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抬手恭维道:“陛下昨夜一举斩杀十几个贪官,此举颇有先皇风范!陛下日后定当名扬青史!”
荀浓绮伸舌舔舐下唇,眼睛微眯。
这人往日催她去后宫最积极,给她准备男子也积极的很,想起最初她不知情况,花钱从婢侍那买来的消息,此人风评一般啊。
尚书是知晓荀浓绮旨意最早的人,昨日的旨意,荀浓绮起了诏书直接拿给锦衣卫头子,让其行动。
经过她手,十几个死尸怕是变成几十个。
这人手下的官员可不少。
荀浓绮手中的茶水彭的在她面前碎开。
茶水打湿尚书的鞋袜,章咏没想到荀浓绮陡然发难,扑通一声跪下,肥胖的身躯都抖了抖:“陛下息怒!”
荀浓绮看着她惊恐的肥肉颤抖的脸,嫌弃的移开视线。
这人一看就纵情声色,平日没少去秦楼楚馆。
荀浓绮把目光移到徐瀚泽身上洗洗眼。
“息怒?哦?尚书是觉得自己何处惹孤烦躁了?”
荀浓绮扔出茶杯后,重新背靠椅子上,金碧辉煌的椅子铺上厚实柔软的狐裘,又软又舒服。
让荀浓绮整个人都透着慵懒。
尚书心中闪过万千,虽心中笃定即便荀浓绮手上取得什么,也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可冷汗还是渗透出来。
章咏疯狂摇头,没一点形象大喊:“陛下!臣不知!臣兢兢业业大半辈子问心无愧!”
站在她身后的薛郎中,眼底不耐,废物,只是随便被吓吓,就这般没用的模样,平日里那嚣张模样还以为她多厉害。
荀浓绮扫视一圈这里的人,这些都是先皇留下和先皇逝世时招上来的新秀。
这些新秀大半都是被提拔上来的,又水又贪,加上原主在时的两年,选上来的人更是没几个可用。
整个朝廷百来个官员能用的是只怕是不到五分之一,剩下的此刻身子都在发抖。
想来是昨夜被锦衣卫的故弄玄虚吓破了胆子,后半夜时刻担心会不会被锦衣卫破门闯入。
荀浓绮暂时动不了章咏,这人胆子小,平日里干了什么警惕的很,手中足矣让她一命呜呼的证据还不够。
不过听闻这人私下对自己不满的紧啊,年纪大了,心是越发的狂。
荀浓绮笑了一下:“爱卿这么紧张做什么?孤又没说甚,这般模样可是心虚不成?”
章咏依然疯狂摇头,言辞恳切的让荀浓绮心中默默给她配乐,这么好的演技去现代那个最佳新人奖肯定没有问题。
“陛下!老臣只是惶恐担心陛下听信谗言!离间了陛下和臣!”
荀浓绮摆手:“行了,大殿之上成何体统?你既身为尚书,对百姓状告竟一点不知?岂非渎职?”
渎职的罪名可就大了,但又比章咏犯的其他的要小不少。
章咏吐了一口气,手没那么发软,只是声音更大:“陛下明鉴!臣一心为名,以万从霜为首的宵小干的混帐事也略有耳闻,可还不等臣行动,陛下就出手了啊!臣实在是没有机会?”
“嗤,行吧,既然爱卿有此心意,孤也不好过多苛责。”荀浓绮伸手把玩自己的发尾:“孤此处少杀了三个官员,这三人贪污孤的国库万两白银。”
“孤病了许久,许多事头晕眼花看不真切,众臣的心意,孤想趁这个机会重新看看,余下三人,谁先押送到孤的面前,这白银万两孤便赏了,加官进爵也未曾不可。”
荀浓绮说着看着下方的人蠢蠢欲动,窃窃私语,眼中笑意闪过:“若是俩月以内,这三人还在孤的朝廷上,总爱卿可就个个捂好帽子,国库损失的万两白银,也便从你们身上补回来。”
荀浓绮指尖一伸,随着说的话,一下一下点在前排几个穿着红袍的人身上。
那几人瞬间心知肚明,荀浓绮一定知晓些什么,此举是试探也是给她们的机会。
“陛下此举简直胡闹!”
荀浓绮和徐瀚泽的目光一同落在开口的人身上。
开口的是左丞相郝璇子。
荀浓绮眼睛亮了亮,正瞅没机会和她谈谈呢。
见开口的是郝璇子,原本正准备给荀浓绮打辅助的徐瀚泽重新回眸。
“孤的左丞相,对孤的提议有意见?”
郝璇子刚想开口,荀浓绮眼睛一弯:“有意见也给孤憋住,否则孤抄你九族。”
郝璇子又想开口,荀浓绮继续说:“你大可试试孤敢不敢。”
陛下此番行径本就是胡闹,其他人没人敢说,自己却是开口要说一说。
宋心菱手中的剑出鞘,郝璇子眼睛都瞪圆了,没想通自己的好友居然真的会对自己出剑!
宋心菱偏头,不和她对视,她昨日可是回信给了陛下,不论是谁今日反驳陛下的话,都配合陛下镇压。
其他有意见的见左丞相开口,被陛下和太尉如此下面子,都识趣的闭嘴。
“除了赫大人还有谁有意见?举手给孤瞧瞧?”
这话一出,无疑是警告,谁敢开口?
“既然都无异义,下朝,左丞相和太尉留下。”荀浓绮起身朝两人招手,随后自己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众人俯身恭送陛下,还算平静的表面注定浪潮汹涌。
徐瀚泽跟在之后走进御书房,徐瀚泽的手心冰凉,抬眸一瞧,雪粒子飘飘洒洒的落下。
再过两日,这雪就能遮了御花园红梅的色彩。
荀浓绮一进御书房长吸一口气。
头发上的雪粒子化成水,荀浓绮伸手捏了捏冰凉的耳垂,她说方才在殿内怎么觉得冷,原来是下雪了。
徐瀚泽进屋的时候,郝璇子和宋心菱一人一边行径分明。
宋心菱偏头看郝璇子欲言又止,郝璇子鼓着气不去看她。
像小学生被留堂的两人,在荀浓绮面前耍小脾气。
荀浓绮看着想笑,真有童心。
郝璇子率先开口:“不知陛下唤臣来此何事?”
荀浓绮掀开眼皮先瞧着进来的徐瀚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