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莫将汤放在桌子上,淡淡地道:“猪蹄汤!”
龙忻月撇嘴,“不好吃。”
南宁莫走到榻前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三日,多亏了你照顾我父皇和母妃。”
龙忻月翻翻白眼,“这算不得什么,本公主不照顾,南宁国皇帝也会找别人去照顾,。
况且,本公主又不是医术很厉害的,顶多也就治疗一下皮外伤,像他俩这样的情况,本公主实在无能为力。”
“谢谢!”
南宁莫忽略了龙忻月的玩笑话,认真地道。
“嗯哼?”
龙忻月诧异地看着他,“本公主以为你恨透了我。”
南宁莫垂下眼帘,掩饰眼底浓烈的悲伤,“恨你做什么?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是南宁国对不住你。”
“我知道你不恨我。”
龙忻月盯着他,“我也知道你不怨我。
但是你怨我,我感觉得到。”
“没有!”
南宁莫抬起头,脸色苍白,摇摇头,苦笑道:“我恨你什么呢?
你我原先就没任何瓜葛,你我相识相交都仅仅止步于朋友,是我父皇非要将你嫁入南宁国。
我们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我也劝过,阻拦过,奈何他执意。
你说得对,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救他是恩情,你不救也没错。
毕竟,他不值得你耗费精力去救他。”
龙忻月怔怔地看着他,半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叹,“我不怪你。
但是……”
她眸光掠向门外,“我们是朋友吗?”
南宁莫眸色渐渐柔软,温润,他轻轻点头,“是!”
龙忻月笑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好办了,我们做笔交易吧,你保证你爹娘平安无恙,我帮你杀了龙浅薰,我们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南宁莫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考虑她提议的可行性。
龙忻月不再催促他,靠在塌子上闭着眼睛休憩,她确实累极了,几次差点就晕死过去。
过了良久,南宁莫方才轻声道:“我答应你。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龙忻月道。
“这辈子都不要踏出东璃半步,永远不要去西楚国。”
“为什么?”
龙忻月睁开眼睛看他,眼底充满疑惑,“你怕我去了西楚国就会被龙浅薰抓去当压寨夫人?”
“你可以这样理解。”
龙忻月嗤之以鼻,“龙浅薰算什么?就凭她,想把我绑架去西楚,做梦吧!”
南宁莫眸光冷冽地看着她,语气不怒而威,“若你敢去,我便杀了你。”
龙忻月愣住了,看着南宁莫,只听得南宁莫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你不是喜欢龙浅薰?她若活着,你就永远得不到她,你死了,也不能如你所愿。”
龙忻月呆滞片刻,咬牙切齿地道:“混账,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会喜欢龙浅薰?你误会我了。”
南宁莫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审视她的话是真是假。
龙忻月深呼吸一口,冷声道:“本公主从不屑于撒谎,南宁莫,你最好搞清楚我和龙浅薰没有半点关系。”
南宁莫收回眸光,不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龙忻月瞪圆眼珠子,气得直跳脚,“喂,南宁莫,你站住,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跑什么啊?”
“我还有事!”
南宁莫冷酷地道。
“你什么事比本公主的事情重要?”
龙忻月气愤地喊道。
南宁莫停顿了一下脚步,“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龙忻月气急败坏,“不行,你今晚就要告诉我。”
南宁莫没再搭理她,疾步出去了。
“哎……你这个小屁孩,气死我了……”
龙忻月骂道。
南宁莫出去了,龙忻月的婢女红叶进来伺候。
龙忻月坐起来,问红叶,“你们殿下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和他哪里谈得来?我是公主,他是臣子,臣子岂能忤逆公主的话?”
红叶抿嘴偷笑,“您和殿下的话奴婢听不懂。
但是殿下对您挺特别的,他每天除了处理朝政,都陪伴您。”
龙忻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公主!”
红叶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龙忻月摆摆手,“本宫没事,就是觉得好笑罢了,他居然对我特别,哈哈哈……”
红叶瞧了瞧四周,见殿内并没有外人,低声道:“奴婢听闻太后和陛下都想撮合殿下和公主您,奴婢觉得太后是有些私心的,太后一直希望公主能够嫁给二皇子,这些日子以来,奴婢发现太后常派人送补品给公主,还时常派人来询问公主您的伤势。”
“你倒是机灵!”
龙忻月挑眉,“这些话你是怎么听来的?难不成太后派人来问我的情况?”
“不,太后不曾派人来,不过是奴婢偶尔听到的。”
红叶轻声道,“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红叶担忧地道:“但是殿下,若太后一直逼迫您呢?”
龙忻月哼道:“母后也知道她的目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她的目的?她无非是希望我能嫁给二皇兄罢了,可这个愿望,绝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
红叶讶异地问道。
龙忻月道:“因为,母后很清楚父皇的脾性,若知道母后想借我的手去除掉龙浅薰,母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父皇虽然表面上不管这事。
但是他一直盯着呢,母后是聪明人,断不敢违背父皇的旨意。”
“原来是这样!”
红叶恍然。
“所以说,这些日子母后不断派人送东西来看我,是因为这个原因。”
龙忻月冷笑。
“奴婢还听闻……”
龙忻月脸色倏然变白,惊恐地拉住红叶的手腕厉声喝止她,“你别说了,快出去。”
红叶看着她,欲言又止。
龙忻月脸色越发惨白,颤抖地问:“是谁让你来探听消息的?”
红叶摇头,“不知道,是太后派人来吩咐的。”
“滚!”
龙忻月忽地暴怒,推翻了桌案,茶水杯碟散落了一地。
红叶吓了一跳,“公主息怒,奴婢这就出去。”
说完退了出去。
龙忻月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怔怔地出了一阵凉风,才缓慢地恢复过来。
她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果然有些发烧。
她撑起虚弱的身体下床,穿戴衣裳出门。
“公主要做什么去?”
侍女见她要出去,连忙搀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