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比试

　　韶修竹的指尖顺着鳞片的逆向，微微用力，一片小拇指，指腹大小带血的鳞片便落在手心。
缠绕在手上的蛇身吃痛，缠绕的更用力，蛇信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蛇的瞳孔阴冷，注视韶修竹。
韶修竹和它对视。
“这蛇的眼睛……”韶修竹眨眨眼，露出残忍的笑：“和小陛下的瞳色有点像啊。”韶修竹带血的指尖触碰到蛇的瞳孔。
韶修竹轻轻摸了摸，捏着七寸的手加重力道，它挣扎的厉害了些，即便这样，韶修竹也没杀了它。
就这样杀了它，今夜的乐子岂不是没了？
韶修竹转动手腕，审视蛇身上的鳞片。
选来选去，韶修竹伸手拽住蛇腹部侧片的一片鳞片。
这片好看。
韶修竹又拽下一片。
等手心的鳞片足够串成手链，韶修竹看着身子发软，瞳色黯淡的蛇瞳，眉头微皱，有些苦恼。
不像小陛下的瞳色了。
韶修竹可惜的用力。
被折磨半个时辰的蛇，被拧断了蛇头。
韶修竹从树上下来，他的手中可没有做手链的工具。
不过没关系，他记得不远处，有个村落……
荀浓绮派出的人很多，可不论是徐瀚泽还是韶修竹没有人寻到他们的身影。
直到又一封信出现。
利馥眉头紧皱，她用帕子隔着拿着纸皮信走到荀浓绮身边。
荀浓绮正皱眉笔下落得很快。
乡试即将开始，她必须保证今年的乡试，没有银子作祟。
派出去的专供情报的锦衣卫，将她们寻到的好苗子暗中献上名额。
其中不乏一些贫苦的学子。
花钱的地方太多，好在国库还算充盈。
阿梨按照荀浓绮的计划，往外开展业务，效果甚好。
等再过几个月，这将是除税收之外一笔不小的收益。
其他有钱人的羊毛也要薅起来啊……
荀浓绮动了所有心思这才勉强压下心中对徐瀚泽担忧。
“陛下。”利馥轻声开口。
自从国师失去踪迹，陛下一直未表现出异常，只是除去吃饭休息，寻常时间里，陛下手中的政务一刻不停。
她看的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荀浓绮抬眸朝利馥看去。
眼里是处理政务时的冷静。
利馥将手中的信封举起。
荀浓绮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打开。”荀浓绮音色也沉了下去。
利馥拆开纸皮信封，里面是一张洁白的纸和一串手链。
纸上有两个褐色带血的指纹。
手链用布包起来，手链很干净，用清水洗过。
荀浓绮一目十行，脸色没有变化，捏着笔杆的手指泛白又恢复。
“烧了。”
几十片蛇鳞用金丝穿过，在阳光下，蛇的鳞片细腻光滑轻轻闪烁反光，宛如绿色湖泊荡起的涟漪。
利馥视线看向手链，脸色也不好看。
这么多的侍卫锦衣卫守着。
这人自如的靠近又离开。
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角落处的一个锦衣卫。
生的普通，那一双眼却好看，睫毛又长又翘。
身边的人瞧她几眼：“你今日瞧着倒是精神，不难过你的小情郎不理你啦？”
一双眼在阳光下闪过微光，嘴角一勾：“嗯。”
清浅的声音和往日的声音并无不同。
她却觉得奇怪，眼神同她交织，忽然喉咙滚动。
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好友，有一双比儿郎还好看的眼睛？
“我去趟茅房。”
她收回目光，不知怎的心中有些发虚：“快去吧！”
尾音透露她不同寻常的情绪。
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那双眸子看着利馥用手帕抱着纸皮信丢进火中。
火更旺一瞬，吞噬手帕包着的纸皮信。
啊，小陛下不喜欢这蛇的鳞片吗？
杀了十几个人才凑出来的金丝呢。
她收回目光，漂亮的眼瞳好像闪过遗憾，又什么都没有。
那几行娟秀的字在她脑海中闪过一遍又一遍，荀浓绮的脸色越发难看。
“是因为国师死了，所以小陛下才不来找我了吗？”
“小殿下，这是我亲自做的手链哦，蛇的眼睛和小殿下的有三分像，很漂亮我都舍不得一下子杀了它，可惜剥了鳞片，它的眼睛就不像小陛下了，早知如此，该先剜下眼睛才是，小陛下说呢”
“小陛下，你若是不想下棋，我们换个玩法可好？”
荀浓绮闭上眼睛，心脏沉闷的跳动。
脑海中的事情闪过太多，荀浓绮额头的青筋鼓起。
她下意识想寻找自己的药。
但这不会有。
荀浓绮重新睁开眼睛，喉咙紧绷，嗓音也低：“让夏晓跟在孤身旁，寸步不离。”
“遵陛下。”
身旁的婢侍小碎步跑向马车。
夏晓从马车上下来，朝四周扫视一圈。
身边的人并无异样。
夏晓站在荀浓琦身前，落下一片阴影在纸上。
荀浓琦写完一个字，抬脸：“老坐在马车内作甚？今日太阳不错，同孤晒晒。”
夏晓便坐到荀浓琦身旁。
“马车的小桌上的史记，替我拿来。”夏晓开口，身侧的婢侍便低头应声：“遵小殿下。”
荀浓琦歪头看她，发丝被风吹向后面，浅色的眸子光斑闪烁：“史记？喜欢研究从前的事物？“
她声音轻，带着一点疲倦，语气平缓温柔。
夏晓听不出荀浓绮语气中对自己的警惕怀疑，她垂下眼眸：“并无，只是随便看看。”
她听到荀浓绮轻笑一声：“喜欢看书是好事，出来两日，算算日子，你该练练武才是。”
荀浓绮随手招来一个锦衣卫，开口说道：“同她比试比试如何？”
问的是夏晓，夏晓眼光微闪：“好。”
“真好，那孤也算有眼福咯，还没瞧过你同夫子对练过。”荀浓绮放下手中写满字迹的纸张。
身侧的婢侍小心整理好纸张，防止被风吹走。
锦衣卫朝夏晓行礼：“小殿下，得罪。”
夏晓挽起宽大的袖子，始终平静。
荀浓绮像是真的观赏她们比试当做闲暇节目。
眼神微眯，嘴角轻勾，悠闲的让婢侍拿些零嘴的来。
比试很精彩。
锦衣卫或多或少都听过，陛下派人寻了武林最厉害的人做小殿下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