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桃红色薄纱莲衣,面似谪仙的女子,从门外缓缓进来。
“臣女苏琉璃,见过太后,见过齐王殿下。”
请安之时,苏琉璃特意留意了一下贺兰长苏,面上的羞红之色更加浓郁,看着似那春月盛开的桃花,让人心生漾色。
太后笑着扶了扶手,看向贺兰长苏,“苏琉璃,想必你也认识,早些年哀家南巡的时候带回来的官宦之女,虽出生不高,但在哀家身边也陪伴了这么些年,身份虽不及南安郡主,但做个妾是没问题的。”
“万万不可。”贺兰长苏连忙起身,双手抱拳回绝太后的旨意,“儿臣与阿襄乃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岂能容忍他人插足?”
“既是青梅,为何成亲半年都不见好消息传来,可见你那个青梅也并没想的那般感情深厚。”
太后字句淡然的说着,“更何况你贵为王爷,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既然阿襄不能为你生育子嗣,让琉璃为你侍寝又有何不妥?”
“母后!”
“就这么定了。”
贺兰长苏还想要辩驳什么,太后已经将话打断,并且看向苏琉璃道,“你是妾室,不能以正室礼仪进门,但哀家也不会委屈了你,进门之后要好好辅佐长苏,为贺兰家开枝散叶,切不可惹是生非。”
“琉璃记下了。”苏琉璃恭恭敬敬的行礼,专眸又看了眼旁边的贺兰长苏。
只见他脸色苍白,心神不宁,似是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却有无奈而不得不顺从。
回齐王府的路上,贺兰长苏整个人都似被抽了魂,他不敢相信太后会这么做。
可又不得不接受事实,更让他担心的是意欢知道了此事又该如何应对,他又该如何跟意欢开口?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巷中,不知不觉来到意欢所住的客栈门口。
马车停下,驾车的杨七向车中询问,“王爷,我们要把王妃接回府吗?”
贺兰长苏这才回神,撩其车帘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客栈。
喃呢道,“这么晚了,她还没有休息,想必也是心烦意乱而睡不着。”
杨七没有多言,连忙下车掀起轿帘,“王爷去看看吧,不然今晚对王爷来说也是个难眠之夜。”
不愧是跟他多年,连他心里想的什么也知晓得清楚。
意欢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只睡了很短的一觉,却好似睡了千年,脑袋昏沉,又有些乏力。
忽看到房中多出来一英俊男子,惊的眼睛都瞪成了鸡蛋。
“你,你是谁?”
莫长生锁着眉头,一副看智障儿童的眼神看她,“这才睡了一觉,怎么又失忆了?”
意欢看着桌上沉睡不起的麻雀,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才缓下心来,“是你啊,没想到你幻成人形之后还挺俊的。”
“小爷本来就身得英俊,偏偏人才,不知道有多少女妖怪想要倒贴而来呢。”
意欢撇了撇嘴,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我知道你对我有恩,但我现在可是众人周知的齐王妃,想要报恩的话,除了钱之外,我好像也不能给你其他的东西了。”
莫长生冷冷的看她一眼,不屑道,“身子都没破,还好意思一直说自己是齐王妃,人家齐王是不是就没看上你?”
“你怎么说话呢?”意欢不悦的瞪他一眼,“我和长苏之间只是闹了一些小矛盾,过几天就会好。”
“是吗?”莫长生一脸不看好的样子,“今天上午你那个哥哥不是来了吗?说人家不会主动来找你的,难不成,你要主动上去倒贴?”
“本就夫妻一场,拉下脸道个歉有什么倒贴不倒贴的,为了以后的日子长久,偶尔服个软也没什么,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
意欢低垂着脑袋,“说说你吧,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莫长生耸肩摊手,“就是最近太无聊了,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更何况我对你有救命之恩,看看你若是化成人后没人要的话,就打算收留你。”
意欢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现在看到我已经融入人类世界,有何感想?”
莫长生微微摇头,“没什么感想,就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莫长生道,“你本一介猫妖,身上妖气未出,如果强行与人结合,可是伤人不利己,对你和齐王殿下都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一个不留神,他说不定还会因为你早死呢。”
“你胡说什么呢!”意欢怒了。
莫长生不急不缓道,“这可不是胡说,是事实,难道你不知道妖间戒律吗?”
意欢面色一怔,“什么戒律?我怎么没听说过?”
莫长生轻推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呀,就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把自己的身世都忘了,别的不说,就看你身边的贺兰长苏和李司枫,他们虽为人类,但也受人间律法所管,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了要受什么样的惩罚,他们心里都清清楚楚。
我们虽是妖类,但也得遵守妖间戒律,尤其是你这种修为不高,妖气很强的妖,如果擅自与人结合,你和他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会付出代价,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意欢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莫长生嗤笑,“我找你这么些年,就是为了给你开这样一个玩笑?”
意欢面容彻底僵住,她听出了莫长生的意思。
可她现在已经是贺兰长苏的妻,就算是眼下没有在一起,以后也是要在一起的,如果到时候害得她和贺兰长苏之间有一人不能善终,那才是最大的悲痛!
想到这里,意欢的心隐隐有些难过。
双手无措地搅在一起,寻思了良久,才幽幽道,“那……就没有什么解决之法吗?”
“当然有。”莫长生满目认真的开口,“你再修炼个几百年彻彻底底脱离妖性,成为人类,或者等他死了之后,让他的灵魂附在妖的身上,你们就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你!”忽听这话,意欢气的握紧拳头就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