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妃请安”
“凌儿回来了,快起来,母妃上午听说你要回来了,给你做了好多你爱的东西。”落葵拉着水寒凌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事之后,才让宫女把保着温的食物摆上来。虽然水寒凌从不在落葵面前提自己的事情,但是能把水寒凌教育的这么优秀的落葵怎么会又不知道呢?
“殿下,贵妃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忙了呢!那些个精致的食物光是看着奴婢就直咽口水。”宫女月怡是一次落葵去护国寺烧香的时候捡回来的,跟着落葵已经快二十年了,说话间也少了一些生疏。
“就你嘴贫,还不快去,不然哪天本宫就把李侍卫调出去跟着凌儿,看你怎么办?”李侍卫是落葵宫里的负责安全的御林军侍卫,和月怡已经定下了日子,明年春天成亲。
说起喜欢的人,月怡俏脸一红,说了声:我去上菜,便立刻消失门外。
“母妃最近还好吗?”水寒凌扶着落葵走到桌前坐下。
“母妃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常年在外的。”
“凌儿很好,放心吧!怎么不见泽儿?”水寒凌不想给母妃说太多自己在外面的事,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水嘉泽,今年两岁,南秀最小的皇子,水寒凌的弟弟。也许是老来得子,水元丰对水嘉泽的宠说溺爱都不为过了。要不是水嘉泽太小,各位大臣几乎都要以为水元丰要立小皇子当太子了。
“泽儿在睡觉。”水寒凌没有察觉到提到水嘉泽,落葵眼里闪过的一丝别样的情绪。
说话间,菜已经陆陆续续上齐了。
水寒凌喜欢清淡的食物,落葵做的全是他喜欢的菜品。
“来尝尝这个高汤水饺。”落葵夹了一个放在水寒凌的碗里。
“恩,很好吃,谢谢母妃。”此时的水寒凌不是南秀的皇子,也不是寒凌公子,只是一个孩子,单纯而快乐。
一份简单的水饺就能让他这般开心,心底有些苦涩,她知道水寒凌受了很多苦,既然他不说,落葵也就装作不知道。从另一方面来说,落葵也认为要想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经历这些是必然的。虽然从小水元丰就没有关心过水寒凌的成长,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落葵对水寒凌的教导是很成功的。不可否认,水寒凌很聪明也很努力,但能有今日的寒凌公子,落葵功不可没。
“娘娘,皇上说今晚在这里用膳。”
“知道了,你去准备吧”落葵头也不转的说道。
“是,娘娘。”
落葵做的一手好菜,但宫里除了水寒凌和月怡,其他人都没有吃过。水元丰提过几次,不过落葵不做,他倒也不勉强。
“娘娘,殿下,小皇子醒了。”声音还未落下,月怡已经水嘉泽抱过来了。
“给我吧!”水寒凌小心的接过水嘉泽,有些笨拙的抱在怀里。水寒凌在宫中的时间不多,对这个弟弟还是很疼爱的。
“哥哥……哥哥”水嘉泽对这个难得见到的哥哥有些依赖,一般见到水寒凌,连落葵都会忘在一边。
“饿了吗?想吃什么?”水寒凌把小皇子转过来对着一桌子的菜,让他选自己喜欢的。
水嘉泽伸出小手,抓着月怡递过来的勺子,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丸子下手。但是丸子有些大,又是圆的,小嘉泽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便有些懊恼的换了下一道菜。
水寒凌也不帮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呢?
小皇子好不容易舀到了几颗豆豆,可是还没有送到嘴边便被一只大手拦截了。
“父皇!”小皇子有些委屈了。
“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水元丰抱过从水寒凌手上接过了水嘉泽,动作熟练无比,显然做了很多次。
行过礼之后,水元丰便坐在桌上准备吃饭。
“皇上,这些已经用过了,您的菜,臣妾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月怡把这些菜撤下去。”
“不用了,就这样吧!”水元丰挥了挥手。
月怡和一众宫女站在那里,进退维谷。
“皇上,如果传出去,您在臣妾这儿用的是吃过的菜,臣妾恐怕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菜已经准备好了,皇上稍等片刻便可。月怡换下去吧。”
“是。”皇帝没说话,其他的宫女有些不敢动,月怡却好像没有想到这些似的,径直上前端了几盘菜下去。
水元丰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不过很快就被嘉泽一声‘父皇’转移了情绪。水元丰没再说什么,抱着小皇子向里间走去。
见状,其他的宫女连忙上来收拾好桌子,布上新的菜品。
“母妃,儿臣改日再来看您”看见水元丰进去之后,水寒凌收回视线,对落葵说道。
“好,改天母妃再给你做好吃的。”落葵帮水寒凌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水嘉泽抓的有些凌乱的头发。
“放心吧,母妃没事的,这么些年还不是这么过来了。”落葵见水寒凌有些担心,开口安抚道。
“那儿臣先告退了。”
坐上马车,放下门帘之后,水寒凌有些疲惫的靠在马车的车座上。刚刚水元丰熟练的抱起泽儿,开心满足的笑容,让水寒凌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嫉妒,羡慕•••印象中,父皇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更别说拥抱了。为什么你可以给泽儿一片温暖的天空,却要这样对我?水清岚的冷酷无情,他理解,他认了,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父皇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为什么却要想方设法的置我于死地?
路过市集的时候,水寒凌掀起帘子,看着人来人往的商贩,水寒凌想起了收列当的时候。
水寒凌八岁的时候,偷偷溜出宫玩,看见列当的父亲在偷东西,却因为脚有问题,跑得太慢,被抓了,结果自然是被毒打了一顿。但是当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从袖口里掏出了两铜币,狼狈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水寒凌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只见那个男人进了药店买了一些便宜的药,进了一个巷子。
水寒凌在门外看了看,这是一间废弃的民房。水寒凌站在门口完全可以看清里面的场景。地上垫了一床破烂的被子,上面躺了一个面容苍白的小孩。那个男人看了一下小孩的情况,叹了口气,然后搭了一个简易的煎药的地方,开始煎药。
水寒凌看了一会儿,在门口放了一锭银子,便离开了。他不是慈善家,更何况他自身的环境也不能让他随意从宫外带一个人回去。
再见列当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那个男人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给一位大夫当施针的试验品,报酬就是免费医治列当。既然是试验品,生死就不再控制中了。那个男人越来越虚弱,但是看着列当一天比一天红润的脸色,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不可否认,看着那个男人的笑容,水寒凌心中的某根弦断了……
不久,那个男人去世了,水寒凌就让列当跟着自己,但是水寒凌不能带他回宫,便给了列当一笔钱,一部分让他葬了那个男人,另一部分把他送进了一个私人代管私塾,水寒凌出宫就会来看他,并给他带一本武功秘籍,就这样,直到尽知阁的建立。
不过列当也没有让水寒凌失望,不论是才学还是武功。