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寺任职,就没轻松的时候。”李司枫抬手扶了扶下巴,眸底像照了层阴霾般深邃无比。
宋天宝无奈挠挠脖子,“那怎么办,已经四个了,我们再不找出凶手,怕是要民心大乱了。”
宋天宝说完正好撞上李司枫那阴鸷的双眸,连忙闭嘴。
李司枫又何尝不知,只不过陈硕刚任职不久,还需些时日调查。
刚静下心来,宋天宝忽然“呀”的一声,指着他腰间的小葫芦惊道,“老大,它怎么一闪一闪的?”
这紫玉葫芦是高人所赠,方圆百米之内若有妖物出现,就会发出光彩。
百米,尸体,妖!
也就是说……
无空细想,转身看向迎亲队伍。
……
坐在轿中的意欢忽查觉不安,自身的妖气正不受控制的外散。
在南安王府的时候可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皮肤也绷得难受,就像是下一刻就有东西从皮肤里冒出来一样。
“春桃,春桃!”
听到意欢的呼喊,春桃连忙上前,“郡主怎么了?”
“我难受的厉害,怕要现原形了。”
春桃心头一惊,“那……那该怎么办?”
意欢强行压制住身体不适,快速思考着其中缘由,忽想到了一点,“主人的玉佩呢,拿过来。”
“在陪嫁箱里,我这就去拿。”
春桃匆忙离去,见她失魂的样子,人群中观察着的李司枫唇角冷扬。
怪不得一模一样,原是妖物所化!
眼看花轿要过主街道巷子口,敞荡的大路上忽然出现两个人拦住去路。
队伍最前方与贺兰长苏同行的南庭禹彻底发怒,抽出腰上的佩剑向着李司枫二人过去。
宋天宝见情况不妙,快步挡在李司枫跟前,“世子爷,咱们有话好说,今日是您妹妹的大喜之日,实在不宜兵刃相见。”
南庭禹才不管这些,护妹心切的他直接剑指二人,“李司枫,你三番两次扰我妹妹婚礼,到底是何用意?”
贺兰长苏也匆忙下马,与南庭禹站在了一起。
刚才发生过不快,李司枫不想与二人纠缠,便把宋天宝推出去。
宋天宝满脸堆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一边畏惧齐王的身份,一边迫于老大的威胁。
看着贺兰长苏道,“齐王殿下,我们不是有意要破坏您的婚礼,只是因为……我们察觉到此处有妖物作乱,例行检查一下而已。”
“真有意思。”
不等贺兰长苏接话,南庭禹便冷中带笑,“一会儿说舍妹是死人,一会儿又说舍妹是妖怪,李司枫,下次再见我们,是不是要说我整个南王府都是鬼魅所化了?”
“世子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大理寺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好解开其中误会。”
“李少卿,如果这次不能证明齐王妃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妖怪,你该如何赔罪?”
贺兰长苏早看透了一切,对李司枫这个人也十分了解,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
还不如直接提出条件,看对方拿什么交换,以免误了吉时。
李司枫见贺兰长苏爽快,才现身道,“如果这次再有误会,我愿奉上大理寺前些时日的所有恩赏,锦绢千匹,黄金百两。”
宋天宝闻言差点趔趄,这可是他们辛苦多年才讨来的恩赏,老大怎么会这么狠心!
见人说的这般坚定,南庭禹也忽然想到今日早晨春桃的异常,不免心中起疑向后方看了一眼。
贺兰长苏稍作斟酌,与南庭禹使了个眼色,各自侧退一步让出道路。
李司枫是个谨慎之人,两次阻拦真是让人怀疑。
见队伍停下,春桃快速将玉佩交给了意欢。
并嘱咐道,“接亲队伍停下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的意欢双手已经显出了狸花猫毛,而不远处李司枫正迈着缓步向这边走来。
探路的春桃一见此幕快速返回,压低声音传递消息,“李少卿又过来了,郡主,我们怎么办?”
拿到玉佩后,意欢才感觉妖气得到了控制,听到春桃的问题,却体虚的无法作出回应。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即近。
情急之下,春桃忽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做出了要和李司枫同归于尽的气势!
长衫下的紫玉葫芦闪光速度愈发加快,止步轿前时,速度都可快过人类眨眼。
李司枫脸上自信重燃,幽暗的桃花眼眼尾上翘,一道深沟极为妖异……
闪烁加快,说明他的方向没错,妖物就在轿中!
暗色划过眼前,视线逐渐敞亮。
意欢姿态端正地坐在轿中央,伴随着亮光好看的凤眸缓缓上抬……
清纯而不失深意的目光,就这样紧紧盯着眼前的李司枫。
李司枫心跳慢了一拍,垂目看时,紫玉葫芦不知何时已经不再作闪!
刚才的一切好似开了个玩笑!
再次抬眸,撞进女人的目光,心底却莫名有了一些慌乱。
却不知此时意欢的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卫衣都被浸透,紧贴皮肤。
二人都未说话,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各怀心思。
见气氛不对,春桃快步上前,看了一眼无事的意欢,即刻将矛头转向李司枫。
“李少卿,我家郡主招你惹你了,为何要在大喜之日三番两次戏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慕我们家郡主,要与王爷抢亲呢!”
春桃向来伶牙俐齿,却不想敢说出这样一番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热闹的百姓也忽然觉得李司枫就是出于这种心理前来破坏婚礼。
一时间对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宋天宝担心李司枫被唾沫星子淹死,连忙拉着人离开。
刚准备起轿,前方人群中又传来了惊叫声。
“齐王晕倒了,找大夫,快找大夫!”
一时间,婚礼乱成了一团……
等一切安定,已误了吉时。
……
洞房花烛夜。
嬷嬷传来消息:齐王身体不适,让王妃早些休息。
眼瞅着月上眉梢,忽听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敲门声,南庭禹的声音响起。
“阿襄,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