姐一些时间好不好?你乖乖的听话啊?”
“好……那就听你说的那样吧。”柳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低垂着的头算是答应了。
“对了,柳枝,这几天我不在,你过的好不好呀?在这里有人欺负你吗?吃的饱不饱?”
为了不再提起那个话题,江颜索性转换了两人之间的话题。
“吃的饱。”柳枝果然就中了招,注意力转移后就忘记了要与回村的事情。
“我这两天吃的可饱了,而且有青烟姐姐给我站台,所以不管是谁,都不会欺负我。
青烟姐姐还给我拿来了好多的白面馒头,还有好多好多的腌肉,青烟姐姐还把她的果子给我吃,她对我可好了。”
柳枝是个小孩虽然不明事理,但是谁对他好,他心里都和明镜一样清楚。
江颜感觉现在这样就像接自家儿子放学回家一样,孩子事无巨细的汇报在学校里的情况,说着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也让江颜不安的心沉稳下来。
这样的生活才叫生活嘛。
那什么棺材板,洪涝,简直是人间炼狱。
……
“青烟,谢谢你了。”
等青烟从前面的院子忙完来配院的时候,江颜已经安顿好了柳枝,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身子,将之前在马车上弄脏的裤头和殷珩牌“卫生棉”都清洗干净了。
拍着青烟的肩膀,笑嘻嘻的朝她道谢。
“啊?谢我什么?”
“我家柳枝给你添麻烦了。”
“王妃,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生分不少?你快来看看我的脸吧。”
青烟喜滋滋的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又凑到江颜的面前。
“快看快看,有没有发现什么?”
她脸上的痘印明显淡了许多,往日的红痘痘也都消失不见了。
江颜自然是发现了的,但却故意逗弄她,蹙着眉头:“没啊,我要发现什么?”
青烟是个单纯到不行的女孩,听此立马就嘟起了嘴巴,一张粉圆的小脸像个大苹果一样。
“你就没有发现我的脸光滑了很多吗?王妃,这可都是你膏药的功劳,所以我帮你照顾柳枝,是理所应当的啦。
再说,柳枝也特别乖,还帮我干活呢,重活还抢着干,说自己是个男人,呵呵。”
江颜拍她的手重重的揉了一下她的肩膀,眨了眨眼,“那我就大恩不言谢咯?”
青烟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一样聒噪了几句话后,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身将先前拿进来的一个木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王妃,这是于青姐姐吩咐我给你带过来的。”
江颜狐疑的看过去,“啥东西啊?”
青烟看了她一眼,满脸都是羡慕。
“哎呀,爷对你可真是好,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样的福分呀?”
“啥?和他有什么关系?”江颜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青烟却抿唇偷笑起来。
“诺,快喝吧,这是一壶生姜糖水,于青姐姐亲手熬制的,说是爷吩咐了给你的。还有这些,都是于青姐姐给你备好的棉条,王妃你是不是来葵水了呀?”
葵水?
这个词让江颜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对啊,就是它啊!之前脑子就像短路了一样,怎么都想不出来。
可是……这殷珩怎么就这么好心?
又是生姜红糖水,又是棉布的?她在青烟拿出来的物件里翻找,看到那淡白色,绵软细厚的一沓棉布时,眼睛都惊呆了。
这东西在这个年代那可是相当高贵的东西了。
感觉心口跳的剧烈,她转眸对上青烟的眼睛,“余大姐给你这些,她就没有说什么?”
青烟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她,“说什么?于青姐姐人很好的,怎么会说什么呢?况且是爷吩咐的,她能说什么?”
算了,和这个单纯的姑娘说不明白。
江颜露出一个满是谢意的笑脸,“没什么,替我谢谢你于青姐姐哈。”
青烟感慨良多,“王妃,我去年就来了葵水,虽然也有草纸,但还是习惯用草木灰的……那个容易还方便,谁能像你这么奢侈啊,爷真是偏心……
这棉布可都是大内御制的,在府里都只能供给王爷如厕用,你看看……这软乎的摸都不舍得摸……”
说道这里她突然眨巴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兴奋的凑了过来。
“王妃,你是不是真的和爷……那个了?”
江颜将这些东西收下,拿着那一壶红糖水也没有客气,按照惯例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后就灌了下去。
听青烟这么一说,差点喷出来。
“哪个?”
“哎呀……就是……困觉……”青烟说的实在,脸上却闪着绯红。
“青烟啊,你小小年纪的跟谁学的?”
放下手中的壶,江颜轻轻拍了拍青烟的肩膀,没有向她解释。
原因只有一个,青烟的嘴就仿佛村头的喇叭,不管什么话到了她嘴里,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
她甚至不用脑袋想都可以猜到,明天自己起来,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婢女就都会知道,爷偏心给她备了红糖水和棉布了。
“王妃,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听说那宁王特别喜欢长相清秀的男孩儿。
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听人说,这宁王府里除了宁王妃以外还有上百个侍妾和几十个小官儿。”
“啊?我的妈呀!”
这一回江颜是真的吃惊了,感情这宁王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
怪不得她先前见到他看他那气色就像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了的男人。
啧啧啧,那么多的小官和侍妾,不搞坏掏空身子就奇了怪了。
但转头一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又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如今朝廷对储位的争夺那么的紧张,这宁王如此怎么能分得天下?
一个连自己私生活都不能自律控制的男人,又怎么能管理好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