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家,刚进门姜梅就迎了上来,对着她的肩膀又捏又捶。
“娘,气大伤身,您消消气,何必和那些人过不去呢。”
姜梅娇嫩的小手在肩膀上时不时地揉捏,让周云肩膀上的疲乏松懈不少,一脸舒坦,“还是自家女儿好。”
她的杏眸微微转动,贴近了周云的耳根子,撒娇道,“娘,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姐怎么突然变得心灵手巧,听说她在城里给老板打工,做了好多漂亮款式的衣服,在我们学校都成潮流了!”
她立马蹲在周云的腿边,嚷道,“我也想要,你也给我点钱,我也要买,我都快被别人比下去了。”
一提起姜穗,周云就想起来方才被拒之门外的记忆,顿时勃然大怒。
“在学校一天天的净不学好,就知道攀比这种花枝招展的!你爹本来给的钱就少,我连村口搓牌的活动都没去了,你还要买衣服,一点事都不懂!”
再说,姜穗会做衣服,怎么就不往家里捎带点?她空了一定得去要几件。
想起姜穗对待自己的样子,心底越想越气,周云当即低头痛骂,姜梅脸色大变。
她哪里挨过这么重的骂,心里自然委屈得紧。
以前闯祸都是可以赖在姜穗头上的,如今倒是她少了许多偏爱了!还有一个姜松和她分宠!
姜梅心里憋屈,红着眼睛气呼呼地跑出去。
“你这丫头,回来!真是不省心的东西!”周云看她毫不回头的背影,越看越气,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方才姜梅说的话。
对了,衣服算什么!姜穗自己打工做衣服?除此之外,那不就是有了工钱?
周云突然眼睛一亮,她必须要好好想想计划!
跑出去的姜梅捂着脸,蹲在角落抹眼泪,刚一起身就撞到了从村口出来的白亭川,她下意识怯怯地后退一步。
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眼底流露出诧异。
“我见过你,你是穗穗的妹妹。”白亭川锐利的眼神快速扫过少女的脸庞,拿出手帕,递给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犹豫道,“我是你姐夫。”
这哪里是传言中那个粗枝大叶,野蛮暴力的白亭川?
这不就是学校里流传的小说的男主角模样吗!
姜梅脑中灵光一闪,立马扁了扁嘴,故作娇声,“姐夫……”
白亭川眉头微皱,眼底是及不可见的嫌弃。
“怎么跑到这里来哭?”
紧接着,姜梅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我本来是想跟娘拿点钱,但是最近家里情况不好,她就把我骂了。也是我不懂事,毕竟他们都工作那么辛苦了,我要是能早点出来工作就好了。”
白亭川从口袋翻了几下,“这些,够吗?”
姜梅看着眼前大掌中的几块大洋,顿时眼前一亮,却又强行忍下扬起的嘴角,推开他的手,“我不能要姐夫的钱……”
她紧紧盯着那大掌远离,又靠近她的手。
最后,掌心一沉。
“拿着,我还有事。”
姜梅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流露出几分爱慕,手中紧紧握着他的余温。
她眼神暗了暗,这样的男人,真是便宜了姜穗。
姜梅盯着自己湖面上的倒影,若有所思。
……
因着姜穗做的衣服的款式新潮,面向各种年龄段和身材类型,一时之间生意有些火爆,接连几日都加班加点地赶制衣服。
又是熬了一夜通宵,次日起床时眼底一片乌青,就连吃早饭的时候都险些栽倒在碗里。
姜穗眼睛一眯,铺天盖地的睡意袭来。
白亭川顺手接住她的下巴,后者吓得惊醒,讪笑道,“多谢。”
“又熬了?”他坐在她旁边,将红糖鸡蛋羹推到她面前,“别一出门就睡地上了。”
姜穗也不扭捏,拿着勺子喝起来,“最近店里有些忙。”
林秋雨一下楼就看见姜穗毫无血色的脸蛋,顿时吓得惊叫,“我的天,穗穗你怎么那么拼,这么熬下去对身子是大大的不好的,以后可很难怀孕的。”
姜穗一听,顿时挤出一抹笑容,“以后我注意。”
林秋雨见她为生计如此奔波,心里面过意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穗穗啊,你嫁过来了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况且钱财也是身外之物,你不要因为这个如此拼命。”
“不是……”
姜穗不知怎么解释,难道要和她直说还完钱就离婚?
她支吾半天的样子,林秋雨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待会我就把家里钱柜的钥匙给你,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亭川赚那么多钱回来就是给自己媳妇花的,你安心拿着!”
林秋雨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钥匙。
姜穗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一个时刻关注着她心情的婆婆,她十分感动,也甚是感激。
她连忙拉住林秋雨的手,素来冷漠的表情浮出几分柔意,浅笑,“我没有自卑,我这么努力工作是因为一直有个梦想,您一定不会拦着我实现梦想的吧?”
“当真是因为梦想?”
林秋雨半疑半信,姜穗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前者才松了一口气,又狠狠地瞪了白亭川一眼。
“你这木头呆子,自己媳妇的事情也不知道多关心!穗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给我卯足了劲帮!”
白亭川无奈,这矛头怎么突然又对着他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姜穗,“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
姜穗愣住,眼帘微微下垂,眉头轻皱,“最近我在研究如何将衣服上的扎染染得更加牢固,有些鲜艳的颜色客人反映回去洗过之后会褪色,兴许得去大学学校里拿些试剂。”
白亭川扫了她一眼,眉梢轻佻。
大学?他记得,她也才高中毕业。
“好。”
姜穗也只是顺着林秋雨的话随口一说,没想到当天晚上白亭川真的拿来了两瓶化学药剂。
“这是已经调好的固色剂,你们在染色的时候依照比例调制,浸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