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襄。”忽的,他转过身看向意欢,“你跟哥说句实话,你对李司枫有没有情谊?”
意欢连忙摇头,话语坚定,“我是贺兰长苏的妻,又谁会对别的男人起什么情谊?”
南庭禹也如释重负的松下一口气,“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放心,明天我去与长苏说说,这事先不要让父亲知道,以免担忧。”
意欢垂眸,“事发的时候大理寺很多人都看到了,想要瞒着,怕是不可能。”
南庭禹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意欢无奈,也只能这样应下。
不多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李司枫也彻底清醒过来,脸色黑得能够滴出墨,身上散发的戾气,让在场之人不敢大声呼吸。
宋天宝站在一侧,眼中虽布满了血丝,但却无比清醒。
他把刚才的事情很详细的与李司枫说了一边,眼下齐王吐血,齐王妃不知所踪。
这要是追究下来,罪责可不是他们大理寺能够担当的起。
“宋天宝。”
李司枫冷不丁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宋天宝一个激灵,连忙抱拳,“在!”
“调动所有人力,寻找齐王妃,哪怕把整个庆安给我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是!”
宋天宝领命退下,刚预外出,南庭禹便找上了门。
“不用找了,阿襄跟我在一起。”
有了消息,众人总算缓下一口气。
李司枫抬眸看他,“人在哪里?”
“你是要找她赔罪吗?”南庭禹语气清冷的问着。
李司枫垂眸,深邃的眸下满是愧色,犹豫了一番才点头道,“是,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我应该与她赔罪。”
“如果赔罪能够解决事情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南庭禹语音忽然高了八度,所散出来的冷意也让在场人都提了警惕。
宋天宝连忙上前说情,“世子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可以给你解释。”
“我需要你们的解释吗?”南庭禹怒不可遏的冲着他大吼,“看看你们大理寺做的事情,大婚之日就处处为难,如今都已成亲半年之久,还不肯放过,眼下又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将我们南王府与齐王府脸面置于何地?”
“这次是真的,是个误会我们……”
“天宝。”
宋天宝话未说完,李司枫就将其打断,起身直视南庭禹,“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要打要罚细听尊便。”
南庭禹快步上前揪住李司枫的衣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
李司枫却忽然用一双坚定的目光看向了南庭禹,“我们出去说。”
轰隆隆……
天空响起了闷闷的雷声。
南庭禹不知怎么的被李司枫这坚定的眼神,看得有些心中发毛。
他是来为妹妹讨公道的,为何此时如此心虚?
强行冷静,一把将人推开。
“出去说就出去说,今日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南!”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其他人想要跟上去,却被宋天宝拦下。
“今日的事说到底是我们老大不好,如果没有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咱们老大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其他人也都理解宋天宝的说辞。
“那……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老大挨打吗?”
宋天宝叹了口气,“准备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酒吧。”
说完之后又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气,吩咐道,“再熬些姜汤,今天这事儿……很麻烦。”
李司枫直接家人带到了练武场,这里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有。
如果南庭禹还觉得不泄愤就打他几拳,最不济再拿刀砍他两刀,他也不会还手他。
南庭禹怒气未消,“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是为了让我对你下死手么?”
李司枫垂低着头,嗓音低沉,“我对不起她,你要打要骂我绝不还手,这里也有兵器,如果你觉得砍我两刀能让你舒心一些,就动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南庭禹快步转到李司枫跟前,恶狠狠的盯着他,“从你阻拦婚礼的那天起,这一拳我早就想打你了。”
话落,砰的一声,一拳重重打在李司枫胸口。
李司枫连退好几步唇角也弥上了血迹。
天空雷声轰鸣,南庭禹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李司枫的身上,直至把人打躺在地。
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滴落在二人的身上,脸上,很快就湿了个通透。
漫天雨布中,南庭禹的拳头也逐渐变得无力,就刚开始两拳用了力,随后的几拳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并没有出多大的力道。
或许他也理解李司枫酒后失德的苦衷。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司枫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自己妹妹。
打的累了,南庭禹从李司枫身上下来,坐在旁边大口喘着粗气,拍了拍那张挂彩的脸。
“喂,你一直不还手是什么意思?”
李司枫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脸,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只是心中隐隐作痛。
他居然借着酒劲儿对意欢说出了心里话,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但眼下确实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后果,贺兰长苏被他气到吐血,而意欢也因此事遭到了贺兰长苏的冷落。
他是个千古罪人,南庭禹打在他的身上都是轻的,又怎么敢还手?
“是我对不起她。”
李司枫重复着这句话,“我害得她遭受了贺兰长苏的冷落,我害的她半夜有家不能回。”
此时的天空已经大亮,却因为下雨的关系,阴沉了许多。
“算了算了,你那是酒后失态,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南庭禹说话间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忽然听到李司枫吐出了一个让他极为诧异的字眼。
“不,我不是酒后失德,而是酒后吐真言。”
“你说什么!”南庭禹刚消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一把揪住李司枫的衣领,让其坐起。
李司枫不敢直视南庭禹的眼睛,握紧的拳头把指夹到陷进肉里。
但他必须得承担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