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浑身的汗和淋了大雨一样湿透了,头发湿透了,额角上那伤口就更加恐怖起来,这才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躺在殷珩雕花大床上,满意的舒了口气。
酸、痛、软、疲,哪里都不舒服。
瘫软着身子,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
“呼……可算是没事了。”
她感叹着,这会殷珩去了净房还没出来,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屋顶,喘着气。
一会儿他回来了,会不会要宰了她?
她这么想着,虽然胃里已经清空了,但这药效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身上依旧一阵阵的发着热,心里还发着骚,迷迷糊糊间,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香袭来,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头顶。
迷离的睁开眼睛,她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
“闻着好香啊,看来你这是洗干净了,只是你这脸色怎么这么臭啊,难看死了,来是人情去是债,这回我又欠你银子又欠人情的。快仔细盘算盘算,你就会觉得自己成为了土豪!”
“起来!”殷珩冰冷的看着她,面瘫似的没有表情。
江颜两个眼睛都睁开了,全是笑意。
“嘿嘿,看把你气的,你现在是不是非常的愤怒?非常的痛心?但是呢……是不是又恨无能为力?”
她这会心里像猫抓一样,额头上也刺痛着,其实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可说几句气人的话,还是可以应付的。
“爷啊,我今儿就是给你上一课,这节课的主题就是……君子斗智不斗力,明白了嘛?”
殷珩眯起眼睛,还是那句话。
“起来,赶紧从我的床上起来。”
“干嘛?趟你床上不行吗?你又不会少一块肉,那么小气。”
“你身上很脏很臭啊。”殷珩脸上冰霜又多了一层。
“脏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其实折腾了这么一遭之后,江颜是真的没有多少的力气继续和他斗嘴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货明明已经气的头顶冒烟了,还要故意装着高贵的样子,她心里就越想恶心他。
“哎呀,本姑娘今天花的这几百两,可真是值。”
偷偷看着他的脸,她的语气极为讨厌。
嘴上虽然还犯着贱,但江颜心里却觉得这货真的很够意思。
虽然他整天跟个讨债鬼一样的和自己要钱,讨厌是讨厌了一些,可在刚才那么难受的关键时候,他虽然不愿舍身救她,但却愿意把老皇帝赐的‘七巧护命丹’拿出来给自己用。
就凭借这一点,这样的男人,还是相当可以做好兄弟的。
心里寻思着,看着他还是一副臭脸,她越来越幸灾乐祸。
“我走不动了,借你的床睡一晚?”
她说的理直气壮,可这话一出口,殷珩还没表态,那打扫房间的于青表情却一阵僵硬,扫地的手明显抖了抖。
江颜余光往她那一瞄,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心思?
原本她是不愿意与于青这种为了一个男人的女人较劲的,可因为先前有了醋洗脸这事儿,她心里对于青大姐生出了好些嫌隙。
江颜现在就是小心眼发作,态度上也就有了质的转变,故意在殷珩那磨磨唧唧,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她不爽了,江颜才“特别不好意思”的笑着看她。
“那啥,余大姐,今儿王妃给你添麻烦了,所以先前答应给爷的那二百两银子里,至少得有五十两是给你的,回头你记得让爷分给你啊,可千万别忘了这么大的事。”
她一脸的认真,认真的装疯卖傻。
殷珩整个高贵王爷的姿态,一脸冷冰冰的,看的江颜心里很爽。
小样儿,我不气死你?
之前撞破的脑袋,大概是疼痛感过去了,除了麻木以外就是有点发晕,她让青烟给她缠了一圈网布,喝完了汤药后用眼风扫着殷珩。
发现殷珩没有看自己后,就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还顺手扯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整个就是鸠占鹊巢的样子。
闻着余大姐刚点上的熏香,淡淡的幽香,只觉得甚是好闻。
半眯起眼,似乎就要睡过去了。
殷珩一脸铁青,冷冷的薄唇微抿,似乎就要发作。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想笑。
想了想之后,似乎是良心发现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害怕真的惹怒了他,比较她现在还得靠着他这个大山来对付纳兰乐南呢。
心里暗暗想了想,为了不让他下不来台,不要得罪太过,所谓“给个巴掌给个枣”。
“好了好了,爷,您就别老摆着个臭脸了。我走,我走还不成吗?哎呦,真是难受死我咯。”
江颜边说边懒洋洋的爬了起来,她倒是真的有气无力,不是装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又捂着自己的喉咙,还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像下一瞬就要晕过去的小样儿。
殷珩冷冷的扫了过来,那眼神看的她心里一阵发毛,声音冰冷。
“别走了,今晚就睡这吧,床宽敞。”
哎呦喂?这丫的反戏弄了?
向来习惯戏弄别人的江颜,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有点不适应被别人戏弄。
“额……没事儿,没什么,就是得麻烦余大姐再送我一程,我哪敢再叨扰爷休息?”
一直垂手站在一边的于青,听了她这话,哪里会不乐意?扯了嘴角就笑起来,温温柔柔的拿了个披风,款款的就走到床头,准备给江颜披上。
却没想到,殷珩黑眸一剜,冷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许扶,就让她睡在这。”
“可……”于青咬了咬自己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回过头问道:“爷,那您睡在哪儿?”
“爷自然也睡这。”殷珩回答的轻松自在。
江颜心里清楚这货是和她对上了,料定她是个只能打嘴炮的主,不敢与他真的睡在一起。
可于青却不这么想,在她的心里,自家爷对江王妃的包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已经完全超越了她对他的认知,一次次挑战了认知的底线,因此她完全相信他两会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