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机会

　　“从五年前开始，似乎是一夜之间，仙山弟子失了踪迹，我只能同国师取得联系。”
“事实上，我并不知为何他会提前下山。”穆霞对此是真的不解：“我天资愚钝，拜师只能学得医术，才无奈下山。”
荀浓绮知晓徐瀚泽下山的缘由，却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听穆霞提起这事，听得认真。
“可......”穆霞回忆到令人肉疼的过往，搅动汤药的手都鼓起青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却是天资聪慧。”
“师祖每隔几年都会收弟子，他是天资最好的孩子，五岁即可免病痛折磨，十岁百毒不侵，我下山时，他已有窥探天机的能力。”
荀浓绮一时之间并不能将穆霞口中的徐瀚泽和现在的国师联系在一起。
“可不过几年，再次同他见面，我却感知不到他身上的灵力，原以为是他修的大能，他却日日梦魇养。”穆霞唏嘘道：“我配的药，他一喝便是到如今，身子却不见起色。”
穆霞一边说，一边将箩筐珍贵的药材往里面丢去。
荀浓绮看着褐色的汤药，觉得穆霞像极了西方童话中的女巫。
“我走南闯北数年，药方子改了无数次，却始终不见他好，如今更是发现，他身上灵力几近于无，身子更是与凡人相差无几，参与的灵力虽能让他免受病毒百毒，可到了临界点，他的身子就会像雪山引起雪崩的一粒雪。”
“全盘崩塌。”荀浓绮呢喃道。
这便是将她召唤来的代价？荀浓绮指尖微颤。
“无药可医？”荀浓绮看着汤药，手心收拢。
穆霞摇头：“如何珍贵的药，我都能寻到，可对凡人治百病的药，却对他起不到一丝作用。”
一字一字像是千斤重的锤子砸在荀浓绮心上：“且他心存死志。”
荀浓绮神色恍惚一瞬，多年未侵扰她的梦魇，顺着这几个字闯入，只一瞬间针孔大的空隙天崩地裂。
“救......她。”
“你要救她！”
荀浓绮嘴唇轻动：“怎么才能救他。”
“先别救他了。”穆霞拿着一根草药不知道什么到她面前：“含进去，不用嚼。”
穆霞语气颇为无奈，荀浓绮的不对劲，穆霞一眼看出，暗暗叹气，一个个都不省心。
荀浓绮含进口中，视线重新清明。
“陛下，你若是真心待他，便多关注他些，带他走走看看，多陪陪他，剩下的交给时间。”穆霞三步并作两步重新站到锅前。
口中的草药，味道直冲太天灵感，plus版的薄荷。
超plus，漆黑的丝雾停下蔓延。
荀浓绮低头咳嗽两声：“无人你还是喊我名字。”
“可别，喊名字可不成，陛下要是何时心情不好，把我斩了可怎么办？”
穆霞语气夸张，露出两排大牙：“陛下同我有缘分，相处的好，那是再好不过，称呼是什么并不会生分。”
荀浓绮听了便笑起来：“你说的是。”荀浓绮叹息一声：“我没追过人。”
“陛下，我也没心意的郎君。”穆霞无奈道：“您若是要问我怎么追求他，那我可帮不上忙。”
荀浓绮嚼着口中的草药，找不到头绪：“难办。”
穆霞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倒是觉得对陛下来说并不难办，陛下手段高明，即便是铁树，也能在同陛下相处中萌芽盛开。”
“哪有的事~”荀浓绮露出不好意思实则眼睛发亮的笑容。
穆霞也笑。
生火时灰尘落在她的衣服上，脸上也多了一道灰印记。
荀浓绮虽是笑着，心中还是叹息一瞬，虽然穆霞说的轻松，但荀浓绮还是敏锐察觉穆霞其实并不看好自己和徐瀚泽。
“你忙，我让小二换了新房间，去瞧瞧去。”
“......陛下慢走。”穆霞脸上笑容僵住，咬牙道。
等荀浓绮出了院落，穆霞看着锅中价值千金的草药，虽说她自小和徐瀚泽不对付，但是这番情谊却不是轻易能舍弃。
若是她真能让徐瀚泽对人间重燃希望，也并非不是可取。
万般后果，有她担着。
怎么说，幼师，他也得唤自己一声姐姐。
荀浓绮敲响徐瀚泽房门的时候，徐瀚泽正在喝粥。
“何事？”徐瀚泽看着站在门口的荀浓绮问道。
荀浓绮收回手，手腕转了转：“来瞧瞧你是不是好好吃饭。”
徐瀚泽不自在的偏头。
荀浓绮顺着空隙瞧见里面桌子上的碗筷，不自然的说道：“正在吃啊，可是打扰你了？”
“并无。”徐瀚泽轻轻摇头：“进来吧。”
荀浓绮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不打扰便好，酸楂粉可和水喝了？”
“嗯。”徐瀚泽声音淡淡。
荀浓绮跟在身后不知说什么，想了想开口：“味道可还行？”
徐瀚泽嘴角微压：“不错。”
荀浓绮坐在徐瀚泽对面，想开口说什么，却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题：“可有觉得身子不适？”
徐瀚泽坐下，重新拿起瓷勺，他心中知晓，如今自己身体经不住他折腾，即便是味如嚼蜡，也不能不吃。
“并无。”
瓷勺中浅色的淡黄小米粥，清淡可口，加了糖调味。
徐瀚泽却尝不出来，口中十分寡淡。
就连酸楂粉在他口中，也寡淡如水。
“若是有什么不适，可要既是同我说。”荀浓绮看着徐瀚泽淡色的唇瓣，有些心疼。
才见面时，虽然冷淡，却看不出不健康来，如今才一个冬季红唇变得浅淡，荀浓绮想到穆霞所说。
想起从前，徐瀚泽身子还没这么般差。
如今这样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缘故吧。
“陛下又不是医士，同陛下说又有何用？”徐瀚泽言说。
荀浓绮便掩下情绪：“虽我不会医术，却能为你寻最好的医师，世界这么大，你还没带我去瞧瞧。”
手中的瓷勺碰在碗沿发出声响：“陛下，若是想去，只有机会。”
“那怎么行。”荀浓绮认真的看向徐瀚泽的眸子：“我是你带来的，对这什么都不清楚，若是瀚泽不带着我，我哪敢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