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尤一脸奇怪的看向宋柯凡,他怎么变矮了?
宋柯凡也注意到了安尤奇怪的目光,他有些无奈的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安尤。
安尤一看那盒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和那个中年男人打了起来,然后不知道为何房子突然镂空,快摔下去的时候我把烟丢了上去。”
宋柯凡面色有些凝重,他看起来呆呆的,但说话逻辑思路都非常清晰。
“尤姐,这之前我和烟使用了这个盒子里的糖两次,第一次开出来是一堆内脏,第二次开出来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是他们死于欺骗。”
“我当时有了两种猜测,给我们的发条娃娃的人会说带来好运,但实际并没有,而是将我们杀死,这是欺骗。”
“第二种欺骗孩子,但他们结果还是死了。”
安尤先宋柯凡一步说出了答案,宋柯凡点点头,他不感到意外。
尤姐要比他经历的和义世界多的多,她很快就能想到那个发条娃娃和孩子有关。
“这下就说的通了。”
安尤一直不清楚采生和发条娃娃到底有什么关联,现在将宋柯凡所说的线索加上,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新型拐卖儿童的诈骗手段,”
采生在很早之前是用来祭鬼,但流传至今变成了另一种模样,是将孩童的身体残害,变成一种很难令人想象的畸形,让人认为天生缺陷,产生怜悯对其施舍。
但早就被挖走各个器官的儿童本就活不久,他们就像那发条娃娃,生命的长短是看拿着它的人更它上了多长时间的发条,发条上的时间久,他们活的时间也够长。
安尤知道这是和义世界给那些现实惨死孩童的一种比喻,现实的他们应该是受人贩子的控制,生命的长短也掌握在了人贩子的手里。
许愿一脸懵的戳了戳云颂,“颂....颂,你叫什么来着,他们说的啥?”
云颂就知道她会将自己的名字忘掉。
“宋未名。”
许愿只记得颂,无论云颂告诉她多少遍,许愿也只记得颂。
而且许愿或许哪个颂都不知道。
“你这名字可太奇怪了,宋没有名字。”
许愿不知道那是云颂专门为她准备的名字。
“尤姐,烟在上面真的没问题吗?”
和义世界没有出现变化,宋柯凡知道事情不止是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白茹烟一个人在天台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对了!那个鬼......”
宋柯凡还没有说完!一个身影突然落到蹦床上!
“烟!”
他一眼就认出了白茹烟,他刚想上前被安尤抓住!
“别过去!她失控了!”
宋柯凡这才注意到白茹烟的身边跟着掉落下来许多一模一样的人头,一模一样的身体,各种各样的残肢断臂。
甚至放在那里为了用来缓冲的蹦床都无缘无故的从天上掉了下来无数个。
“烟!”
眼看蹦床就要砸到白茹烟!宋柯凡立刻催动藤蔓将她拉了出来。
然而!
下一刻藤蔓也出现了无数条,一同朝宋柯凡刺了过去!
安尤眼疾手快!掏出匕首快速割断藤蔓!
附近的同学都被吓的尖叫出声,连滚带爬的逃跑,许愿也吓呆了,被云颂一把拉过护在身后!
“烟!”
宋柯凡根本不管安尤的阻拦,直直的朝白茹烟跑了过去。
“宋柯凡!”
安尤来不及拽他,恍惚间瞥见了时厌。
几乎是一瞬间安尤就掐住了时厌的脖子!
“你对她干了什么!?”
“反正我.....已经...死了,再死一次也....无妨。”
时厌被掐的喘不过气,他一时觉得有些可笑,鬼也会痛吗?
安尤一把甩开他,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我不杀你,你是这个世界离开的钥匙对吗?”
时厌自嘲般的笑出声,安尤还是和他当时见到的一样聪明。
他看向白茹烟,眼神中闪过冷漠。
“你以为她是你的好伙伴吗?她在养鬼,和我那恶心的父亲一样!”
“我都死了,他都不肯放过我,偏要杀死那些孩子用来滋养我为他所用!”
“他毁了我的人生还不够!还要在我死后打扰我清静!”
“她也一样!根本不尊重死者!她有问过死者的意愿,就滋养不让她转世吗!”
“你懂什么!”宋柯凡咆哮出声,他好不容易靠近到白茹烟的身边,又被突如其来的复制品打飞出去。
“你懂什么......那是她的姐姐!那是她最重要的人!你父亲那是混蛋,你凭什么把你认为的和别人的联系到一起!”
