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长苏眸下满是柔色,“你不是也没睡么,而且还翻来覆去在想什么?”
意欢咬了咬唇,一个翻身坐起皱着眉头道,“现在大理寺对南韩学院这个案子可谓是一头雾水,我们真的一点忙都不帮吗?”
“需要我们的时候他们会告诉我们的,不需要的话我们也多说无益。”
贺兰长苏也坐了起来,并拿起外衫给意欢披上。
“可以李司枫那个性子怕是咬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很难对咱们开口。”
“那我们等着就是,你着急做什么?”贺兰长苏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旁边的人,不知怎的,他的心中泛起了些许不安,“你是不是在担心他?”
“担心?”意欢眨着大眼看向贺兰长苏,“何为担心?”
贺兰长苏眸下有了几分暗色,“就像是……”
他顿了片刻,“当初南庭襄与蓝桉树离开南府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意欢垂眸,“就想着她能够与蓝公子长相厮守,从此幸福一生。”
“那以你之见何为幸福?”
贺兰长苏的忽然反问,让意欢瞠舌,“幸福……”
“幸福大概就是……主人和南公子两情相悦,可以一直在一起过完余生的日子,这应该就是幸福。”
贺兰长苏很有深意的扬唇,“原来幸福对你来说如此简单。”
“难道不是吗?”意欢仰着脑袋看他。
双手乖巧的抵着膝盖,小小的身子像一只温顺的猫咪,惹人怜爱。
贺兰长苏看的出神,却险些忘了,她真的是只猫。
“是。”贺兰长苏忽然靠近,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受伤了,你的心里会想什么?”
“啊?”意欢惊讶,“你可是齐王殿下,身边有暗卫不说,还有我保护你,又怎么会受伤呢?”
贺兰长苏不是很满这个答案,但一时间又不好意思解释,就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过去看看。”
说完贺兰长苏就再次躺回到了床上,闭目休息。
意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就这样在床边静静的坐着,一直到贺兰长苏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才悄无声息的下床开门离开。
而让她不知道的是,房门刚关上,床上的贺兰长苏就醒了过来。
漆黑的双眸中有着些许隐忍,更多的是落寞。
南韩学院的尸体抬回了大理寺,验尸房中仵作正在进一步解剖尸体,一侧的李司枫满目清冷的等待。
不多时,忽然一声猫叫传入了耳中,李司枫眸下一亮快速转身出去。
追寻着叫声,李司枫转身来到屋顶,就看到房檐角落窝着一只熟悉的狸花猫。
“小家伙,一走这么些天,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李司枫说着就向意欢过去,意欢转身跃到地上,李司枫连忙去追。
一人一猫很快就来到了南韩学院门口。
停下脚步的时候,李司枫满是深意的看了眼地上的猫。
“好你个小家伙,就知道你是本卿的福星!”
“喵……”
意欢只是乖巧的叫了一声,后足发力,一跃跃到墙头,李司枫蹙眉。
“你是要告诉本卿悄悄的行动吗?为什么不走正门?”
他的问题没人回答,意欢只是转身跃进了院中,李司枫快速跟上。
黑暗中,李司枫蹙着双眉,紧紧地跟着意欢在南韩学院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了一间门前。
李司枫抬头,“静书阁,这不是存放书法大赛的作品地方吗?”
“喵。”意欢回应,两只前足开始扒拉着木门,发出吱吱声响。
李司枫连忙上前将她抓起,抱在怀中,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这样做可是会吵到人的,咱们悄悄的行动。”
李司枫拿出长剑,把门中的木屑推开,悄悄进去。
静书阁中一片昏暗,意欢凭借着灵敏的嗅觉从李司枫怀中挣脱出来,径直的走向一个书架。
李司枫吹燃带来的火折子,跟着意欢走到书架旁,开始细细揽阅。
口中还不断自语,“小家伙盯上这个书架,就说明这个书架上有线索,我可得好好观察一下。”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李司枫的眼中就忽然放光,在一幅挂着魁首的牌子上拿出了一幅画。
将画撑在地上打开,李司枫细细研究,意欢也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细看。
这是一副国泰民安图,全幅场面浩大,内容极为丰富,大道桥屋庐之远近高下,小道草树马牛驴蛇出没,包括那些身着艳装的男男女女,穿梭来往,每一笔都是精心所致,可堪称完美的复活。
整幅图看起来确实壮观,也当之无愧为魁首之作。
而意欢却注意到在这幅图中的一座竹楼里,一个红衣女子却是格外耀眼。
那女子身形略小,却神情清晰,眼中神情哀怨,似不满当下场景。
“喵。”意欢把爪子摁在那个竹楼上,李司枫也赶忙仔细观看。
“这个女子好像与画中的其他人不太一样,看她身着艳丽,却面带哀愁像是有什么心事。”
意欢没有做声,紧紧的盯着画中女子。
却忽然间看到那女子像是活了一般,对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还眨了一下眼睛!
“喵!”
意欢心惊一下跃到李司枫的身上,李司枫连忙把她揽在怀中,站起来安抚。
“你这是怎么了,一幅画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意欢小心翼翼的扭头,却看到那幅画又恢复了正色,但她确信刚才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幻觉,这幅画一定有问题。
“喵……”
意欢的叫声充满了委屈,李司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话语温柔,“好了好了,这么晚还带你过来,也真是难为你了,你觉得这幅画有问题,我们就把它带回去,以后好好研究。”
说完,李司枫一手抱着猫,一手就快速的将画收起,离开了静书阁。
本以为今夜找到了线索,李司枫就可以放过她。
却不想李司枫根本就没有去探查线索的意思,而是一直紧紧的抓着她,口中尽是些乱七八糟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