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事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茶来。”
“嗯。”意欢点头。
大理寺的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差事,尤其是李司枫不在的时候,连个使唤的人都找不到。
而贺兰长苏刚离开房间,意欢就又像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那幅画。
也可能是好奇心作祟,她特别想知道画中的那个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又或者说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三番两次吓她,绝对不是正常之事。
而且还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实在是太奇怪了。
意欢如坐针毡,索性起身直接走的画前,在细细观看那幅画时,赫然那个竹楼的下方多了一抹红晕,这些之前是没有的!
“过来呀……”
一道轻柔的声音忽然落入耳中,意欢惊的汗毛竖起,立刻挺直了腰背。
“谁!”
无人回应,意欢心有余悸的再次看向那幅画。
而这次在竹楼的旁边,又赫然多了两行题注。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是描写一个女子的美丽的诗句,难道说的是竹楼中的红衣女子?
“过来呀……”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意欢可以确定那不是幻觉!
再此四下张望的时依旧无人回应,而下一刻,忽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画中发出,直接将她拉进了画里。
贺兰长苏将泡好的茶端进来,“茶来了。”
把茶放到桌上,却无一人回应,贺兰长苏的心即刻警惕起来。
“意欢?”轻喊了一声,依旧无人回应。
寻找间,不经意的把目光撇向那幅画,似察觉到了画中异常,连忙上前查看。
竹楼里的红衣女子,双目含情,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与刚才的那番忧郁场景截然不同!
再一观察,却发现竹楼旁边那些晕染的红色中,仿佛多出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人的背影,窈窕纤细,又有几分熟悉。
“意欢!”贺兰长苏忽然抓着那幅画大喊,可任凭他怎么呼喊,画中的那个身影却没有丝毫回应,仿佛就是在作画的时候无意添上了一笔。
“怎么会这样?”贺兰长苏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进了画里?
着急之余,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幅画出自于南韩书院!
那里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想到这个,连忙把画卷起来,除了房门。
而此时画中的意欢却来到了一处满是红花的地方,说来也怪这里满是红花却没有一片绿叶,倒像是与传说中的彼岸花相差无几。
这里的花海一眼望不到头,意欢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寻着。
忽然间,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锐物,硌得脚疼,让她轻喊了一声,连忙看去。
松软的土地上透露出一根白色的东西,十分坚硬,又不像石头。
意欢蹲着身子细细观察,把旁边松软的土扒开,不多时这个东西越来越长,也有了松动迹象。
意欢索性抓住它的一头,用力摇晃几下,把东西从土里扒了出来。
这一出来,可是把她吓得脸色苍白,一声惊呼扔出去很远。
那是一根人骨,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根腿骨!
这里怎么会埋着人的骨头!
意欢惊魂未定的向后挪动身子,手下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抓起一看竟然又是一根人骨!
“啊!”意欢连忙站起,而下一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刚才走过的松软土地,竟然是白骨铺路!
那些盛开着一朵朵的红色彼岸,竟然还能艳到滴血!
鲜血甚浓,像取之不尽,没有一会儿便把地上的白骨染了个通透。
意欢彻底失了魂,转身即跑,却看到身后的不远处有着一个竹楼。
竹楼的窗子开着,立着一抹红影,那是一个妖艳而又无比美丽的女子。
“你来了。”
红衣女子淡笑着微微开口,那声音跟刚才在大理寺听到的如出一辙。
“你是何人?”
意欢冲着她大喊,眼下着白骨嶙峋的地方实在是太过渗人,这一个妖艳女子又是什么来头?
“既然来了,就上来坐坐吧。”
红衣女子对意欢发出邀请,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并且她也清楚的知道,现在她就在一幅画里,根本没有退路。
稍作斟酌,意欢便迈步过去,见过几声咚咚咚上楼的声音,房门也被人推开。
房中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屏风,一张竹床,还有一张圆桌,以及两个凳子。
连个化妆镜都没有,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子待的地方。
“远道而来,喝杯茶。”
红衣女子温柔的说着,长袖一扶桌上便现出了一盏茶壶与两个茶杯。
意欢在她的对面坐下,向窗外看去,正好能够看到这一望无际的红色花海。
“这里是彼岸罗界,是人人都可来,而又人人都来不到的地方。”
意欢蹙眉,“楼下遍地骸骨,还说人人都来不到?”
红衣女子掩唇轻笑,一眸一瞥之间尽是柔情。
“那都是他们自愿而来,而又甘愿留下。”
“你到底是谁?”
“此处万里彼岸,你就叫我彼岸好了。”
“彼岸花……”
意欢喃呢,“你在这里多久了?”
彼岸拿起茶杯,轻抿茶水,眸下涌上些许忧郁,“很多年了吧,我已记不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的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总之就这么一直待在这里,出也出不去。”
“你是画中人,对自己的身世一片空白,只要这幅画能够长存,你就能一直活下去。”
意欢说出自己的看法,彼岸双目微垂,“可能是吧,我在这里见过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奈何他们都不能与我相伴到老。”
“你把我唤进这里,是有何事?”
意欢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彼岸也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放松了些许警惕。
毕竟她的出现,并不是她自己能够做主的。
“就觉得与你有缘,难道你没发现你看这幅画的时候我对你做出的暗示吗?”
“你看得到画外的景象?”
彼岸垂眸轻笑,将茶向着意欢推进几分,“那是自然,否则我又怎么能让他们进到画中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