他再一次靠近白茹烟,藤蔓周身环绕,找准时机,打晕了她!
宋柯凡心疼的紧紧的将白茹烟抱在怀里。
看着安静下来的白茹烟,晏温抬抬手将所有蹦床销毁,虽然白茹烟复制了,但本质还是她创造的。
被踩在安尤脚下的时厌突然笑出声来!
“姐姐?姐姐怎么了,姐姐不也一样死......!”
藤蔓的尖端突然朝着时厌冲了过来!如果不是安尤反应迅速将时厌薅起,他就再被开瓢了。
安尤一巴掌抽在了时厌的脸上。
再不制止这个疯子,一会儿就是三个疯子!
看到安尤一巴掌打在了时厌的脸上,宋柯凡冷静了下来,他搂紧白茹烟,动作温柔而小心。
宋柯凡眼中满是心疼,混乱中眼睛被打到了地上。
看着呆傻的他,难道在脸上看出来成熟感。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瓶小巧的药膏,轻轻拧开瓶盖蘸取一些药膏,用指尖轻柔地涂抹在白茹烟脸上的伤口,动作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时厌看到这一幕更是不禁冷哼,换来的是安尤的又一个巴掌。
“哎呦喂!别打了!”
“把我打死了,你们谁都别想出去!”
看着宋柯凡对白茹烟的温柔细心和白茹烟拼死守护她姐姐甚至不惜被和义力量吞噬,他心里莫名酸涩涩的。
“都死了的人了再死一次用能怎……别打别打!她姐姐没事!”
“她姐姐不属于这个空间!我伤害不到她的,谁知道提她姐姐,她反应那么大,甚至异能都失控了……”
安尤停住了要打他的手。
“为什么你死了?”
时厌轻轻叹了口气,推开安尤踩住他的那只脚,起身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面容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藏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
他低头沉思,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这个你要从我入学那阵子说起。”
那枯朽的面貌突然变幻起来,层层剥离,最终展现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那张脸,许愿一眼便认出,正是当年跳楼自杀的那个学生。
“我爸是个酒鬼,他经常殴打我妈,嫖赌毒他一样没少。”
安尤看向时厌,他的眼中,残留着生前的悲伤与不甘。
“我的爸爸呢,他自己没本事,自己过的混沌不堪,却又想着要一个能顶天立地的好儿子,为了就是亲戚面前的面子。”
“然后就搞偏方,搞这个搞那个,他甚至听信人贩子拐卖小孩!”
时厌越说越气,安尤也听明白了。
时厌的父亲,或许就是那个拿着发条娃娃的中年男人。
他听信人贩子的话,认为人贩子给的发条娃娃可以转运。
他就无数次的跟人贩子谋取发条娃娃。
“他嫖赌毒,早就神智不清了,那群人耍耍手段他就信了,真的以为可以转运,无数次的和那些人用孩子做交易。”
而那些人贩子将幼童变成奇怪的残疾人和怪物博取同情要钱。
甚至剥开那些孩童的身躯取出器官卖钱。
酒鬼信以为真将无数的发条娃娃送给儿子,正值高考的儿子受不了父亲这样摔碎娃娃,和父亲闹掰。
“可我不知道那是用生魂造的娃娃,我是异能者啊。”
因为时厌是异能者,被残害的儿童每天都会把他拉进和义世界。
因为他们被残害是因为时厌的爸爸要给时厌转运。
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就建立了起来。
给谁转运,那群死去的孩子就要杀谁。
“后来,我遇到了你和你爸爸,那天你应该是刚入学吧?安世泽他很早就死了,领你来的那个安世泽也不是活人。”
“我跳楼的时候,恰巧进入了那个和义世界,你恢复那里再出来当然会摔死。”
“我可真是倒霉,被亲爸折腾的去死,又被那破和义世界折腾,出来了死了还要被他祸害。”
时厌的身子一点点变得透明,他看了看那盒糖。
“啊……其实异能者很少会再消散的。”
“我答应她,下次见到她还给她一盒糖的。”
“可是她被那老混蛋带走做发条娃娃了……”
“也被我自己摔的粉碎……”
时厌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众人们的一阵沉默。
他死了。
又一次死亡了。
突然,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身影微微颤抖,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已经掉落在地,摔成了无数碎片。
是那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